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拍摄完主题曲的mv后,几个人又被叫去录制采访小视频了。她们的个人及群体采访，到时候将会被放在mv的后面，算是回馈给粉丝们的一点小惊喜。
    录制个人采访时，陈秋云对每个人笑吟吟地说道,“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随意地吐槽一个人,生活习惯或是做事方式还有性格之类的都可以,你会吐槽谁？”
    先行进来的是封禹萱,她沉吟着在程茵楠与蒋雅旭的牌子前犹豫着,而后还是选择了蒋雅旭。封禹萱吐槽蒋雅旭那是毫不犹豫，每次让她收拾房间都不整洁不说,还有特别严重的拖延症,更让人崩溃的应该是她的神经大条,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陈秋云好奇地追问道,“我看你之前似乎还在谁的牌子前犹豫了一下，是谁呢？”
    “啊,是楠楠。”封禹萱笑了笑，还拿起她的牌子冲着镜头晃了晃,“因为她其实也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地方,但也会让人觉得很可爱，并不像雅旭那样让人崩溃,所以我还是选择了雅旭。”
    “所以你还是承认自己偏心了？”
    “这怎么能算是偏心？”封禹萱微微歪头,算是觉得有些奇怪，“楠楠一般来说是很乖巧的，让她收拾东西绝对立刻就听话地去了，只是偶尔会调皮一下。”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补充道,“就像上次她不舒服我们却外出逛街，她无聊地翻遍寝室，还将墙上的时钟给调快了一样，虽然我也很无奈，但那都是有原因的，跟雅旭那家伙是不一样的。”
    而轮到蒋雅旭时，她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封禹萱的牌子，被问为什么时，还挠了挠后脑勺爽朗地龇牙一笑，“这不是肯定的吗？就萱儿那脾气还有洁癖，我第一个想到能吐槽的人，自然就是她啦。”
    “……她让我收拾也就算了，骂我也没关系，可是总不能当着我的面那么偏心吧。”蒋雅旭唉声叹气地唏嘘着，“想我不知被罚扫厕所多少次，而同样弄乱东西的小不点却可以幸免于难！虽然就算同样被罚我也会帮忙不让她做吧，但也不能直接连问都不问就宽容过去吧！”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小不点弄乱寝室，萱儿只会自己默默帮忙收拾，而到我就是凶巴巴地罚我扫厕所！这还能忍？”
    “那你最后忍了吗？”
    “我……”蒋哥转着牌子，刚才吐槽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敢不忍吗？”
    陈秋云：“……”
    到了牧若茜，她只是一言不发地摇头，陈秋云无奈地妥协，直说不然随便谈谈一个人好的地方也行。牧若茜犹豫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楠楠很好，喜欢”，便又不吭声了。
    陈秋云只能无奈地放她出去，下一个进来的则是时镜霖。时镜霖倒是没什么意外地选择了程茵楠。不过虽然她语气依旧不怎么柔和，但说出的话却仿佛是在宠溺一样——比如说，这家伙偶尔能不能不要那么傻乎乎的，让人只能无奈地顺从她。
    与其说是在吐槽，倒不如说在对一个喜欢的人，偶尔生出恨铁不成钢的小小抱怨。
    “看来你其实还挺喜欢程茵楠的嘛。”陈秋云看着向自己举起的提示牌，突然说道，“如果我提前透露，你们在下一场即将有个人会被淘汰，你觉得是谁会被留下呢？”
    时镜霖愣了一下，“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都在前七吗？”
    “似乎因为上次公演后出了什么事，啊不过这些是不能透露的，总之她的票数是真的降下来了。”陈秋云认真地问道，“因为你们的票数目前不相上下，所以可能会有一位在公演后被淘汰，如果是你决定的话，你希望是谁？”
    时镜霖发怔了一会儿，突然沉默地道，“如果是真的……那，就应该是她会留下吧。”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说希望你自己能留下的？”陈秋云讶异道，“我记得你之前的采访里，心愿难道不是能挤进一班，最后成团出道吗？如果最后输给她，你被淘汰，那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心愿是真的，不愿意被别人比下去也是真的。”时镜霖又沉默了半天，才低声道，“无论是谁我都愿意竞争一下，哪怕是程茵楠也不会例外，但就算输了也是我确实不如她。不过若是输给别人，我也许真的会不甘心，但如果是她……我可能会心甘情愿输吧。”
