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话音一落。
还没等姜予做出什么反应,身后的商清明倒是先抽了一口气,然后淡定的抬头看天。
周苇皮得很,他跟叶壬还没在一块儿的时候,没少被她脑补各种狗血剧情。
没案子闲的长毛的时候,她都敢拎着个笔录本堂而皇之的占用公共资源,在办公室里给吃瓜群众科普他的弯路历程。
他磨了大半年的牙,要不是因为她怕叶壬,现在小剧场堆起来能再填满另一个档案室。
当然,有一半还要归功于她文笔不行,记个笔录都得算刑侦队的反面教材。
“周儿,哪儿有用笔录纸签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刑讯呢。”商清明到底没忍住,吐槽了句。
周苇扭头斜了眼商清明,又转过来撩了下长卷发,感动的想她跟犯罪分子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能在犯罪现场看见自己粉的cp!
整个儿市局刑侦队就她一个姑娘,一群笔直的老爷们上头顶着个弯成蚊香的死基佬,她连个一起聊天儿哈哈哈的人都没有。
寂寞的她只能寄情微博,不经意间刷到小世子和皇叔的cp,瞬间就点亮了人生希望。
商清明啧了声:“你的人生希望是追星?”
周苇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的嫌弃了英明神武的队长,心想:死基佬懂个屁,我们小鱼弟弟可萌了。
“小姜哥哥,我也不让你给我签名了,笔录纸看起来确实不大吉利。”周苇眨了下黑白分明的大眼,笑得一脸跃跃欲试:“你亲一下三哥,我回头帮你揍一顿李峰解气,怎么样?”
一旁的李峰一慌,被商清明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在地上无声骂娘。
姜予脸皮薄,平常跟陆垂野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都不敢直接亲他,这还有这么多观众,一听这话脸一下就红了。
“我还是给您签个名……”姜予伸手要接钢笔,被陆垂野拦了下:“签名等着请柬那天吧,走了。”
姜予一怔,愣愣的被他连拉带抱的带走了。
周苇眨了眨眼睛,用她强大的理解和消化能力把这句话硬生生咽了下去,她粉的这个cp也太刺激了吧!
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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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姜予没想到这件棘手无比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还顺道儿把李峰手里的证据拿到了手。
恍惚的眨了眨眼睛,直到被他塞进车里也没反应过来,陆垂野低头亲了亲他,“想我没?”
他离开的时间不长,满打满也算不到四天,姜予却觉得有四年那么长,以前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年年过去也觉得没什么,现在每一分钟都觉得难熬。
姜予稍微推了下他,找回一点呼吸问道:“您回去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陆垂野嗯了一声。
姜予毕竟年纪小,虽然经历的坎坷看起来比他还多,但总归才只有二十岁,他身份又有限制,遇事难免束手束脚,说敲诈指不定真把钱给了。
他要是提,姜予可能不大乐意他被牵扯进来,一丁点儿大的小孩,整天想着保护他。
陆垂野牙疼的磨了磨,生气之余心口塞的全是感动,满涨涨的他忍不住抱了下眼前的小孩。
他身体偏瘦,虽然比同龄人已经算高了,但抱在怀里仍然有种纤瘦的少年感。
“他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的人,给他逼脸了。”陆垂野嗤笑了声,姜予心尖一颤,脸突然红了,不知道是因为那句我的人,还是因为他突然的粗口。
“谢谢师父。”姜予小声道谢,陆垂野捏了捏他耳垂,又转回来碰了碰他唇角,轻笑道:“还叫我师父?”
姜予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手指不自觉按在一起,掌心沁了一层薄汗出来,湿湿黏黏的。
“知道叫我什么吗?”陆垂野含住他饱满小巧的耳垂,不轻不重的吸吮了下,弄得姜予瑟缩了下,被他握着腰拍了下:“多大了还总是坐不住。”
姜予笔直僵硬的坐在他怀里,想起他刚刚的问题,迟疑了摇了下头。
“真不知道?”陆垂野摸了摸他发红的脸颊,低笑了声个:“你都在我手里那样了,还不知道叫我什么?”
