霍贤最大的特点就是话少,童年和少年时候都是和瞎叔住在村外,建立高高的围墙与世隔绝。瞎叔寡言少语不善言辞,对霍贤言传身教潜移默化,霍贤近墨者黑,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更加的惜字如金,养得他也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可郑砚深知道在床上的时候,他冰冷面瘫的面具下,说话又是多么下流不正经。
那时候情之所至……情不自禁,为什么大白天还要这么白日宣淫啊!
郑砚张嘴想骂他,想了想又忍了,万一霍贤不是这个意思呢,……难道是他淫者见淫?
郑砚这么一想,有点不好意思,怎么什么事都往哪方面想……
霍贤好整以暇看他,郑砚憋了半天,憋屈的说:“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霍贤站起来,捏了捏手指,“这段时间太惯着你了,整天给我闹事,过来。”
“我不,”郑砚小心地说:“纵欲伤身啊。”
霍贤道:“这倒不至于,让你上下两张嘴吃一点教训,还是绰绰有余的。”
郑砚悲愤道:“伤我的身啊!”
他心里很清楚霍贤能以一己之力夜驭多女,可他属于那种易勃易射的人,就算霍贤晚上手下留情,一般也都去半条命,感觉被狐狸精吸光了精气……反倒是霍贤忙碌一夜,在情事结束后还要给他洗澡清理善后,第二天依然精神抖擞。
霍贤不容他退缩,打定主意要收拾他,三两步走来,捏住他的后颈,提小鸡一样提溜着上楼去了。
郑砚缩着脖子进行最后的努力,抱着上楼的栏杆,“英雄你三思后行啊!我昨天两点才睡啊!”
霍贤毫不客气,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扛起来上楼去了。
……
郑砚被结结实实的收拾了一顿,在次日的次日的下午才醒来,一睁眼就觉得嗓子干巴巴的,说话嘶哑难听……
霍贤根本不是像之前说过的给他吃一点教训,而是吃了很多很多教训啊……甚至掐着他的嘴,逼他把教训吞下去,他气得眼睛都哭肿了……
——
李昀跑出来客厅,便看见周子康和田橙几个人排排站着,神色凄楚,眼巴巴的看着李昀。
“里边怎么样啊?”田橙担忧的问。
李昀摇了摇头,不忍目睹的样子,“腥风血雨。”
周子康和田橙相互望着嘤嘤嘤,哆哆嗦嗦的站在漫天雪地里。
“失策失策,我早该做好准备的,明明扑克牌就在我手边!”田橙扼腕道。
周子康道:“好无聊啊。”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几根光秃秃的树,白茫茫的冰雪世界,连个解闷的东西都找不着,简直特别无聊!
过了十分钟,田橙只好建议道:“要不然……我们堆雪人吧。”
周子康嗤之以鼻道:“那是女人和小孩的游戏,我不玩。”
田橙痛快的点点头,拉着胡非去堆雪人了。
“……”周子康:“我擦这么没毅力真的好吗,你再邀请我一遍啊!”
众人:“……”
周子康厚着脸皮不请自来的帮忙滚雪球的身体了,李光明插兜站着看着他们在雪地里扑腾。
李昀走到李光明旁边,两人并肩而立,含笑看着前方。
“多谢刚才替我解围。”李昀诚恳道:“不然郑砚不会听我说完。”
“受人之托罢了。”李光明淡淡道:“恭喜。”
李昀道:“见外了。这个结果也很出乎我的意外,只是我一人能力有限,若是光明兄弟乐意与我联手,那我必是如虎添翼。”
李光明看着三人打闹的身影,神色有些怅然和迷茫。
郑砚和霍贤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这个小团队,从中一分为二,站成两队。
他们几人虽然没有直接掺合其中,却也无法置身度外,早晚,早晚都要做出选择。
是跟着郑砚和霍贤从此隐退,不问世间纷扰繁华,做李昀的后盾,给予他能给的一切支持。或是冲到最前锋,享尽风光?
李光明想了又想,说:“我考虑考虑。”
等我问问田橙。
李昀微微一笑,道:“这是大事,应该的,我等你的消息。”
话题虽然告一段落,但两人都没有动,现在回小楼里明显不合时宜,反而很有可能成为炮灰,又不能跟着田橙周子康他们去堆雪人==
李昀望着前方玩闹的三人,心里觉得欣慰,对比半年之前,他们几人早已今非昔比。
胡非年龄本就小,有童心玩也正常,可田橙和周子康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跟着一起玩的那么高兴。
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三个人,谁能料到他们能在数万丧尸的县中心来去自如,具有极强的爆发力和攻击性?
能达到今天这个程度,霍贤的功劳当真是功不可没。
这几个月来,明显可以看出来霍贤下了狠功夫,他们的体力、耐力、敏捷力、反应等方面都有大幅度的提升,每天亲力亲为监督他们训练,一日半刻不曾松懈。除此之外,更是几乎每天都在高强度训练和充满丧尸的极恶劣的环境下作战……把胡非和田橙衣蛾小孩一个女孩子都调教的很好。虽然平常的时候看不出来,甚至挑嘴挑食,但到了关键时刻,都富有吃苦耐劳,冷静乐观的精神,就连胡非也不例外,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孩。
事到现在,反倒是郑砚综合实力最低,他一没有觉醒异能,二来,郑砚几乎没有参加过他们的集体训练……
李昀心神一跳,蓦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他记得曾经何时,霍贤对郑砚是最为上心的,那段时间,在他的羽翼之下,甚至是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最有效快速的对付丧尸,就怕他实力不济,被丧尸抓伤感染。
不过这种情况,好像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郑砚很快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霍贤非但没说他不上进不争气,而是直接不让他来了。
当时他还以为是霍贤关心则乱……
毕竟他看得住郑砚一时,能看得住他一世么?总有看不住的时候吧?