    可能是受到冲击，她的话明显有些没有逻辑，但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陈秋云不由咂舌，那小家伙是真的了不起，连这匹野马都能驯服……不过最后在她临走前，还是诚实地告诉她，其实刚才只是在骗她的，希望不要在意。
    时镜霖：“……”虽然之前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觉得她是在骗自己，但因为还不能确定，她是真的纠结着回答出来的。
    不过现在得到确定的答案，她不由无语地瞪了眼房间里的工作人员们，得到讪讪的笑声后，才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房间。
    而轮到温茵瞳时，这位一贯优雅的大小姐歪头想了想，“似乎没有什么人能吐槽吧？”
    节目组这就是在挑事了，“随便一个也行，不拘束于室友或是认识的人，哪怕是平常看不惯的人也可以哦。”
    “那我就说说我曾经有幸组队，现在是第二次与她组队的队长好了。”温茵瞳温雅大方地浅笑着，“其实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想吐槽她什么呀，毕竟我们尹队长的偏心双标，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你是指她对程茵楠的态度，和对别人时是截然相反的？”
    温茵瞳点了点头，“我第一次跟她组队时，是没有程茵楠的，那会儿尹队长可是很严厉无情的，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肯定是独.裁。队员出错了她也不骂人，但指导教训的那种语气，比骂出来还吓人，直让人羞愧地不行，我那会儿被教训时，还觉得脸上挂不住来着。”
    “不过她严厉监督出来的效果还是很好的，我记得那次舞台演出，所有人的动作基本都没有出错。”
    “但是，在我第二次跟她组队时，也就是现在，有了程茵楠，就完全不一样了。”温茵瞳换了个姿势，看上去依旧优雅大方，“即使不说是无条件纵容也差不多了，即使出错也绝对不会教训，只是亲自带着她一遍遍地训练着，指出错误的语气还特别温柔，我第一次间的时候真的是惊呆了。之前便听说尹队长偏心，但没想到她真的可以如此双标啊。”
    大小姐一脸想不通地摇着头，让陈秋云没忍住笑了出来，“那么你现在觉得尹意潇怎么样呢？”
    “之前虽然感谢她会指出我的错误，但说实话不太想继续和她组队的。”温茵瞳大方地坦诚道，“但现在嘛……在看见她对程茵楠的态度后，莫名觉得还有些可爱和有趣，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我偏心难道不是有目共睹的？”在被陈秋云调侃似乎很多人都吐槽自己偏心双标时，尹意潇坐在椅子上，还特别淡定地掀了掀眼皮，“我除了对小笨蛋……对程茵楠偏心了些，但其他人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啊，也没有刻意针对谁吧。”
    陈秋云险些被她那理直气壮的回应给带歪，似乎这样真的没什么不对似的，“就算被别人偷偷喊双标大魔王，这样也没关系吗？”
    “这有什么，我在意的是队员的进步与舞台的完美呈现，无论我对其他人怎样，这都是我希望她们能够完美的方式。”尹意潇把玩着程茵楠的牌子，无所谓地说着，“更何况，我就是对程茵楠一个人偏心，也没有藏着掖着啊。”
    “……也许你可以温柔些？”
    “我的性格其实就是这样，不太会和人相处，程茵楠算是一个特例吧。”金棕色长发少女想了想，突然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就是对她会心软，这点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感觉也不坏。而且，她也值得我偏爱啊，每次指导她就能立刻改过来，勤奋努力还虚心听话，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吧？”
    陈秋云无语地打断她，“好了好了，知道你就是个楠吹，所以你想要吐槽谁呢？”
    尹意潇又晃了晃手里的牌子，“就她呀。”
    “程茵楠？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怎么还想要吐槽她？”这应该是程茵楠第二次被拿起牌子来吧？