姜予手指发麻,慢慢的连眼角都洇红了,可怜兮兮的窝在他怀里:“师父……”
“姜予。”陆垂野没再去逼他,反而是埋头在他肩窝处蹭了蹭,跟条大狗似的弄得他脖子发痒,呼吸扑簌簌带起一大片小颗粒直直跳起来。
姜予:“……嗯?”
“你看,有时候事情可大可小,你拿这种人没办法,但对我来说他根本不能算个威胁。你表面儿跟我招的一五一十,背地里卖房子卖车跟人借钱,上回我怎么说的,不能再饶你。”
陆垂野声音温和柔软,贴在他颈边像是呢喃:“总惯着你,你以后得上天。”
姜予声音低不可闻:“对不起……”
陆垂野松开了他,拉开车门到前面主驾驶坐着,姜予也忙下来换到了副驾上,双手叠在膝盖上看着他不敢说话。
“你这个毛病是一定要给你扳一扳的,不然你学不会听话。”陆垂野说话很轻,语气里的词也没什么着重点,仿佛每一个字都像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心上略过。
姜予听着像故意逗他,又觉得能捕捉到一丝惩罚教育的意味,心里有点慌、又有点期待。
他跟陆垂野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觉得不真实,他经历过太多次失去,有时候甚至不敢深究陆垂野喜欢他什么。
然而他心里清楚,陆垂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承诺,他说了不动他,甚至愿意在把他弄出来之后去洗冷水澡,也依然没有动他。
从两人确定关系到现在时间不算短了,他心里很清楚陆垂野是吃软不吃硬的,每次他只要软软的求饶,说自己错了、不会再犯了,他一定不会为难自己的。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手段,总觉得不够光彩,可这次他忽然觉得对陆垂野服软,他自己也仿佛抓住了满满的安全感。
“师父……我错了。”姜予伸出小指,轻轻勾了下他按在方向盘上的右手,声音软的发腻:“我真的知错了。”
陆垂野呼吸一窒,油门差点一脚踩了下去,狠狠磨牙:“知错了就完了?宝贝儿,这是原则问题,你一向记吃不记打,这回犯了错服软了,下回遇到事情还是一样,我不能饶你。”
姜予委屈的抿了下唇:“那您说……怎么惩罚,我听您的。”
陆垂野手指搭在方向盘上,低声笑了下:“我能怎么惩罚你,无非说你几句就算了,等下次你再犯错了我还是舍不得,你不就看准了这条儿,有恃无恐么。”
姜予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心里有点发颤:“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师父你别、别生气行吗?”
陆垂野转过头,抬起右手把他的手指从手上摘开去,故作冷漠的没理他,把车开到了酒店楼下:“上去洗漱休息一会,我九点半喊你起来。”
姜予一愣:“您不上去吗?”
陆垂野呵了声:“我上去你还有时间睡觉吗?”
姜予耳朵尖烫的难受,拉开车门前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飞快的在他唇角亲了下,拉开车门下去了。
坐在车里的陆垂野被这个蜻蜓点水似的吻亲愣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姜予现在就是吃准了他舍不得对他做什么,才这么有恃无恐,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他记牢、往后不敢再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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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垂野九点二十上了楼,才敲了一下门就从里头打开了,姜予睡眼惺忪的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茫然的揉了揉眼睛。
“师父。”
陆垂野走进来,顺手关上了门,看他穿着自己上回带来的白衬衫,迷迷糊糊的还扣错了两个扣子,乱七八糟的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口。
他硬生生忍住了把他按在墙上亲冲动,捏了下手指,冷着脸靠在一边的柜子上:“去洗漱,待会送你去片场。”
姜予咬了下嘴唇,委屈巴巴的走过来扯了下他的袖子,头埋得低低的,脸颊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干什么?”
“……老公。”
姜予狠狠的咬了下嘴唇,伸手抱住他的腰,微微仰头亲了他的嘴唇一下:“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