那他为什么改变初衷……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李昀恍惚觉得自己抓住了很重要的讯息,刚刚平稳的心跳又开始猛烈的跳动,这个猜测只是冒了一个尖,就飞快而无法控制的在心中迅速膨胀,几乎把人溺毙其中。
李昀沉重的呼吸两声,李光明蹙眉看他一眼,李昀扶住李光明的肩膀,低声说:“我有一个问题,可能要请教你。”
李光明看他脸色实在差劲,点头道:“什么事?”
”借一步说话。“
李昀神色充满复杂的看了小楼一眼,似是穿过厚墙看到了怪物……
两人走到停车的墙边,靠着车身,李昀把脚底下的雪踩实,突然很想抽烟,深吸几口气,说:“你觉得霍贤是个怎样的人?”
李光明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略一沉吟道:“不必拐弯抹角,你有话可以直说。”
李昀沉默片刻,说:“我怀疑,这件事霍贤早有筹谋。”
这件事指的是李昀摊牌的事情。
“早有筹谋?”李光明觉得好笑,漫不经心的问:“多早?”
李昀定了定神,回想片刻,艰难的说:“至少四个月。”
李光明嗤笑一声,“李昀,你高兴傻了?霍贤怎么可能知道你要做什么?”
更何况今天这件事,霍贤基本上没有说话,谈判一直是郑砚在进行。
李昀道:“我知道你不信,我也是刚刚想到。”
李光明抱胸,等他继续说。
李昀困难的说:“我记得我们在来工厂之前,霍贤对郑砚的训练很重视,郑砚是跟着我们一同受训的,你还记得吗?”
李光明愣了愣,点了点头。
李昀继续说:“但是在工厂驻扎之后,我们有了固定的住所,霍贤就免了郑砚的训练,而对我们的训练量开始慢慢变重,你有没有发现?”
李光明凝眉,确实如此,霍贤手段阴狠无情,连对胡非都下手很重,那个时候不光是田橙他们三个对霍贤觉得恐惧,饶是他在军队里待过几年,对霍贤古怪的手法也很吃不消。
不论寒冬酷暑,凌晨四五点钟就要起来训练,累死累活都得不到休息,他们有时甚至觉得累到可以晕死过去,时不时还会搞一些特训和紧急集合什么的,手法繁多乱七八糟,让人应不暇接。
可也正是那段时间,给李昀、周子康、田橙和胡非这几个半吊子扎下还算扎实的基本功。
最重要的体力充足不易觉得疲累,反应速度快,具有非凡的判断力和直觉,虽然比不上他这个师父的十分之一,却也远胜常人数倍了。
师父……
李光明脑海里闪过两个字,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李昀苦笑道:“你也感觉出来不对劲了吧。”
如果真的是他们想的那样……
李昀道:“霍贤这个人,当真是深谋远虑。”
今日有他李昀搞小动作,霍贤连蒙带吓,顺水推舟让他沉不住气先摊了牌。郑砚手持大量物资,无意于权利之争,可这些物资他们区区两人怎么可能用得完?那不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现实案例么。
数个月的时间,霍贤争分夺秒的把他们一个个的训得服服帖帖,大大小小随便扔出去一个都能独当一面,鹤立鸡群。李昀简直怀疑,如果今天没有他主动请缨,而郑砚也碰巧说出这一番正合他心意的一番话,他毫不怀疑霍贤早晚会从他们里面,一个个的把人挑出来,撵出去独自闯荡。
就是不知道他的野心,是不是也在霍贤的意料之中了。
李昀浑身发冷,他现在只希望一切都是巧合,否则霍贤心思未免太深,简直到了让人心悸可怕的地步!
李光明沉声道:“不管事情真相怎么样,你们都算是达到了目的,这件事,没有和任何人说的必要了!”
李昀道:“我心中有数。光明兄弟,霍贤不会留太多人在身边,他这个人做朋友我都觉得危险,我奉告,你们趁早为自己做打算。昨天县中心一行,你不觉得像是数月训练结束,霍贤对我们的试炼?郑砚说过,马上就过年,除夕之后就要前往基地离开这里,现在我们一一安全出来,谁知道是不是达到了他心中的合格标准?他心机诡秘难测,这三天我时不时的有一种感觉,像是被人从暗处盯着,我很希望是我的错觉。”
李光明猛地想起在医院的时候,他在医院拼死拼活,霍贤站在墙上,不知无声的看了多久,直到最后他被丧尸围攻,霍贤才一枚螺丝钉射出,歼灭丧尸。
他还很清楚的记得当时霍贤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
李光明毛骨悚然的打了个寒噤。
两人猜得七七八八,惊疑不定,现在表明霍贤至少对他和李昀两边人马进行过考察,不知道对周子康和田橙……会不会也在暗中观察?
胡非呢?
胡非跟着霍贤,又是怎样的情境?
李昀和李光明相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如果霍贤束手旁观,放开胡非一个人犯险,那么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李光明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记得你在我之后去的医院,那时候医院大门是开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