    “喜欢归喜欢，但不爽还是有的。”正待工作人员突然精神起来时，尹意潇又一脸不高兴地道，“比如她每次看见其他人时，就会抛下我跑过去跟别人说话，有时候还跟别人更亲密，还有每次一没看住她，可能就不知道从哪蹦出来了一个新认识的好朋友……”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不满，陈秋云沉默了一下，没忍住将名为抱怨实则在吃醋的尹队长给赶了出去，“好了，下一个。”
    最后来的便是程茵楠了。
    “想要吐槽谁……”短发少女有些不理解的挠了挠脸，“就是讲一讲她们吗？”
    得到陈秋云肯定的回复后，程茵楠这才了然地点头，顿时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讲起了大家的优点，“那肯定很多呀，比如萱萱温柔善解人意，潇潇对我特别好，雅雅……”
    之前便说过，程茵楠夸人向来是发自肺腑真心去夸的，偶尔肉麻的词汇都让工作人员不由摸了摸手臂。而她却不觉得，还越说越上瘾，直到陈秋云实在听不下去让她打住时，程茵楠还意犹未尽地“啊”了一声，仿若不解怎么这就完成了。
    “就这么简单结束啦？”
    “……嗯，就这么简单。”
    程茵楠这才遗憾地叹了口气，嘟囔着“也不难嘛”便蹦蹦跳跳地出门了。
    陈秋云：“……”
    接下来，十二个人便挤到碧蓝色的小房间里，开始录制集体采访视频。大概就是听着陈秋云的提问，例如“谁最洁癖”“谁是其中最勤奋的”这样的问题，再指着自己认为是心目中人选的那个人，回答着相关的问题。
    录制完相关mv的花絮视频后，便是真正的解放了。然而这结束却不能让她们松口气，因为即将迎来的，便是直播公演。
    彩排的效果就如同洛思雅之前赞不绝口的那般，可以说是很完美了。焦融魏还刻意夸了她们改编的那一段，并赞扬了程茵楠最近的努力与付出。
    程茵楠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由吐了吐舌头，而后露出灿烂的笑容，与之前有些毛骨悚然，却又令人莫名移不开眼就此沉沦的暗黑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栾梓航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若有所思地似是想着什么，不由感慨起小姑娘真的是个可塑之才，原先的稚嫩青涩到现在什么形象都能驾驭起来，都有些想不起来她原先是什么样子了。
    “之前我还觉得《夏日暖香》一定是我练过最难的曲子，因为唱不出那种感觉来。”等下了舞台，程茵楠还小声跟尹意潇感慨起来，“但没想到，《迷之失乐园》才是最难的，因为不仅曲风，最开始我连歌词都没能理解，对那首曲子可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的。”
    尹意潇斜睨了她一眼，凤眸不由带上笑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每次都是以前的那种曲子吧？现在接触不同类型的歌曲越多，反而对你以后越有帮助。”
    “诶，这样的吗？”
    “这里给我们上课的可都是有名气又有实力的导师，终究跟公司授课的导师不一样的。”
    尹意潇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道，“小公司就不用说了，都不一定有固定老师能来上课，就算有也不会是像这样实力的导师，而大公司的老师也不一定有洛导师他们那样丰富的舞台经验，所以我们能来这里其实真的是占了便宜，对以后有着极大的帮助的。”
    程茵楠眨着眼似是有些恍然，“所以我们才更应该珍惜这种机会对吗？就像柯老师那会儿说的，这种机会真的是很难得的。”
    尹意潇点了点头，“所以越到后面才越要努力，不应该放弃任何机会，因为每个机会都对你未来有着很大的帮助。你想，一开始的选手那么多，导师就算教授地再好，但也不可能只顾得到每个月，可是现在人少了——”
    时镜霖跟在她们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听到这段对话不由接话道，“每个人就兼顾得到了。”
    ——所以她才不能放弃这些机会，越往上走越不能放松，甚至要比之前更加努力才行。
    她们一边讨论着，一边笑着向食堂走去。而隐隐约约听见她们对话的导师们，不由分出心思冲台下的几个背影投去了目光，而后对视一眼，不由都看见了对方眸中的笑意。
    能有这样清晰的认知，才能在以后越走越远，而这些孩子，已经做到了。
    第二天便是直播公演的日子了。
