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下班回来时,看见的是这样一番景象:
郝萌正流着哈喇子,毫无形象地趴在茶几上,头发乱糟糟地散着,手臂底下压着一本被蹂躏得尽是褶皱的练习册,圆珠笔被丢弃在一旁,她似乎还有些冷,缩了缩脖子,眉心一蹙,迷糊地哼了一声。
天色渐黑,家里没有开灯,一时有些昏暗。
苏遇勾了勾嘴角,突然想起以前在b大的时候,郝萌每次趴在课桌上睡觉时,也是这样的姿势和表情,旁人叫都叫不醒。
一切都恍如昨日。
他开了客厅的灯,郝萌立马被刺眼的光线照醒,她慢吞吞地坐起身来,睡眼朦胧地看向苏遇,似乎是有些没清醒,喃喃出声:“芋儿?”
“……”苏遇被这称呼噎住了,好笑地走在她面前,揉揉她的杂毛,“怎么不开空调,不冷?”
郝萌的反应似乎慢了几拍,半晌才摇摇头,而后一顿,又点点头,皱眉道:“有点。”
苏遇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身把空调打开,轻声道:“什么时候来的?”
“四点多。”郝萌一边伸手把皱巴巴的练习册压平,一边可怜兮兮地道,“我饿了。”
“想吃什么,煮面?”苏遇扫了眼书的内容,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字母,是英语资料。
他有点好笑,原来郝萌偶尔还是会学习的。
“好。”郝萌点头。
她刚醒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等苏遇起身去厨房忙活一阵以后,郝萌才顺着香味,径直走到厨房门口,望着苏遇的背影,慢慢道:“芋儿,我报名了春季运动会。”
“嗯,什么项目?”苏遇正在打蛋,没有回头,只是温声回了一句。
“跑步,”她顿了顿,“1500米。”
苏遇回头,看了她一眼:“自愿报的?”
“算是吧,”郝萌长叹一口气,“四月份就要比赛了,还有半个月左右……所以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要早起去晨跑。”
苏遇一听她这番话就笑了:“宝贝儿你起得来吗?”
“起不来,”郝萌老实答道,走上前去,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所以我需要有个人来监督我。”
“想让我叫你起床?”苏遇低头看她,牵起嘴角。
“嗯,我要是起不来,你就拿鞭子狠狠抽我,总之要把我从床上剥下来,可以吗?”
“好,”苏遇答应的相当爽快,“需要我陪你跑么?”
“不用。不过……你要是想跑,我也不建议带上你一起跑。”郝萌觍着脸笑了笑。
两人吃完了面,又坐沙发上看了会电视,聊了会天,便双双回房间洗漱,准备睡觉。
郝萌不敢再跑去苏遇房间,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举动来。
她想像正常人谈恋爱一样,试着循序渐进,从简单的牵手拥抱,再到亲吻,等到一切都确定下来,未来一片明晰了,这个人才能完完全全属于她。
郝萌这辈子也就只喜欢这么一个人了,她希望两个人在一起的每一步,都能走得珍重柔缓。
她不是保守的人,只是因为苏遇于她而言,意义太过非凡。稍稍急躁随意了一点,都会让她认为,自己是在玷污这份感情。
……
苏遇照常进来送牛奶时,郝萌正在玩手游,没听到门口的动静,开着语音冲另一端的玩家骂道:“废物,你在野区给你妈采灵芝呢?”
苏遇:“……”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隔着手机,对方还以为是个小学生在骂人。那边的人也不服气了,当即回了一句:“小学生不写作业,跑来当什么喷子,渣b。”
郝萌背对着苏遇,冷笑一声,心想:我虽然技术差,但我骂人厉害啊。
她怒从心头起,直接开骂:“垃圾,有本事顺着网线来打我呗。”
苏遇端着杯子在她身后咳了咳。
郝萌听见背后传来声音,愣了愣,整个人如遭雷劈,她慢慢转回身,好半天才苦巴巴地说:“苏教授,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苏遇觉得好笑,把牛奶放在床头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我发誓,我平时玩游戏不骂人的。”她连忙伸出手来,认真地发誓。
苏遇睨了一眼她的手指,分明只有两根手指头……哪有人这么发誓的,他好笑道:“行了,把你的剪刀手放下,喝完牛奶早点睡觉。”
郝萌悻悻放下手,讪笑道:“好,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