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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和毕若珊在字面上达成了一致的看法后,时宴突然又发来了消息。
    时宴:厨房有早餐,自己热一下。
    郑书意看着他的聊天框,竟然有点笑不出来。
    好一会儿,她才起身溜达去厨房。
    吃完早餐后,郑书意回到房间,才看到几分钟前毕若珊的消息。
    毕若珊:虽然b选项很荒诞,可时宴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和女朋友睡在一张床上却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行为更荒诞。
    毕若珊: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那一连串的“哈哈”,郑书意冷着脸打字:好笑吗?
    毕若珊:不好笑,我只是心疼你,哈哈哈。
    春回大地,嫩柳芽儿最先知道。
    郑书意坐到阳台上,开了床,让阳光洒在身上,很难静心闭眼感受这初春的的暖意。
    本来她只是跟毕若珊开个玩笑。
    可静下来仔细想想,竟然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被毕若珊这么一带节奏,整个上午,郑书意都有点分心。
    午饭后,她看了会儿电视,还老是想着时宴到底行不行这个问题。
    为了让自己别再想这事儿了,郑书意拿着电脑去时宴的书房坐着,把自己前些时间收集的一些资料调了出来。
    整整3个g的文字音频资料在这个文件夹已经存放了一段时间了,她想趁着这几天整理一下,可尝试了一会儿,左手操作鼠标和键盘实在很不方便,选中一段文字做标注要枉费好几倍的时间。
    一小时下来,郑书意盘腿坐在沙发上,激情辱骂了一会儿许雨灵后。
    转头就去跟时宴撒娇。郑书意:用不了电脑,打不了字,一个人在客厅呆呆坐着,我好惨哦。
    她说这些并没有带什么目的,单纯只是想在见不到他的时候跟他说话。
    然而郑书意后面那个“要抱抱”的表情包还没发出去,极其讲究效率的时总很快回复了解决方案:我叫秦时月过来帮忙。
    郑书意:“……”
    时宴你这是在摁着我的头让我选b啊。
    郑书意小小的郁闷了一会儿,接受了时宴的安排。
    那也行吧,有个人陪着至少不会无聊。
    但是秦时月就不这么想了。
    她原本在喻游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凹着造型,准备随时来个偶遇。
    突然被叫到这里,谁又考虑过她的心情呢?
    她按响门铃时,一脸生无可恋,却也没忘叫一声“小舅妈”。
    托时宴的福,突然长了一辈儿,郑书意有点飘,朝秦时月勾勾手指。
    “来。”
    秦时月看见郑书意的手,惊诧道:“你手怎么了?”
    “没事。”郑书意慢悠悠地朝书房走去,“不小心被门夹伤了。”
    “没大事吧?”
    “能有什么大事,没那么娇气。”
    书房里。
    秦时月看着郑书意电脑里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货币的专业资料,差点原地昏迷。
    虽然郑书意坐在她身边,一边指挥她做事,一边给她介绍解释,但这对秦时月来说仍然是一道天劫。
    如果不是考虑到郑书意确实需要帮忙,秦时月可能等不到正月就要去剪头发了。
    最可气的是,她给郑书意当了一下午的打字员,时宴傍晚一回来,以巡视工作的目光扫过她,淡淡道:“你可以回家了。”
    秦时月:???
    给你老婆打了一下午工,连口饭都不赏?
    时宴似乎是看懂了秦时月的眼神,却没有一点儿反省的意思。
    秦时月终是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等第三人消失,郑书意负着手,站在餐桌前看了时宴好一会儿。
    落日熔金,透过玻璃洒在时宴的脸上。
    他的轮廓在光影中半隐,抬手摆弄碗筷时,神情专注地像在处理分分钟上亿的项目。
    而郑书意却莫名地开始走神。
    看着他的脸,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
    脑子里疯狂在a选项与b选择之间来回徘徊。
    似乎是感觉到郑书意的凝视,时宴抬头看了她一眼。
    “坐过来。”
    郑书意点了点头,绕着桌子走过去。
    由于想得有点偏,注意力分散,她下意识就用右手去拉椅子。
    用力的那一瞬间,她疼得像被烫到了一样疯狂甩手。
    时宴拧眉看她,伸手拉开椅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郑书意捂着手,看着他,声音渐渐变小,却又很直接,“我可以坐你腿上吗?”
