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上前叩门。
两个守门僧开门,见是一名女子,便显得有些拘谨,上前施礼“这位施主有礼了。”
黑衣女子躬身还礼,恳切地道“我想求见贵寺主持云笺大师。劳烦两位高僧通报一下。”
“不好意思,云笺大师外出办事,不在寺内。”其中一个守门僧如实地讲了一句。
但是,那女子却是不信,扑通跪倒在地,道“求你们了,我找云笺大师有要事,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任何的耽搁,否则代价惨痛……”
“云笺大师真的不在,”那僧人有些慌乱地道。
“你们不给进,我就长跪不起。”那女子坚决地道。
两个守门僧见状也是无奈,对头低语了一声,其中一个僧人道“我们主持真不在,寺中只有云隐大师在,要不,我给您通报一下。”
“云隐大师,是,是那个‘卧佛’吗?”
“呃,对。”那守门僧有些尴尬,悄声提醒道“不过女施主切要记得,等会见了云隐大师,可千万别称呼‘卧佛’……”
“是,我明白。”黑衣女子诚恳地道。“劳烦二位给小女通报一下。”
片刻后。
黑衣女子走进了一座禅房。
禅房正中的蒲团上,坐着一个年老僧人,面目端正,慈眉善目的,这老僧双腿残缺,只有一俱上身。
“大师,小女有礼了!”黑衣女子跪倒在地,深深一拜。
她知道眼前的老僧是四大仙佛之一的“卧佛”。也就是云隐大师,这云隐大师小时便没了双腿,一直卧着修行,被人称为卧佛。
那老僧抬眼扫了黑衣女子一眼,淡漠地开口道“女施主夜晚至此,有何事情?”
“大师,求您成全小女。”黑衣女恳求地道。
“有什么事你就讲吧。”云隐大师仍然是淡漠地道。
“小女的弟弟于几年前遭奸人算计,身死道消,只余一缕残魂,这残魂几年漂泊,错过了轮回的时间,小女不想他一直是孤魂野鬼,所以来求您给个机会,让它借助贵寺的往生塔,轮回往生。”
一般来讲,人死后只要魂魄不灭,便可于三年内轮回往生,重生做人,但是如果错过了三年之机,便再无法往生,只能当一名孤魂野鬼。
除非,借助天云寺的往生塔,
往生塔,就是帮助那些错过轮回的孤魂轮回往生的。
往生塔,普渡众生,功德无量!
“真是对不住,往生塔已封禁多年,断无再开启之理,女施主还是请回吧。”云隐大师非常抱歉地道。
黑衣女子闻言身躯一颤,黯然了一下,却不站起,而是向那云隐大师磕头,道“大师,求您了,您就破例一次吧。”
“求我也没用,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就打破寺规,再说我又不是主持,本寺主持云笺大师目下不在寺内,你若要坚持,就过些时日,等主持云笺大师回来再说吧。”
“大师,我弟弟残魂受到了伤害,如再不轮回,恐会破灭,到时候想再往生怕也不能。求您了,都说佛法慈悲,您不会见死不救吧?!”黑衣女子一边哀求一边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迹。
云隐大师终是不忍,长长一叹,道“阿弥陀佛,也罢,今天贫僧就为您打破一次先例。”
“多谢大师,大谢大师。”黑衣女子感激涕零。
“不过,我得先看一下你的身份。如果女施主是一位大善人,那贫僧一定会帮您这个帮,如果您是一位大恶人,那么不好意思,贫僧不但不帮您这个忙,还要将您赶出寺去。”
云隐大师说着,手一翻,右手中出现一面镜子,那镜子是青铜打造,有浮刻花纹,古朴端正。只是境面却不是十分明亮。
黑衣女子听了云隐的话后身子便是一颤,然后便一动不动,一声不响,低垂着头。显得很是紧张。
云隐大师将那古朴的镜面对着黑衣女一照,口念一声佛咒,那境面顿时便亮起光芒,然后像放电影一般地,显出一幕幕的场景:
一幕一幕的,都是些仇杀对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画面上,不是黑衣女子被追杀,便是她杀人的情景……
“阿弥陀佛,没承想施主竟造下这般的杀孽。”云隐大师愤慨地叹息一声。
“大师,不是这样的,那些人,都是坏人,都该死!”黑衣女子道。
“那么这个人呢,”云隐大师指着镜子中一个被黑衣女子杀死的仙风道骨的老僧,道“这黄龙帝国法留寺的莫修大师,乃是我的朋友,我是不会看错的,莫修大师一生积德行善,不料却也遭你毒手,天魔女,你还作何解释?”
