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余挑眉看了看严穆,见对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却没有反驳。
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严穆是这个意思吗?
中午的时候,陆承余与严穆刚到了百味轩的包间没有五分钟,穆启华与穆启融就到了。穆启华见到陆承余的态度好了很多,而且见面后,提也不提自家爷爷要他拿东西感谢陆承余的事情,只是说了句爷爷很感谢陆承余的帮忙。
陆承余知道穆家老爷子身份不普通,与穆启华客气两句后,就不再谈这位有名的老爷子,反而聊一些无关的话题。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后,穆启华喝着汤道:“今天小严不是在上班,你们两个怎么有时间请我们吃饭?”他说完后,指了指鱼汤,“这个乌鱼汤对伤口愈合有好处,小陆可以多喝点。”
“谢谢华哥,”陆承余顺势舀了一碗乌鱼汤,刚端到嘴角就听到严穆说,“确实有事情想请你们帮忙。”
“是昨天下午车祸的事情?”穆启华放下碗,看了陆承余一眼,“这事可能与小陆要扯上几分关系。”他说完这话后,见陆承余还在不慌不忙的喝着汤,就知道陆承余对这事可能心里有数,于是道,“你想我帮你们查出是谁在背后下的手?”
严穆点了点头,陆承余放下汤碗,对穆启华道:“这次的事情,我连累穆哥了。”
“你们两个之间,没有必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穆启华摆了摆手,“这事的背后不简单,我和启融已经找人去查了,我相信小严你手上的那些人,也开始查起这事了吧?”
严穆没有反驳,而是道:“我猜测这事与小余的父母有关。”他把陆承余手里那个u盘的事情跟两人说了一遍。
“嗯,这就有些意思了,”穆启华似笑非笑的对陆承余道,“有人要害你,有人想暗中护着你,可是偏偏两边人都把你这个正主扔到一边,有意思。”
“昨天那个官二代会开迈巴赫车路过你们那边,是因为他从别人买到这辆车后,急于去接一个女艺人,”沉默寡言的穆启融在这个时候开口了,“这个女艺人跟他商量好了时间见面,这个官二代被女艺人迷得昏头转向,怎么舍得放弃这么好的约会,谁知道半路就出了这种问题。”
“那个女艺人是谁?”陆承余有些惊讶道,“你们的意思是说,这个女艺人知道有人要设计我,所以帮我找了一个替死鬼?”
“这个官二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他糟蹋过的女人不少,前几个月还因为酒驾撞死了一个人,”穆启融冷声道,“不管这事是巧合还是有人暗中帮忙,他死得都不冤枉。”
穆启华嗤笑道:“可不是,他最近正迷一个姓刘的女人,还跟朋友发誓说要在一周之内把人追到手,结果人没到手,命先没了。”
姓刘?陆承余心里咯噔一下:“华哥、穆哥,你们说的那个女艺人,是不是刘琦颜?”
“对,就是她,你认识这个人?”穆启华点燃一根烟夹在手里,“别看这个女人只是个艺人,京城里可有不少男人对她感兴趣,想包养她的人都可以排队了。可惜这个女人太有手腕,至今还没有人得手。”
“和她有过两面之缘,不了解这个人。”陆承余实在想不到刘琦颜与自己怎么会搭上关系,而且他父母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为什么事情却发展到一个奇怪的方向?
还有,他前世真的是意外身亡吗?
“她为什么要帮我?”陆承余自认为聪明的脑子,这个时候好像有些不够用,“我和她以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她如果为了我,特意引那个官二代出来,结果对方出了车祸,那不是会让她得罪官二代的父亲?”
“京城中那么多人想潜规则她都没法得手,你说她背后有没有人?”穆启华吐出一个烟圈,然后吹了一口气,烟圈顿时化作青烟飘散开,“别说你想不明白,就连我也想不清楚你的父母究竟得罪了哪个大佛,又遇到了哪个贵人,让他们隔空打架,反而把你晾下了。”
听到这话,陆承余后背一凉,他忽然想起他的上辈子。在梁氏面试失败后,因为有梁德佑的插手,别的公司也不敢录用他。最后他莫名其妙就去了娱乐公司上班,好像那个时候是因为他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有人在谈那个娱乐公司要招人?
其实现在想想,好像这事也挺可疑。娱乐公司除了选艺人大张旗鼓外,其他事情上,根本不可能弄得普通人都知道,更何况明星助理不会招一般人进去,万一这个人是某个明星的疯狂粉丝又怎么办?
这么说来,难道是有人特意引他进娱乐公司,更甚者也许这人有意想让他做艺人,只是不知道这人是想增加他的曝光度,加深另外一放想害他的难度,还是这人是想趁他演戏时下黑手,让他意外身亡?
