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哥,你开门!”
“孟悸……”
“你说过要一直跟我在一起的,你怎么能骗我!”
“孟哥哥……”
她终于痛哭出声,整个人都觉得极累。
孟悸微倚在窗边,身子微屈。
他心疼得想要去开门,可即将都要入土的人哪还能再念着这些牵挂,他得让她走,等她走了,他才能走得干干净净。
孟悸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只知道她已经不见了很多年,现在终于回来了。
他是应该该高兴的,总归见到了最后一面。
那个梦中才会有的身影终于真切的出现在他面前。
也许不对,不只是梦中,他还时常会在书案前,饭桌前,还有院子里的桃树下看见她……
可惜的是,他说的那些话从来不会有人应,她只是在笑,温暖得如同暖阳般。
如今再不舍得他也不能跟着她胡来,不然等他哪天不在了便真的只有她一个人。
孤身一人在这京城中,她又该怎么办……
贺织年在外面看见他,连忙跑过来,雨水顺着头发滴滴答答的落下,模样狼狈不堪。
孟悸轻轻抬手,转念一想又收了回去。
贺织年咬着唇瓣暂时压抑住哭声:“你开门好不好,你再让我看看你……”
孟悸轻笑:“我不好看了,年年。”
“那又怎样!”她跺了下脚:“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依旧是你,我又不在意。”
孟悸微微抬眸:“谢谢你。”
贺织年如同傻了般:“你谢我什么啊,孟悸,这么多年不见我,你就真的不想我么?”
“不想的,在你消失的这几年其实我娶了妻,有了一双儿女。”
孟悸微微低着头,一字一字虽极轻,却如同刀锋般同时刻在两人心头,字字泣血。
贺织年显然愣住,可她不能怪谁,按孟悸所说的她可能消失了几十年,这几十年里孟悸若真是孤身一人那得多难过。
娶妻也正常吧,毕竟不知道她会不会回来,万一要是她回不来,像现在这般空等她几十年该如何。
“那你还喜欢我吗?”她觉得问出这句话有些不对,可又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我是说,在那几十年里,你想过我么?”
“不曾,我那个夫人待我很好。”孟悸微微侧过身,眼角的泪消失了才道:“可惜她先我一步,才走不久。”
贺织年心里有些复杂,难过的情绪却愈发扩大,她能理性些看待这种事倒是真的,可一想到这么些年他同别人在一起总归是很难过。
她无力的在门房上靠了一阵,想将眼角的泪抹去,可怎么也抹不干净。
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在安阳受了伤而已,怎么能过去这么久?
她浑身湿透的倒在地上,意识恍惚时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空洞的视线在那院中被打湿的桃树上落了一阵,贺织年终于想起些事,爹,娘呢?
还有小叔……
他们还会在吗……
她勉强的撑着身子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宅子外跑去。
孟悸见她出了宅子以为是她想通了,才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