    “……”
    时宴手上动作顿了顿,眉头依然拧着,却冷漠地说:“不可以。”
    郑书意不情不愿地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为什么?”
    时宴拿起勺子,搅拌着碗里的汤。
    “这样你今天吃不了晚饭了。”
    郑书意却愣怔地看着他。
    这种话第一次听会脸红心跳。
    而今天听,却只有深深的疑问。
    ――你是只会打嘴炮吗?
    沉默片刻后,见时宴丝毫没有松动,郑书意突然挤到他腿上坐着,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我就要。”
    一秒、两秒、三秒……
    郑书意明显感觉到时宴的眼神有了变化。
    他垂着眼看她,面容平静,眼底却似乎有波涛暗涌,连呼吸节奏都开始有了难以察觉地变化。
    然而下一秒。
    时宴沉又恢复了表情,拿起碗筷。
    “随你。”
    ——
    虽然某些人说得好像很吓人,但这顿饭却相安无事地吃完了。
    什!么!都!没!发!生!
    郑书意拿纸巾擦着嘴,眼神却频繁往时宴身上瞟。
    这样明显的目光,时宴不可能没差距。
    他撩了撩眼,漫不经心地说:“看我干什么?”
    郑书意眼珠子乱转,含糊道:“没什么。”
    我说我在看你到底行不行,你信吗?
    ——
    饭后,郑书意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眼睁睁地看着时宴进了书房。
    整整两个小时,时宴都在工作,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郑书意洗完澡出来。
    这一次,她做了一个决定。
    内衣不穿了。
    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后,得到里面的应声,郑书意探了上半身进去。
    “我睡觉啦?”
    时宴“嗯”了一声,随意地侧过头来,目光突然一顿。
    明晃晃的灯光下,郑书意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
    但衣襟没有完全扣上。
    因为刚洗完澡,皮肤白得发亮,锁骨却泛着红。
    视线往下。
    胸前的曲线隐隐约约地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书房突然陷入极致的安静。
    郑书意抓紧了门框,呼吸声清晰可见。
    她看见了。
    她看见时宴的眼神分明有了变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像极了一个正常男人。
    然而下一刻。
    时宴眉心微皱,收回了目光,转头看着电脑。
    “睡前记得吃止痛药。”
    “……”
    就、这?
    郑书意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到卧室,躺上床,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晚,和昨天一样。
    时宴洗完澡,睡上来,关心了几句她的伤势。
    ――然后就睡觉了。
    这就导致,郑书意本来觉得那个b选项只是一句玩笑,现在却开始当真。
    ——
    第二天,气温又上升了。
    正好郑书意要去换药,离开医院后,她让司机先送她回自己家一趟。
    收拾了一些单薄的衣服后,郑书意看向衣柜里的真丝睡裙。
    两件套。
    外面是正常的睡袍,里面是一件同色系的吊带睡裙。
    她思忖片刻,抓起来塞进包里。
    大概是因为有阴谋,而且这个阴谋有些难以启齿,所以郑书意今天特别安分。
    时宴回来后,她规规矩矩地吃了晚饭,然后两人各做各的事。
    因为心怀鬼胎,她甚至都没去书房骚扰过时宴。
    一到点就去洗了澡,然后穿上她那件性感吊带睡裙。
    到底是挺暴露的衣服,郑书意没好意思真的大摇大摆地穿到时宴面前去晃悠,于是从浴室一出来就钻进了被窝。
    安静地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时宴终于准备睡觉了。
    郑书意感觉到他躺下来时,默默攥紧了床单。
    属于他的气息缓缓袭来,萦绕在郑书意周身。
    他今天似乎很累,像往常一样伸手揽着她,便闭上了眼。
    郑书意慢吞吞地转身,往他怀里凑。
    他没什么动静,只是手臂收紧了些。
    郑书意看着他的下颌,呼吸轻轻地拂过他的喉结。
    她抬头,轻吻他的下巴。
    有些痒,有些温柔。
    时宴依然闭着眼,唇角却徐徐勾了起来。
    两人的体温在相拥的姿势里渐渐交融。
    这么侧躺着,郑书意手不方便,却缓缓伸脚,趾尖划过他的小腿。
    冥冥灯光中,时宴只是皱了皱眉。
    手臂轻抚郑书意的背。
    “别动,睡觉,乖。”
    “……?”
