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清晨的舞蹈房,阳光洒在了地板上,江深已经换好了鞋,扶着杆子练了一组基础的腿部动作,他幸好习惯性身边都带着来仪的舞蹈服,要不然美国这儿还买不到适合他尺码的紧身衣。
陆陆续续有别的学生也到了,因为语言不通,江深与他们平时呆这么几天也没熟起来,倒是跳舞的时候不分国界,莫名其妙互相都能有不少的配合和启发。
比如有一头棕红色头发的舞者chils,他的风格就和刘星枝类似,肌肉线条清晰,四肢非常有力量,托举他的女舞伴novie时动作优美又轻松,他们的双人舞是明年维也纳的参赛项目,舞蹈剧情和动作是找艾来专门帮忙编排的。
“深。”chils和江深说话都是连比划带猜的,“今天,novie请了假,你能帮我练习下吗?”他做了个女舞者的动作,然后又比了个叉,再指一指江深,摆了个邀请的姿势。
江深很快反应过来:“要我当你的舞伴吗?”
chils夸张的笑起来,鼻子上的雀斑都挤成了一堆,他显然非常高兴,说了很多遍的谢谢。
艾来当然也听见了,他伸出手,表情有些警告的看着对方道:“只此一次chils,江深自己也有功课要做。”
chils装可怜似的做了个鬼脸,他拉着江深去空旷的地方,两人合了下舞步。
因为天天在一个舞蹈房训练,chils和novie的双人舞江深几乎看会了有个七七八八,他体型没有novie那么娇小轻灵,但柔韧性却丝毫不差。
双人舞的内容是一段十几分钟的现代芭蕾舞剧,讲的是一对吵架的小情侣,从矛盾到和好的过程,当中有好几个女舞者叉腰,跺脚,甩发转身的动作,江深琢磨了一下,正式练习时居然做的毫不扭捏,落落大方。
“哇哦奥。”chils忍不住发出感慨,他比了个大拇指,热情的夸奖自己的舞伴。
江深还是挺害羞的,配合练习时也很认真,除了novie的舞蹈部分外,这段编排里还有非常多的托举,是让chils展示的,甚至有远距离的助跑托举,空中翻身,江深有些不确定chils能不能举的动他。
“没有问题!”chils非常自信,他夸张地做了个健美先生的动作,大声道,“我很强壮!”
江深比了个ok的手势,他深吸一口气,连着两个小跳,跑向男舞者,chils稳稳抓住了他的腰将他托至半空,江深展开双臂做出阿拉贝斯克(arabespue迎风展翅舞姿),然后旋身轻落,借助chils的搂抱和肩膀保持住平衡,最后与男舞伴正面拥抱在一起。
“闹别扭的情侣”终于和好了,江深与chils面孔相贴,一副“柔情蜜意”,惹的周围看他们练习的不少学生都发出了嘘声。
chils放下江深,他倒是不害羞,典型的热情奔放大直男,也不管江深听不听得懂,兴奋的夸赞道:“深!你要是女人我一定会爱上你!”
江深别的没听懂,love倒是听懂了,联系下前后文和对方表情后吓了一跳,忙抽离出角色,连连否认道:“你不能love我,我有别的love的人了,我超级love他的。”
chils当然听不明白他说什么,love来love去的也不在乎,又万分热情的拥抱了下江深,艾来憋着笑,示意自己学生过来。
“他在夸你。”艾来解释,给了江深一份曲目名单,“你选一个。”
江深接过单子,问:“这是什么?”
艾来:“洛桑参赛曲目,都是单人的,你挑一个。”
参赛的曲目都是芭蕾舞世界名剧节选,每一个的难度差不多,世界知名的程度也差不多,要如何改编都是老师和舞者的工作。
江深拧着眉,全看了一遍也没什么头绪。
“你可以回去慢慢看。”艾来的口吻轻松,“洛桑每年比赛的视频我今晚发你邮箱,你也可以参考下,编舞排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简单事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边是舞蹈房内的一片祥和优雅,另一边的拳击馆自然是血性又野蛮了。
白谨一穿着黑色的连帽背心快速击打着面前的沙袋,森布看到他后很是惊讶。
“我以为你会休假呢。”他和白谨一聊天时双语转换非常流畅,白谨一虽然现在听英文没什么大问题,但仍是不爱说,“你的小天鹅呢?”
白谨一从兜帽下面扫了他一眼,“嘭”的一声,拳头用力挥在了沙袋上。
“……”森布沉默的看着面前来回晃动的链条。
白谨一将兜帽拽下来,坐在一旁咬开了拳套的带子,语气平静:“我不休假了,接下来还有四场业余赛我都能打。”
森布干巴巴道:“好吧”
他总觉得接下来四场白谨一的对手都应该去烧烧香,看看是不是得罪了某位中国神仙。
“明年你就能正式准备进入职业联盟了。”森布说,“今年不用打的那么狠。”
白谨一:“进入职业联盟就又是新的开始,我要打上金腰带得花好几年。”他把拳套扔进包里,喝了口水,“我现在打的每一场都是职业赛前的积累,我需要变得更强。”
森布笑起来:eon,十八岁就来美国打职业的能有几个?你还是个中国人,太有野心了吧,你在想什么到底?”
白谨一整理好自己的拳击包,他没打算换衣服,领口的颜色被汗渍浸染的有些深,将包单肩背着,白谨一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森布道:“我要成为在次中量级上第一个拿全满贯的中国人,我要站在最高的地方,成为无与伦比的英雄。”
“……”森布很是用力的咽了咽唾沫。
白谨一一撇头,淡淡道:“走吧,送我回公寓。”
虽然事先就知道白谨一住的地方,但森布还是在内心忍不住狠狠嫉妒了一把,毕竟在美国打拳击的也多是低阶层的穷苦孩子,他们需要出人头地,想要拔高自己的社会地位,拳击这条路虽苦,但也是能靠着年轻、血肉拼搏出来的。
像白谨一这样不论国内国外都是富家子弟标配的人却选择了站上拳台,绝对能称得上是离经叛道。
森布将对方送到了公寓门口,约好了下次训练的时间,他实在没忍住,又问了一句:“小天鹅真的和你住一起?”
白谨一莫名其妙:“你要我把他喊出来?”
森布摆了摆手:“不,我的意思是,你们在热恋期吧?异国他乡久别重逢,都不温存下的?”
美国人对性向来开放,在他们看来,十七八岁的少年血气方刚,恋人在身旁的日子每天都该对保险套say嗨才对。
白谨一挑了下眉,口气冷了下来:“他晚上睡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
森布:“??”他惊讶的睁大了眼,过了很久才不可思议的壮着胆子问道,“白谨一,你不会是不行吧?”
白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