“啊!”黑衣女子,也就是天魔女见云隐大师看透了自已的身份后,身子一抖,连连摆手道“莫修大师不是我杀的,不不……他当时是中了奸人的色蛊,色迷心窍,为了不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他请求我杀了他,我,我只是在临危受托……”
“好了,天魔女,你别再狡辩了,就凭你天魔的名号,就足以证明你是大恶之辈,我问你,魔音壁怎么会重现江湖?……”
魔音壁虽然是魔门圣物,后来却被天魔女给控制过一段时间,这件事在仙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天魔女也是因为“魔音壁”才有了这“天魔”的名号。
“魔音壁,我,我不知道,魔音壁于两年前被我遗失后,就一直没有寻见。”天魔惊疑地道“难道说……”
“它又重现江湖了,现在越国为祸四方,使得大越国伦常丧尽!”云隐大师道“唉,真是冤孽呀!”
天魔知道魔音壁的威力,听说魔音壁又重现江湖,面露凝重之色,于是便道“大师,魔音壁魔力绝大,男女通杀,想要降制十分困难,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吧,您放我进往生塔,让我弟弟亡魂轮回,我去将魔音壁降服……”
“交易?”云隐大师目光一寒“别给我提什么交易,不要说往生塔已被封禁,即便不被封禁,也断不给你这种魔头进去。”
“云隐大师,如果魔音壁失控而去,没有我,是完全无法制服住的。”
“哼,真是笑话,我天云寺僧众过万,又有主持这等法力高深之辈,岂有降服不了魔音壁的道理。你小小天魔居然在此大言不惭,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寺去,否则我叫人轰你出去。”
天魔闻言心中一动,听他的话意,天云寺主持和全寺僧人都去降服魔音壁去了,怪不得刚才进入寺中会这般的安静,既然寺中没有几个僧人,我何不趁机闯上往生塔,送我弟弟往生……
想到此处,天魔便又向云隐磕了一个头,语气遗憾地道“既然云隐大师您不肯通隔,那小女暂且告退,不过等主持云笺大师,小女还会再来。”
说罢,天魔起身走出了禅房。
神识一放,见整个天云诗,只有不到二十个灵力波动,显然这合寺僧人都已出洞,不在寺内,见此她面色大喜,托着手中的陶罐,径直朝往生塔而去。
刚才那话,她不过是打了一个障眼法,迷惑云隐大帅而已,她决定现在就行动。
……
“卧佛”云隐大师还真被天魔这女人给迷惑了,他真以为天魔离开了天云寺。所以也没作提防。
哪曾料到,天魔已经悄悄地去了天云寺的禁地……往生塔。
天魔来到往生塔下,扬头从塔底望向塔尖,流光溢彩的塔尖让她眼神里透出几分痴迷,整个人像是入了定,
这时,就感觉这绚丽的光芒,透着几分妖异,望着望着,总感觉那光芒深处,隐隐似有一个身段妖娆的赤身女人,像虫子一样扭摆着身子,那样子好似全身浴火,痛不堪生,又仿佛酒醉舞剑,兴意盎然,飘飘欲仙。
这种幻象,极具魅惑!
所幸她是一个女子,对那魅惑天生俱有抵抗,如果是男人这时候肯定会无以自持。
来天云寺之前,她就对往生塔了解了一番,据说这往生塔顶端一层放置着一颗七彩夜明珠,每到夜晚,便会放出光来。
天魔没时间关注这些,她飞到了往生塔的塔顶一层。站在塔楼栏杆内的外沿。揭开了陶罐的盖子,陶罐中一缕青烟冒出。
是她弟弟的残魂。
残魂一出,往生塔里自行响起了超度的佛音。一道佛光从塔顶射出,冲天而起,直射夜空而去。仿佛是一条贯通天地的通道。
天魔望着那道奇光,面显惊奇之色。
犹豫了一下,遂将那缕残魂拘于手中,深深地凝视着,呢喃道“小弟,你往生轮回吧。希望你来生过得快乐!”
说罢,放开了那残魂,那缕魂稍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便向着那佛光游去,最终进入了那佛光之中,然后沿着那道佛光,向着夜空而去……
天魔仰望着弟弟的那缕残魂最终消失于夜空,才怅然地收回了目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之色。
天魔正要离开时,便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那女子的声音哀求道“求求你,救我!”