    “你为什么总要挑战不符合自己形象的曲风？”一向高冷的cc老师，这次终于没忍住念了一句，“你这简直就是在挑战你的化妆师。”
    程茵楠微微仰着头，老老实实地被她按着脸化妆，还理直气壮地回答，“潇潇说，这是历练！”
    ——所以不是她运气差抽到了困难的曲子，而是人生对她们的历练！
    今天换成一头橙毛的cc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对你化妆师的历练吗？”
    如果是那种可塑性强的倒还好说，像程茵楠这样极有个人特点，无论如何都看起来格外地甜的小姑娘，每次化妆恐怕都能让化妆师愁到头秃。
    ——当然，她不是在说自己，而是心疼以后其他为她化妆的同行而已。
    被高冷的cc老师一看，小怂包瞬间就支支吾吾地不敢回嘴了，刚想低头就又被她按住了头，皱着眉道，“别动，眼线要花了。”
    原本显得无辜可爱的圆溜溜猫眼，被cc刻意拉长了眼尾，斜飞上挑带着一抹黑色魅惑。眼角那点泪痣被刻意突出，甚至在眼皮周围涂抹上亮晶晶的水滴钻。
    虽然一层层画上去似乎非常夸张，但因为化妆师的高超技术，导致最后的妆容自然地仿若她本身就是这样一般。
    而最心机的是，这款妆容看上去是很平常的舞台妆，但在她眼珠微转时，红黑色眼妆及深色眼线压下来，漆黑的长睫微垂，鼻梁的阴影粉添上一抹暗色，就会衬得她有种黑暗病态的感觉。
    cc倒退两步看她，程茵楠似是觉得有些难受而眨了眨眼，黑白分明的猫眼里泛着无辜的水汽，那种略显天真的茫然，衬得这个暗黑的妆容，让人莫名有种心惊肉跳，生怕她什么时候就会黑化一样的感觉。
    她就不信，顶着这么黑暗可怕的妆容，小姑娘若是笑起来，还能显得那么甜。
    不过出于对她的不放心，cc还是忍不住说道，“笑一个给我看看。”
    程茵楠听话地冲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反差效果好得她，让旁边的助手都下意识倒抽了口气，摸了摸手臂上立起的汗毛。然而那笑脸却似是有着什么魅力，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于是渐渐被她的笑容所吸引，沦陷。
    左右端详了下觉得没什么问题，应该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cc点点头，便再次手一挥，将这个暗黑小萝莉赶了出去。
    刚听话地笑完就被无情地丢到了门外的程茵楠，不由愣了半天，又顶着暗黑阴郁的妆容，哭唧唧地去找隔壁也刚化好妆的尹意潇告状了。
    “cc老师超过分！每次化完就把我扔门外！还说让我到别的地方吓人去！”
    “那下次我们来换一下？”
    “唔，不要！我喜欢cc老师化妆！”
    听着门外隐隐约约的声音，助手假装整理工具，却抬头偷窥着cc的神情，不想却看见一向脸色冷淡的女人，此时竟然唇角隐约翘了起来。
    “咦？”
    她下意识疑惑出声，揉揉眼睛再看时，cc便又恢复回了平常高冷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般，继续去给下一位选手化妆了。
    老师……应该很喜欢程茵楠吧？
    想起之前每次有日程撞上公演，cc老师都会推掉其他工作，向节目组保证能过来给选手化妆，再加上每次都是等着程茵楠第一个来化。助手将以前的几件事联系起来，不由有些好奇又犹豫地想道。
    而全然不知cc老师对自己的“偏爱”的程茵楠，不由搂着仿若手持权杖的亡灵女王般的尹意潇，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她们那组的休息室。
    “哇，茜茜好好看！”
    推门便见到身着一袭黑裙，衬得越发黑暗阴郁的牧若茜，她的妆容与气质全然融为一体，仿若本身就生活在黑暗中一般，那双漂亮的眼睛越发幽深神秘起来。
    尹意潇看着毫不犹豫抛下自己，跑到牧若茜周围绕着圈的少女，不由不爽地抱着手臂，靠在了门上。
    小笨蛋真是见到谁都能缠上去，哼。
    时镜霖这次仿若手持镰刀的死神，冷酷神秘的妆容简直帅到令人发指，在欣赏完牧若茜后，程茵楠便又跑到了时镜霖的面前，还好奇地提了提她披在身后的黑色斗篷。
    “这件斗篷好酷，我也想穿！”程茵楠揪着质地丝滑的斗篷，还羡慕地蹦跶了两下，她穿的是洛丽塔式红黑长裙，看起来一点都不酷，“镜霖真的好帅啊，好看！”
    然而她还没夸完，就只觉眼前一黑，而后身上一重，刚才还在时镜霖身上的斗篷，此时便已经披在了她的身上。
    时镜霖扬了扬眉，还为她系好领口的带子，尾音上扬地道，“现在，这不是穿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