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揪着下了楼,郝萌面如死灰,悲愤欲绝地跟在苏遇身后,她没有睡好,脚步似乎都不太稳当,仿佛随时都会一个趔趄,瘫倒在地上。
此时六点半,小区里已有零星几个晨跑锻炼的人,郝萌却显得兴致缺缺,突然来了句:“苏遇,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苏遇转身,刚好路过一个台阶,他顺手搂过郝萌的肩,避免她被绊倒,随口问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会儿要是有车经过,我就故意摔倒在地上,然后趁机敲诈勒索一笔,咱俩就不用去晨跑了,我请你喝酒去。”郝萌嬉皮笑脸道。
“碰瓷?”苏遇眉毛一挑,神色自若,“别想了,就算你今天是喝得烂醉,也得给我去跑步。”
“……”
郝萌缩了缩脖子,彻底放弃挣扎了。
两人走出了小区,一路闲散悠然地走到附近的江边,苏遇才抬了抬下巴,缓缓地发出了指令:“去,沿着江跑。”
郝萌心知自己躲不掉,心中邪念闪过,笑嘻嘻道:“芋儿,我能牵着你的手跑吗?”
“你觉得呢?”苏遇反问。
“我觉得可以。”
“你比赛的时候也能牵着我跑?”
郝萌见苏遇不同意,一手攀上他的脖子,另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语气颇为轻佻:“这位爷,给个面子呗,这里没熟人,不会有人瞧见的。”
苏遇睨了她一眼,嘴角浅弯:“不玩碰瓷游戏了?”
郝萌玩上了瘾,把雪白的手心放在他眼前晃了晃:“来嘛,牵个手而已。”
苏遇没法,纵容地笑了笑,只得把手覆上,轻轻捏着她纤细的手,十指相扣,心手相贴。
郝萌终于如愿以偿,轻轻笑出了声。
要是放在以前,她绝不可能六点钟就爬起来,更不可能跟智障似的一大早来江边跑步。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苏遇就在她的身旁,和她手牵着手,一起迈向前面的路。
好像,原本模糊而遥远的未来,忽然就有了画面,有了定义,也有了要努力的理由和方向。
郝萌心里蓦地一暖,半喜半忧地想,唉,她好像……更喜欢苏遇了。
……
两人沿着江边道路跑了十来分钟。
或许是老天执意要跟郝萌作对,偏要反驳她的那句“这里没熟人”,让她啪啪打脸。
跑到一半之时,不知从哪杀出一只狗子来,汪汪乱吠,跟在郝萌身侧,吐长了舌头,恨不得扑在她身上。
虽然不怕狗,但被一只中大型犬这样“热情”地追着跑,郝萌心中难免犯怵,心想:都说人越是跑,狗就越喜欢追,要不停下来试试?
这么想着,她扭头对苏遇道:“停一下。”
苏遇闻言,立刻停了步子,狗子见他们没跑了,似乎更喜了,直接扑到了郝萌身上,乖顺地蹭了蹭。
郝萌低头,看着这只来历不明的狗,忍不住惊呼:“这只狗……长得好像贱贱啊。”
“贱贱?”
“就是……林海川养的一条狗,”郝萌伸手给这只神似贱贱的萨摩耶顺了顺毛,“贱贱也是萨摩耶,一样的品种,和它差不多大小,每次见到我,都会这样扑过来。”
苏遇点头,听到“林海川”这个名字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但很快便敛去了,神情看起来与平时别无二致。
与此同时,郝萌突然想到,林海川租的房子离这里并不近,杨婶应该不会一大早就带着贱贱来这里玩,除非……是吃饱了闲得没事干。
她摇了摇头,又蹲下来仔细瞧了瞧,这只萨摩耶并没有戴狗链。若是杨婶带贱贱出门,一定会细心地戴上狗链,拴上绳子。
林海川就更不用说了,这人压根不带贱贱出门玩,上次在早餐摊碰到他,能破天荒地带上贱贱已经够稀罕的了。
郝萌不太懂狗,一时半会也看不出这只狗是不是贱贱,只好作罢。她见这狗很黏她,便笑着摸摸它的脑袋:“想和我一起跑吗?”
“汪汪汪!”
“嗯?你说什么?”郝萌故作讶异地凑近。
“汪汪!”
“我知道了,你不想。”郝萌点头,而后拉上苏遇,毫不心虚地道,“咱们走吧。”
她一转身,那只神似贱贱的狗便开始狂吠,似乎很是委屈,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生怕她跑掉了。
苏遇在一旁不温不火地道:“它这反应,明显就是……”
“错,”郝萌打断他,贱兮兮地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它刚才确实说了,不想跟着我。”
郝萌解释:“它汪一声,就是‘想’,汪两声,就是‘不想’。刚刚你也听见了,它汪了两声。”
“……”苏遇无语凝噎,“它刚才也汪了三声。”
“哦,三声?三声就是‘我不想’。”
苏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