    平静的夜里,郑书意深吸了一口气。
    被窝里的拳头却硬了。
    想她郑书意貌美如花人见人夸。
    竟然沦落到主动靠色相勾引男朋友。
    而且还勾引失败。
    时某人不能人事石锤了。
    安分了几分钟后,郑书意突然气呼呼地推开时宴,转身背对他。
    时宴在黑暗中问。
    “怎么了?”
    “没事,我热,离我远点。”
    ——
    真空穿吊带睡衣去勾引时宴,已经是郑书意能做出的最大胆的事情了。
    这样都失败,大概这个男人在那方面真的很冷淡,无欲无求,可能一天天看着他账户里的钱就能高潮。
    郑书意已经不对他抱有任何想法,甚至做好了拥抱柏拉图的准备。
    有了这样的心理建设,郑书意慢慢变得无所谓起来。
    想怎么穿怎么穿,想怎么躺怎么躺,反正他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两人便奇奇怪怪都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
    通常时宴准备睡觉时,郑书意早已洗完澡穿着睡衣安安静静地躺着看手机,身旁有没有多一个人好像都一样。
    五六天过去,郑书意的手指已经好了许多。
    去医院拆了纱布,医生只给涂了一层薄薄的药水。
    甲床的淤血由红变紫,看起来还有点莫名的性感。
    而郑书意现在只要不挤压到手指,平时拿点不重的东西已经不成问题,打字或者使用鼠标更是不在话下。
    恰好这天晚上时宴有个应酬,郑书意便跟秦时月一起去外面吃的饭。
    回到家里已经接近九点。
    她洗了澡,感觉有点冷,于是在吊带裙外套了一层浴袍,坐到书房查收邮件。
    明天要上班了,她堆积的工作也要开始着手整理了。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窗外下起了小雨。
    郑书意揉了揉脖子,屏幕下方的微信小图标闪了起来。
    毕若珊:绝了,我今天听说个事儿。
    郑书意:怎么了?
    大晚上的,毕若珊自然是来讲八卦的,郑书意和她聊着聊着便忘了正事。
    直到书房被时宴打开。
    郑书意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后,回头道:“你回来啦?”
    时宴沉沉地看着她,“嗯”了一声。
    郑书意打了个哈切,站起来朝外走。
    “那我去睡觉了。”
    经过他身边时,郑书意闻到一股隐隐的酒气。
    她突然停下。
    “你喝酒了?”
    时宴:“一点。”
    “哦。”
    郑书意继续往外走,“那你早点睡觉。”
    ——
    回到房间,她径直躺上去,换手机给毕若珊发消息。
    郑书意:不说了,我要睡觉了。
    毕若珊:这么早?
    郑书意:早吗?快十一点了。
    毕若珊:你前几天都是凌晨之后才睡的。
    毕若珊:哦,难道你今天……有性生活了?
    ——
    书房里,郑书意的电脑没关。
    时宴脱了外套坐下来,正准备帮她合上电脑时,突然看见屏幕上的微信对话框,跳出一行字。
    ――“没有。”
    紧接着,对话还在继续。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一张床睡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性生活?”