这声音是从塔楼的里间传出来的。
这往生塔的塔顶,为何会有女子?
天魔好奇之下便走进了塔层的里间。
才一进入,便感觉光芒万道,七色绚丽,立身在光彩夺目的塔顶里间,他几乎睁不开眼睛,被眼前所见到的一幕所惊呆。
这层塔楼乃是整座塔身面积最狭小的一层,只有十个平方大小,中间放着一张乌黑光亮的圆桌,桌面上,是蒲团大小的一个金色佛字,佛字上面,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金钵,金体上面,悬浮着一颗红光闪烁的珠子,那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鲜红似血的光芒,淋射下来,将金钵口端完全笼罩了起来。
那七彩之光,竟是从那金钵内部出来的!
原来,这塔楼里的情形与传说中的并不一样——那珠子通体红色,并非七彩,想必,金钵内还有一个珠子,定是七彩夜明珠!
如此臆断着,天魔踏前两步,探头窥视金钵内部。
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登时惊得骇然。
那金钵内,并没有什么七彩夜明珠,而是一个近乎赤身的女子,只不过这女子身体极小,巴掌大的一个小人儿,身上披着件透明的七彩丝衣。从那金钵底面,有十道金光射出,如金色的火焰吞吐不已。
被那火焰般的金色光芒炽烤,那女子曼妙的身段,不断地扭曲挣扎,那样子,好似全身浴火,痛不欲生,又仿佛酒醉起舞,飘飘欲仙。
原来,原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传说是假。原来另有蹊跷。
这塔楼内根本没有什么七彩夜明珠,那七彩光芒,分明是女子身上透明的七彩丝衣所发出的。而七彩光内,有女子的赤身幻象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盯着眼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天魔瞠目结舌,怔立当场。
那金钵内的女子,像是感应到了天魔,身体扭动中,抬头望了一眼天魔,当她望见天魔时,脸色一喜,竟开口感叹道:“五百年了,终于见到人了!”
天魔微微一怔,心中怪异不已,虽有诸多疑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姐姐,救救我!”那女子恳求道。
天魔不答,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转到那颗红光流转的珠子上。在那颗珠子里面,隐隐似有股细细的血流,在轻轻流转。
天魔盯着红光流转的珠子,又瞧了瞧那金光闪闪的金钵,眼神中透出痴迷,这两件佛器,光芒流转,内蕴灵力,定非凡品。
感叹了一声,天魔的目光又落在那女子身上,这女子不管是正是邪是妖是怪,定然很厉害,不然也不会用这金钵和珠子两件宝物才将她封印在此。
天魔伸出手去,想要触及那珠子,就感觉珠子上散发出一股热气,炽烤着手上的皮肤,似乎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于是他又收回手来,道:“你是谁?我凭什么救你?”
“我是花妖,姐姐若救我,我以后便听命于姐姐。”女子说道。
天魔闻言一愕,她听说过花妖,花妖是万年花株修成了妖精,成精后便吸收男人元阳修炼,以前可没少祸害男人。
“放你出去可以,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花妖能办到,必定不会推辞。”
“我要你祸害天云寺的僧人,我要你祸害越国男人。”
天魔是睚眦必报的人,方才云隐大师的一番拒绝让她心生恼恨,所以她要报复天云寺。而且不但在报复天云寺,还要报复越国,她就是这样一个极端的女人,爱就爱的彻底,恨也恨得不择手段。心黑手辣。
“姐姐放心,祸害男人是花妖的拿手绝招。”花妖妖媚地笑了。
天魔问道“我该怎么救你?”
花妖心切地道:“姐姐只要把红色珠子移开便可。”
天魔想,反正祸已闯大了,大错已铸成,索性就一错到底吧。
想到这里,他伸手一抓,一把握住了热气炽手的珠子。
突然,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天地,轰隆一声巨响,晴空霹雳,如神灵降怒,震得塔身摇了摇。
在雷鸣中,天魔惊然抬头,昂首窗外,心头一缩,莫名其妙地生起一丝罪念,握着珠体的手猛地一抖,将欲松开时,那花妖却不失时及地提醒道:“欲成大事者,须得破除心路上的一切阻碍!”
