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过这个小插曲,两人又开始晨跑起来。
萨摩耶倒是和贱贱一样乖,即使是被郝萌“抛弃”,也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地跟着她赶,活像个小跟班似的。
郝萌自认为她是个专情的人,虽然这只狗同贱贱一样惹人喜爱,但她心里已经有了贱贱,就再也装不下别的狗子了。
两人在前面跑着,郝萌偶尔会分出点余光给那只萨摩耶,不经意间回头时,却发现它嘴里多了一根热狗。
那热狗不知是从哪来的,只有半截,被它叼在嘴里,冒着热气,摇摇欲坠,风迎面吹来时,还在轻轻颤动,看起来很是q弹。
郝萌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它掉下来,半晌才出声,朝苏遇道:“你看那只狗,不知道从哪里叼回了半根热狗。”
苏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郝萌乐了:“我突然想到一个词。”
“……什么词?”
苏遇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小朋友估计又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郝萌突然就绷不住了,开始狂笑不止:“你看这个场景,是不是叫‘狗叼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遇:“……”
好笑吗?请问笑点在哪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狗叼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郝萌笑得眼泪狂飙。
苏遇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扯开嘴角,十分给面子地笑了笑,违心道:“哈…哈,真好笑。”
郝萌听苏遇这样说,只觉得更好笑了,一时间笑得直不起腰来,她正沉浸在“狗叼狗”这个沙雕词里无法自拔,只见那只萨摩耶却突然又汪汪叫了几声,似是很激动,连热狗也顾不上吃,直接撒开四条腿狂奔了出去。
眨眼的功夫,它已风驰电掣般扑到了另一人的怀里。
郝萌正笑得东倒西歪,见到来人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嘴角那点儿笑意瞬间散的一干二净,怯生生地后退了半步。
苏遇自然也看见了那人。
好久不见的林海川。
林海川摸了摸贱贱的小脑袋,抬眼时,盯着两人牵着的手看了一眼,才慢慢牵起嘴角,眼底有些晦涩,面沉似水地打招呼:“姐,苏教授。”
苏遇淡淡地颔首,并没有说话。
郝萌却觉得心里一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距离他们三人上次这样见面,已经很久远了,那时,苏遇还只是她敬仰爱慕的苏教授,林海川也还是她亲弟弟一般的存在。
谁能想到会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
“姐,你还是不敢看我一眼吗?”林海川兀自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胆小鬼。”
他的声音很轻,如羽毛一般,飘进郝萌耳里,她整颗心都颤了颤,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海川。”
苏遇一眼便看出两人之间不大对劲,他虽然早看出林海川喜欢郝萌,但这种诡异的气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于是他揉了揉郝萌的头发,微微俯身,附在她耳边,温声道:“我去前面的石凳那等你。”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是故意给两人留出谈话的空间来。
郝萌微微皱眉,压低了声音,近乎哀求地道:“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话,好好谈谈,没什么不能解决的,”苏遇把她脸颊两侧的碎发别到耳后,又捏了捏她的耳垂,安抚道,“你总不能,这辈子都这样面对他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
待苏遇走远了,郝萌才慢慢缓回神来,苏遇说得对,她若是每次见到林海川都这般战战兢兢,怀着满腔愧疚和歉意,那该多累。
要是一辈子都这样,那该多难受。
林海川是她弟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弟弟,曾经也是她最信任最疼爱最喜欢的弟弟,怎么能就这样分路扬镳了。
一想到从今往后,她要与眼前这个人再无交集,再无瓜葛,郝萌便忍不住眼眶发烫。
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啊。
她顿了顿,打算开口。
“海川……”
“姐……”
两人同时出声。
郝萌愣住了,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卡在了这一刻,过了好久,林海川才慢慢笑出声,那笑声一点点扩大,像是带着感染力,连带着郝萌也跟着笑起来。
没理由的,就是想笑,仿佛这是一种发泄方式,亦或是两人重归于好的幼稚方式。
她挠了挠后脑勺,两人一发不可收拾地开始傻笑,连趴在一旁的贱贱也似乎被这情绪感染,也跟着傻乐起来,在一旁俏皮地摇尾巴。
仿佛一别经年,兜兜转转,依旧回到了当年那些很甜很轻的静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