    ――“无语,我穿睡衣勾引都没有用。”
    ――“哈哈哈哈姐妹你也太失败了吧。”
    ――“关我什么事?是他不行。”
    ——
    和毕若珊吐槽完,郑书意并没有立刻放下手机睡觉,而是切到微博随意地刷了起来。
    时宴进来时,她连个眼神都没给。
    但余光却看见时宴站在床前解领结。
    他平日里总穿衬衫西裤,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材线条,看着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
    但每次他解领带的时候,郑书意总忍不住多看两眼。
    手指一紧,手臂一扯,像撕开了伪装的斯文面具,男人的侵略本性也在那一举一动中尽数流露。
    然而当他扯下领带扔到床上时,郑书意别开了眼,问道:“你要去洗澡了?”
    时宴:“先不洗。”
    “哦。”
    郑书意并不在意,拂了拂头发,注意力已经重新回到了手机上。
    突然,时宴坐到她身边,摘了眼镜,然后夺走她的手机,一起放到床头柜上。
    郑书意:?
    然后,小腹前的腰带被解开,睡袍被他剥落。
    郑书意:??
    还没反应过来,时宴已经欺身压了过来。
    郑书意:???
    灼热的气息夹着酒气铺天盖地而来,郑书意瞬间便被掠夺了呼吸。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扶着她的头,吻得热烈,甚至还有一点粗暴。
    一切来得太突然,郑书意什么准备都没有,下意识将双手抵在他胸前。
    想回应他的吻,可她根本无力招架,情不自禁呜咽出声,只能任由他从唇舌间,猛烈地占据她所有的意识。
    缠绵间,郑书意的双手慢慢上滑,勾住了他的脖子。
    也是在这时,裙摆突然被撩起。
    郑书意倏地睁大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时宴带着浓重欲念的眼神。
    是逼视,也是勾引。
    直勾勾地看着她,唇舌温柔了下来,轻咬着她,手却轻抚着郑书意的小腹,像逗弄一般,缓缓往上。
    郑书意猛然抽气,浑身瞬间轻颤。
    这、这突如其来的车是为何?
    还没等她回过神,时宴又重重地吻了下来。
    他的掌心只是温热,所过之处,却让郑书意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战栗。
    郑书意脑子里轰然一片,眼前天旋地转,吊灯似乎都随着她的身体一同战栗。
    “你、你……”
    她双颊潮红,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宴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一只手撑在郑书意身侧,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划过她的唇角。
    “心疼你,害怕控制不住的时候,会伤到你的手指。”他的声音低哑到有了蛊惑的效果,“结果你说我不行?”
    郑书意:“……”
    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一下又一下地眨眼。
    “是不是我一直太纵容你了?”
    因为没有戴眼镜,时宴眯了眯眼,没有等她的回答,一下又一下地亲吻她的耳垂。
    “我、我不是……”
    她双手攀着时宴的肩膀,说出来的话完全变得不像她的嗓音,“我……”
    “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的。”
    郑书意的呼吸再也不受自己控制,胸口一下又一下地剧烈起伏,连窗外的雨声都听不见,只有自己猛烈的心跳声。
    “别、别看了……”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簌簌落叶带着水湿漉漉地贴到了窗上。
    混混沌沌之间,郑书意听见时宴低声说:“书意,你好敏感。”
    像沉进了滚烫的泉水中,郑书意的意识在一点点涣散。
    她咬着左手的指尖,朦胧睁眼,眼波在灯光下沉浮流转。
    片刻后,她朝时宴伸手。
    他应着她的邀,俯身吻住她的时候,她的手缠住他的后颈。
    服帖的衬衫在缠绵中皱褶、剥落,凌乱地散落在床单上。
    春天的雨甚少来得这么急促而猛烈。
    她半睁开眼,刺眼的灯光晃动着,他肩膀的肌肉曲线在她眼前忽近忽远。
    郑书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一次又一次地撞击中消散流逝。
    她看见他眼底的泛红,看见他额变的青筋,看见他眸子里的自己,如坠入湍流的树叶。
    沉沉浮浮,全都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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