天魔闻言,心头一狠,面色一凛,使全力移动珠子。珠体上的红光一阵紊乱,
当离开金钵上方时,红光陡地消散,只是一颗样子普通的珠子,红光一消,热气也便散去。
那金钵内火焰般的金光也随之消散,原来,这诸般法器是用仙法控制组合在一起的,彼此呼应,相铺相成,灵力相融,一旦其中一件被移开,其它的也便失去效应。
那花妖纵身一跃,跳出金钵,落在地上时,已变成常人大小,赤条条白生生妖娆娆一段身子,只披了件透明透亮的七彩丝衣,带着几分仙姿,又透着几分妖艳,真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那惊艳之态,绝世无匹。
随着女子破印而出,她身上眩目的七彩丝衣,光芒一闪即灭,虽如此,看上去也是丝滑透亮,呈七种颜色,显是一件宝衣。
“终于自由了……哈哈……哈哈哈……”花妖欣然而猖狂地大笑起来。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花妖在这金钵内受困五百多年,被两件至强法宝上下压制,痛苦不堪,幸亏有那‘七彩霓衣’护体,才不至于要了她性命,如今重得自由,心中兴奋不已,
她一把抓起那金钵对天魔道“姐姐,这是天云寺普渡金钵,非常厉害,你拿着用吧。”
天魔接入手中,感觉内中佛力汹涌。便知道绝非凡品,于是便意念一动,丢入到储物戒中。
花妖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将神识铺开,察视周遭一切,她将整座塔楼包括整个天云诗都探视一番,除了自已和眼前这位姐姐,整座塔楼内再无一人,而且天云寺也没有几个僧人,,于是她脸色一喜:“姐姐,趁着天云寺中无人,我们快走!”
“嗯,”天魔点点头,二女正欲破窗而出。就见窗前的月光陡地消失了,只有一片血光照进来。
天魔玉容一震,眉头紧皱了起来,目光警觉地左右一扫,就见塔楼的四面窗子,全部被血光铺满。
花妖娇躯也是一震,猛然推开窗子,就见整个夜空,都被血光笼罩,就好像是被一块红色的巨大幕布遮蔽,望着那漫天血光,她玉容变得煞白,嘴里喃喃道:“血幕大阵!”
望着血幕大阵,花妖震慑不已,看得出她对这“血幕大阵”也十分忌禅,是因为当年困住她的正是此阵。
只不过,今晚所布的血幕大阵,从血色的浓度上看,比起五百年前的那次,明显弱了许多。
事实上,这血幕大阵并不是囚困她们二人的,而是囚困魔音壁的。
云笺大师被魔音壁一路追赶,终于有惊无险地逃回了天云寺,间途中他传讯所有的僧众,将数万名僧众召回,准备布结血幕大阵。
僧众纷纷赶回,见魔音壁也追进了天云寺,纷纷震骇不已。
云笺大师便即刻传命下去,令数万僧众,有序不乱悄无声息地布下了血幕大阵。
此时,天云寺竟没有出现混乱的局面,更没有喧嚷之声,合寺僧人都整齐地盘坐在寺院墙根之下,
上万僧众,几乎将天云寺围了一个圈,从佛光塔上俯瞰下去,那整齐排列地僧人,形成了一道人墙,每一个僧人,都双手合十,静坐念佛,脸显痛苦之色,
从每一个僧人的眉心处的皮肤上,都开一小口,一股细细的血流,从那小口里流出,凝而不散,如一根细细的血柱,逆空而上,一直冲向天空,无数条血流,在空中纵横交织,形成了一张密密的血色大网,而天云寺正中位置,围坐四人,乃是天云寺四位首座,
这四人与众僧一样,端坐念佛,眉心处亦有细细血流冲天,与众不同的是,这四道血流越往高处越显粗大,在天空中汇合一体,形成一根巨大的血柱,
那血柱气势宏大,如一根擎天之柱,支撑着天空中的血色大网,并源源不断地输送着血液,将血网的缝隙处填实,使那张血网变成一块遮天血幕。形成了威力绝世的——血幕大阵。
血幕大阵是困魔伏妖大阵,此阵出自天云寺,始创于一千年前,是以玄妙咒语为引,以上万僧众的精血为源,阵法一旦形成,威力绝世,在此阵法之下,神鬼不敢与之相抗,仙魔莫不束手低头。
千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神鬼妖魔败于阵下。
