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和王晓吉的比赛都安排在下午。
虽说学校有统一发放的运动服,但郝萌好歹也是金融系的排面,算是个能给系里增光添彩的人物,于是系学生会特别给她准备了一套运动服,粉嫩嫩的,设计得特骚气,别人都是清一色的宽袖子肥裤脚,只有她,修身又显瘦,站在人群里,愈发显眼。
郝萌穿着这身衣,在众多炽烈的视线中熬过了漫长的上午,浑身都不自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于是她不顾众人劝阻,下午便换回了统一的校运动服,满脸阴霾地来到了操场。
系学生会会长怒其不争,一看到她这身衣服,便跑来指责她:“你怎么回事?怎么穿成这样就跑来了?”
“别人穿得,我照样也能穿。”郝萌理直气壮地答道。
王晓吉在一旁打趣道:“你还不如穿回上午那套呢,就你现在这身……除了我,大家伙儿都不敢站你旁边了。”
“为什么?”郝萌不解地问。
“傻啊你,”王晓吉上下扫了她一眼,“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呗。”
“王晓吉说得没错,”会长点点头,朝两人努了努嘴,压低了声音道,“你们看,人家钟晴穿得多好看,风头都被她占尽了。”
正好钟晴这时走来,与她们擦身而过的同时,目不斜视地冷哼了一声,仍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三人:“……”
钟大校花的路子依旧还是这么野。
会长收回目光,痛心疾首又捶胸顿足地道:“输了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啊。”
“节哀吧。”王晓吉摇头,拍拍会长的肩,感叹道,“谁叫你摊上的是咱们郝系花呢。”
会长神色悲痛:“真是白白浪费我老人家的宝贵时间,给你订做这套运动服。”
“我又没要你做,”郝萌翻了个白眼,“行了,回头把那套运动服给你,你自个穿去吧。”
很快就要轮到郝萌上场了,她正忙着热身,没空和会长讨论该不该穿那套骚出天际的运动服的破事儿。
会长叹气,幽幽然飘走了。
王晓吉刚比完跳远,拿了个不前不后的名次,这时也懒得跑回观众席,便待在郝萌身边插科打诨。
方才钟晴经过她们,应该也是去上场比赛。王晓吉忍不住找旁人打听了一番,果不其然,钟晴也报了比赛,是羽毛球。
她蹲在地上,看着正在热身的郝萌,忍不住喟叹:“那才是女孩子应该参加的项目啊。”
郝萌也跟着苦笑了笑。
“不过……你看起来怎么一点也不紧张?”王晓吉感叹完,又上下扫了眼郝萌。
“我?”郝萌笑了,半真半假地道,“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好吗。”
“你不是被苏教授拉着,晨跑了半个月嘛。”王晓吉站起来,在她背后不轻不重地捶了一拳,“放心,就那些细胳膊细腿儿的小姑娘们,估计都跑不完,你正常发挥就行。”
“嗯,”郝萌点头,随手拿过一瓶矿泉水,咕噜噜喝了几口,抹了把嘴角,笑意满满,全然没有一点紧张的模样,“等我的好消息。”
说罢,负着手,如同领导视察一般走了。
王晓吉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发笑,低声吐槽道:“真是……好大的口气。”
郝萌极其悠闲地走到赛道上,观众们见她上场,打瞌睡的都醒了,玩手机的也都抬起了头,可谓是风光无限。要不是她脸皮薄,真想朝一众校友们招招手,慈眉善目地隔空喊上一句:“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及时制止了这个念头,连忙蹲在了起跑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