可是,让这个人意外的是,相貌出众的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做艺人,而是做了钟铮函的助理,后来又半路杀出一个黄川,逼得他离开了娱乐公司。
后来他在京城里一直各种不顺,就连开一家饭店,都能出现小混混找事、卫生条件不合格、顾客出现食物中毒等事件。后来他赔了一大笔钱,饭店也开不下去了,转而去武行做陪练,结果干了一年多时间,武行就失火了。当天晚上本来该他在武行里守着,结果当天晚上他贪吃宵夜,结果吃坏了肚子,被送到了医院。虽然小命保住了,不过武行的也没法待了,后来他干脆离开了京城,去了外地一家酒店上班。
在酒店当上大堂经理并且即将升职的时候,他在半路上就意外没命了。他以前想起上辈子,只觉得坎坷又倒霉。可是现在想起以往的那些事,就觉得倒霉又幸运,而且处处透露着诡异。
“你与那个钟铮函关系不是挺好?”穆启华掐灭手里的烟,似笑非笑道,“刘琦颜与他是一个经纪公司,你可以让他帮你打听一下有关刘琦颜的消息,也许有别的发现也说不定。”
严穆抬头看了自己的表哥一眼,靠一个艺人问消息,不如他们去查得到东西多,可是表哥已经开了这个口,他也就没有多说别的。
谁知道陆承余却异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因为只有他知道,钟铮函究竟有多八卦,究竟有多喜欢打听这些各种各样的绯闻,偏偏公司里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有这样的爱好。
☆、第57章
第二天早上,陆承余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外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整个天色显得阴暗不少,让他心情也跟着受了影响。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到了楼下与严穆一起吃完早饭后,情绪上就有些恹恹的。
严穆见他没有精神,走到他身边理了理他西装胸口的手帕,“走吧。”
“去哪儿?”陆承余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严穆的意思,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处放在口袋里的手帕,见之前被自己随意摆弄的手绢被严穆整理出一个很好的角,露在口袋外面格外的好看。
“我们昨天说好一起去祭奠伯父伯母,你忘了?”严穆整了整自己的领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些。
“啊?”陆承余这才想起严穆昨天跟自己提起过这事,愣了愣后才道,“你今天真准备去?”
严穆疑惑的看着陆承余,似乎不明白陆承余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我们走吧,”陆承余见严穆这幅表情,顿时笑了笑,“既然要祭奠,我们也去看看你的妈妈吧。”
“嗯。”严穆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
可能是因为下雨,所以虽然是周六,但是道路上的车流量与平时相比,反而要少一些。陆承余也是上车后才知道严穆母亲的墓与他父母的墓在同一座山上。
黑色的车在雨幕中穿梭,路过一个又一个行人,陆承余看着窗外那些打着伞的行人,因为心情受了雨的影响,突然就变得更加的不好起来,因为他记得他爸妈出车祸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天气。
两人在山下的花店里买了几束鲜花和几柱香,店主把店开在这里,主要就是面向祭奠先人的顾客。他见到陆承余与严穆下车后,还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跟在身后,猜到这两人身份不简单,也不敢乱介绍自己的商品,对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
“谢谢,”陆承余接过这些东西,对店主笑了笑,身后的保镖立刻从身上掏出钱,递给店主。
“多了多了,”店主看清手里的钱,忙从柜子里找出零钱递给保镖,见保镖不接,顿时忐忑不安的看向面部表情比较温和的陆承余。
陆承余见状,笑着接过这些零钱,再次向店主道谢后,才与严穆回到车上。
见严穆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陆承余只好笑道:“我们身后跟着身材魁梧的保镖大哥,如果他的找零我们不接受,他可能会忐忑不安一晚上。”
严穆皱了皱眉:“多收点钱不好吗?”
“你都说了,只是一点钱,”陆承余笑着道,“如果有五百万,相信很多人愿意铤而走险,你这里只有五十块,别人宁可不要也要求个心安。”
严穆听了后,顿时沉默下来,他对普通人的思想了解得还不够,他甚至不明白,明明他们都已经给钱准备走人了,对方为什么还不敢多收?
“这种理解上的误差,以你的身份,可能很久都不会明白,”陆承余笑了笑,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过没关系,你了解很多我不知道的,我了解很多你不知道的,这就叫互补,对吧?”
严穆反手握住陆承余的手,然后点了点头:“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陆承余对他笑了笑,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车子顺着盘山公路开上山,最后在半山腰中间停了下来,严穆撑开黑色的大伞,顶在两人的上空,一步步朝陆承余父母的墓地走去。
陆承余父母的墓地打扫得很干净,可以看出陆承余常常来给父母扫墓。夫妻两人合葬在一起,墓碑上贴着两人的照片。严穆发现陆承余的长相随他母亲的比较多一些,但又比他妈妈显得英气。
照片上陆承余母亲的长相非常清秀,嘴角微微向上弯着,看起来格外的宁静与温柔,就像是一朵晨间的花朵,让人一眼便觉得亲近。
他看向名字,诧异的挑了挑眉,陆承余的母亲名字与她长相一样温婉,叫夏毓绣。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陆承余点燃香,认认真真的对着墓地鞠躬三次后,把香插上,然后擦着墓碑上的尘土,“今天虽然在下雨,但是你们儿子找到一个可以为我撑伞的人了。”说到这,他抬头看了严穆一眼,对他笑了笑,“就是我身边的这个家伙,他有钱又帅,而且还会做饭,你们儿子捡到一个大便宜了。”
严穆把伞递给身后的保镖,跟着蹲在陆承余身边,掏出洁白的手帕与陆承余一起细细的打扫起墓碑来,他的手指划过陆承余母亲的名字,出声道:“伯父,伯母,我会好好对小余,不会辜负他,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好好保佑他,让他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他也点燃了一枝香,起身恭恭敬敬的面对两人的墓碑鞠了一躬,冰凉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他才恍然惊觉,冬天就快要到了。
把香插上,严穆伸手拍了拍陆承余的后背,虽然陆承余此时正一脸笑着,但是他能看出对方眼里的失落与伤心,“别难过,我会一直陪着你。”
墓碑被两人擦得干干净净,陆承余吸了一口气,看着照片上微笑着的父母,把新鲜的花束摆上,“我爸妈的感情很好,在我记忆里,他们每天都按时上下班,从不会错过任何有关我的活动。我做得好了,他们会夸奖我。我如果做得不好,他们也不会责备我,他们会提出建议,并且鼓励我。我甚至从没有被他们打过,他们总是笑着,总是慈祥又包容。”说到这里,陆承余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他站起身,看着山脚下淡淡的薄雾,“接到警察通知我爸妈出车祸的消息时,我几乎以为是谁在跟我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