往生塔顶端,天魔妖冶而美丽的双眸,已被天际的血光映成了红色,望着逐渐形成的血幕大阵,天魔眉头紧蹙,呼吸微微急促,
纵观眼前所布血幕大阵,只觉阵势恢宏,气象万千。仿佛是天罗地网一般,给人一种威压之力,使天魔的呼吸失去了平衡。
而天魔身边的花妖,面对这种绝世大阵,身体震颤,恐慌不已,“姐姐,怎么办?”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五百年前,花妖败于此阵,如今刚得自由,又要面对这绝世大阵,心里自然是恐慌不安。
天魔不语,她的神识不断地扫着血幕大阵,寻找破绽。
奈何。血幕大阵如一个巨大的血色罩子,将整个天云寺死死地笼罩其中,一点缝隙也无。
天魔知道这花妖是以媚术见长,妖力修为却是不济,免得她拖后腿,便意念一动,将她收入到了储物戒中。
然后她手指一挑,指端立时便出现了一道玉符,玉符上面,古怪深奥的字体,陡地亮了起来,绿光森然,荧荧如同鬼火,
天魔纤手一挥,打出玉符,
那道玉符闪着绿光破窗而出,如一颗流星般,向天际疾驰而去,不过一息工夫,那道玉符便撞在了血幕之上,如同扑火的飞蛾,那道神符绿芒一闪而逝,瞬间被血光包围吞噬,蓬地一声自燃,片刻化作灰烬。
望着那道已化为灰烬的传讯符,天魔的脸色微微一变,她面色一凛,跃身窗外,飘飞到半空之中,疾行之间,手诀连动,一团绿雾,从她手指间滋生出来,瞬间膨胀,将她整个身子笼罩,
在漫天的血光之下,那一团微小绿雾,远远望去,如一只小小的荧火虫般,撞向西天血色最显薄弱的阵位,就在绿雾将要触及血幕之时,在那血幕之上,金光一闪,赫然便有一尊怒目金身法相浮现而出,竖掌伫立,身躯庞大,如同山岳。
砰!
一声大响,是绿雾撞上了血幕,顿时,红光绿芒,一阵锐闪,间中还夹杂着金色光芒。
两相对撞之下,包裹天魔身体的绿雾消磨了三层之多。被撞击处的血幕,血色明显弱了几分,但很快,便有新鲜的血色补充上来,血涛浩荡,血幕大阵又恢复如常。
天魔一冲受阻,粉脸煞白,额头见汗,
显然,面对这绝世大阵,她也吃力不小,绿雾之中,她绝美的脸上带着倔强之色,双手掐诀,十指连动,两团绿雾,从手心溢出,迅速弥散开来,与她身上残余的绿雾融合在一起,丝丝缕缕如同上了色的棉絮,包裹住天魔的身体。
在此之间,绿雾倒折而回,飘飘荡荡,后纵一丈之远,突地一顿,再度发力,如流星般疾驰,撞向血色幕布,血色幕布上,再度浮现出一尊金钢法身,怒目圆睁,满脸煞气。挡住了天魔去路。
与上一次一样,血色幕布再次被撞得稀薄,但依然没有破裂。而天魔身上的绿雾,在对撞之中,竟被金身法相消磨了半成。
“哼!”
这寂静的天地间,终于爆发出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天魔,你这孽障,闯我往生塔,破我禁制,放走花妖……今计绝不能饶恕,如果束手就擒吧,老衲可饶你一死!‘
云笺是血幕大阵的主导者,他一直隐身在不知名处,操纵着血幕大阵,此刻,他发怒的声音,如天际奔雷,突然炸响,滚滚而来,震人心神。
奈何云笺的怒喝之威,对天魔根本不起作用,天魔的声音显得轻浮无比:‘老秃驴,少废话,有种咱俩单打独斗,不要总仗着人多!‘
“哼,你这孽障,诡计多端,老衲才不上你当,你就乖乖在血幕大阵下受死吧!”
论实力修为,云笺虽然和天魔是站在一个层次上,但在实战的经验上,云笺深知他不如天魔,
而且魔音壁在进入天云寺后便缩小隐没不见,魔音壁曾经是天魔的法宝,如果给天魔找到魔音壁,一旦施展起来,他怕自已万一招架不住,在众弟子面前失了颜面。故而不敢轻易出战。
“哈哈,老秃驴,你是怕了吧!”
天魔狂笑着,意念一动,竟是将花妖从储物式中放出来。
花妖有天魔壮胆,倒是不怕,她右手一比,披在身上的七彩霓衣,却突然亮了起来,七色流转,美艳无匹,花妖赤果的身躯,在七彩光辉里,显得惊艳而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