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媛内里的体恤果然不出柳建明所料,十分紧身。细小的面料将她的上身曲线勾勒,饱满而丰润。再向下,霎时变得窄瘦而狭长。一直醒目地延伸到收腰再次变得丰挺的下半部。
柳建明声音哑了:“你怎么不穿?”
他没办法不去注意最惹眼的,更要命的是,她这件似乎是带着几分透视的,暗紫的薄薄的仿佛就那么一层纱。似乎丝袜一样的质地,一扯就能破。
“我忘了。”申媛带点笑意,望着他:“怎么回事,老板,你的脸为什么也变得这么红。”
感情这小妮子故意脱掉外套给他来这么一出,看似勾引,其实是在解自己刚才的围。于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回窘迫的就成了柳建明。
“你不知道,”柳建明故意恐吓,“你这样真空,在一个单身男人的车上是相当危险。”
申媛闻言轻挑了眉毛:“老板您也算单身?”
“难道不是?”
这盆脏水,柳建明可不收。他单身了都约莫快要近三年,绝对的清白。
申媛看着他:“你难道不是要去参加未来老丈人的饭宴么?”
兜兜转转的果然还是车上老头子那事种下的坏果子。柳建明被她的白皙看得眼晕,缓了缓,颇招架不住。
他顾忌很多,伸手去摘了那件外套披到她身上。既然他没有权利去要求她穿不穿上里面那件,外面的,他善意提醒:
“冬天,冷。”又针对性的添上一句:“八字不会一撇的事,你不必担心。”
申媛任他躲躲避避着眼光把自己上身罩了住,屁股上火辣辣的快意,稍减了一些。她心下的异样与触动也化了,脸上恢复了素常的一片清明。
她仍是习惯性地瞧着柳建明的这副低级模样,自己笑了,说:“我担心什么?”
柳建明有点反常:“没什么,我的事你不要乱猜。”
申媛听了,便凑过去:“那你心虚什么,难道是觉得,堂堂一个成年人,不能违抗父母的意愿非常丢脸?”
柳建明倒也不被激怒,“你觉得我是那样的傀儡么?”
一句轻轻飘飘的四两拨千斤,一笔带了过,另一只单手则去打方向盘。准备重新开起来。
心里却在想,陆叔叔家那场宴会上,他还真得跟那位传闻中的陆家大小姐好好聊一聊。他没兴趣,也没想牺牲在二十一世纪的包配婚姻之下。
这么想着,柳建明重新把车开驱了起来,踩足了马力往4医走。4医离银河社区最近,也是一所历史悠久的、规模不大的一所小医院。
申媛降下窗。让风吹进来,在清凉抚摸脸孔的当口儿听见身边人说:
“你呢,”他看似无意地提到,“你在意不在意我结婚?”
申媛不上当,“难道老板你会直接跳过了恋爱,去领证结婚?”
“倒也不是。”柳建明顿了顿,“这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是啊。”申媛用点忽悠的口吻:“被人骗走了,就惨。”
柳建明颇自傲,从正驾座瞥旁边人一眼。看见她的发丝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地乱舞,像极了需要保护的小娃娃。
“我懂什么叫爱情的坟墓。”
“真浪漫。”申媛没转头,轻轻的那么一句,仿佛是在嘲弄他这个多情浪儿。
柳建明正色,“人过的舒服才最重要,否则,”他打了方向盘,没多会子就到了4医,“这一世白来。”
柳建明到了医院门口,申媛就要下车。他准备着掏出手机来打给小刘。一见状,忙拦了拦:
“等我停了停车位。”
“你真打算付张天弱医药费?”申媛的眼睛里有警醒的示色。
“看看吧。”柳建明恶笑,“他不是没地方住么。搁医院里给他住几天,给你省心。”
不是他们真的歧视穷亲戚,主要是这类人,最会玩道德绑架。在东星这样一座生活节奏异常之快的城市里,遍地工作,与其来投奔,不如来自己拼一拼命运来创造机会。都比拖累别人来得好。
申媛闻言,鼻子里低笑一声:“原来你觉得,纵着他,就是在给我施予无上的恩惠。”
柳建明看了眼镜面:“哪敢,咱们也就一举手之劳,望着你平常跟我说话别夹枪带棒的。”
申媛佯似惊讶,“给我好大的一张脸。”紧接着捂住了她那张没怎么涂妆,却依然紧致光洁的漂亮脸蛋。
“别装了。”
明明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美意的,这女人。就能装。柳建明瞥她一目,降了窗冲旁边那辆欲图跟他抢车位的黑车说话:
“兄弟,你让一让。我退出来。”
那辆黑车是辆日本牌子,看起来很像进口牌,最寻常的车身也不显得大。浑体布满了晶亮的黑色,阳光底下,被那么一晒,仿佛是水里捞出来一般,光可鉴人得耀眼。
申媛看着,觉得有些像柳建明平日穿的皮鞋的颜色。反正她身边这人,任何正装,都穿得十分散漫。
跟他这会儿的声调一样,仿佛对面是什么认识的。颇自来熟地降了窗子,窗口里还有一张申媛的脸,与柳建明。二人一男一女侧着脸,正对那辆日本车。
“你要是不退,我也开不出来。”柳建明眼量着角度,同那边那人道,“不如大家都退三分。”
那车的车头与柳建明的车头,是正正好同一刻,紧逼逼地两个人快吸在一起。一个车位,便造就两辆车的尴尬局面。此刻,进不可进,亦退无可退。
那辆车的车主不知怎么想的,车窗还不降。只有半扇,隐隐约约地露着。挡了防窥板,从柳建明这角度,瞧不见里头的什么鬼情况。
柳建明按一下喇叭。申媛在一边解开了安全带:“我下去看看吧。”
柳建明叮嘱她,“小心。”
“没事。”她招招手,知道柳建明眼在自己的身上。若是她就那样着一件紧身上衣,不穿胸罩不穿外套,全抛掉地出去。
那么申媛后背上的目光能灼热地将她凿穿。
她叽啦一声,刚将拉链滑到最上齿合的轨道。遮住脖子之刻,那人从车子里探出了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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