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西楼听到林栋收礼,内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脸上也终于出现了笑容。
“仙师喜欢就好。”
林栋回答过后,便不再开口,继续低头写字。
如今他的书法虽说不是当世顶尖,但也差不了多少了,起码要是出去摆摊的话,应该还是能混个富贵一世的。
当然,书法在当前时代属于艺术的一种,真要是沾染上了铜臭,或许就不是那么好了。
他也就是随便想想而已。
“你还有什么事吗?”
约莫中午时,林栋抬起了头,望着一直在旁边站着,几乎都没动过的萧西楼。
终于问到了。
萧西楼当即精神了起来,但语气依旧保持着平和道。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我父亲马上要过六十大寿了,想请您过去坐一坐。”
在这个时代,六十大寿确实是很多人都会过的。
毕竟,这是一个平均年龄三四十岁的时代,要在这个时代活到六十岁,已经算是相当不得了的事情了。
哪怕是萧栖梧这种开派祖师,其实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江湖本就风雨急。
因为就算是各派的开派祖师,只要没到天下无敌的程度,便有一定的可能中途陨落。
林栋想了想,点头道。
“我知道了,回头如果没事的话,会去的。”
萧西楼这下算是彻底放心了,有林栋这番话在,他也就基本可以确定,到时候父亲的六十大寿,必然会增色不少。
“好,那仙师您忙,我就先走了。”
“别急着走。”
林栋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感觉到脊椎发出的声音后,脸上自然而然地便出现了一丝笑容,他摸了摸有些饥饿的肚子道。
“贫道肚子饿了,刚好你也在,可否陪着贫道吃顿饭?”
“当然,当然!”
萧西楼大喜过望,连道这是荣幸。
……
午饭过后,萧西楼一身轻松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了一副林栋刚写的字,坐在马车上的他,不时会拿出来欣赏欣赏。
“好字,真是好字。”
“少爷。”
旁边一人满脸迷茫地指了指字帖道:“这有什么说道吗?哪里好?”
“你不懂……”
萧西楼神秘地摆了摆手,满是感慨地拿着字帖道:“这张字帖啊,哪哪都好,真要说起来的话,大概可以算是书圣王羲之那一类别。”
“这么宝贵?”那人当即便呆了。
宝贵?
萧西楼心说这两个字哪里能配得上这一幅字帖啊。
随着林栋的江湖地位抬升,以及如今的江湖形势,可以说他已经是暗影中的王者了,跟皇帝也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情况下,作为武林世家肯定是要跟其打好关系的。
毕竟,一旦有了这一层关系存在,之后想要做些什么事,都会多了许多的方便。
天下的江湖门派虽多,但是真要说起来的话,能做到让所有人都给面子的,恐怕也就只有林栋一人了。
就算是曾经的破天盟,也是一样。
这等人物所留的字帖,哪里是可以形容的?
虽然萧西楼不懂欣赏,可他也很清楚,别说这字本就算是不凡了,就算是普普通通,只要下面还有林栋的名字,他就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东西。
这些,他自然不会说出来了。
……
“说说吧,皇帝准备如何做。”
下午时分,林栋依旧在练字,不过就在写了一半的时候,有一个他如何也想不到的客人登门了。
一个太监。
确切的说,是赵桓的使者。
“陛下想问……”
看了看林栋的脸色,那太监连忙低下头道:“陛下想问,如今这天下,到底如何才能太平,如何才能没有战争,若是,若是继续这般下去,恐怕便会民不聊生,因此让我来问问仙师,您可有什么办法?”
低头了?
林栋颇为惊讶地抬起了头,似是不太相信地将目光看向了东方。
他的目光,好似穿过了重重建筑,层层山峦,一直“看”到了汴梁城中坐在皇位上的赵桓身上。
“贫道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片刻后,他郑重地对太监道:“你回去告诉皇帝,他若是想让天下太平,天下自然就太平了,若是不想,这天下是无论如何也太平不了的。
至于贫道嘛,闲云野鹤一般,实在是管不得这天下的诸多杂事。”
管,他倒是能管的。
给徐福送封信,或者是告知天下各门各派,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也费不了多大工夫。
但问题在于,他赵桓配吗?
如今的局面,其实都是赵桓一手作出来的,林栋就算是想要做事,也得担心担心各门各派的声音,以及天下人的呼声。
他不可能只是考虑自己。
至于民不聊生,呵呵,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这一点,其他地方林栋不敢说,但起码蜀中是绝对一片和平的。
之前的萧西楼和唐门来客便给他讲了一番,当时他连听都没怎么听,但也知道,如今的蜀中发展速度很快,也没死多少人,各方都在保持着克制,他们两家也会保证蜀中不乱,百姓不受苦。
既然局面不错,林栋当然是不想去插手了。
再者来说,他说的那番话本就是真诚实意的,要是赵桓真想让天下太平,可能只是一句话而已,或许一句话都不需要说,只要表达出一个适当的意思就行了。
比如说,保证不对金国低头,保证不让北方的百姓受到屠戮,保证那些为非作歹的官吏都从原本的位置上滚蛋,换上一批能做事的人上来。
这些听起来或许很容易,但要想做,肯定是很难的。
但林栋才不管那么多,赵桓既然跟他表达了意思,他也将正确答案告知了,这一切能不能做到,便看赵桓自己的了。
太监很快就离开了,他其实只是一个传话的,话带到了之后,当然也要把回复带回去。
几天之后,太监便将回信带到了赵桓面前。
“朕说太平,这天下便太平了?”
赵桓气呼呼地站了起来,砰地一声将桌子上的花瓶摔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之后,平息不少的他才问道。
“他还说什么了?到底该怎么做?”
太监想了想,便将之前林栋的态度,以及当时对方那种淡然的表情说了出来。
“嗯?”
赵桓到底是个聪明人,略作思考之后,他瞬间压下了自己的脾气,仔细思索后,恍惚间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但随即,他便摇头道。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这般大的改变,便是天下没有反对的声音了,到时候朝堂也得反了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