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老风暖,刘超义淋浴在和日的阳光下,百无聊赖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正要躺下身去。待慷懒地转过头来,回首一望,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一手托着破瓷碗,一手拧着脏布袋,探头摸索地走院来。刘超义一看,禁不住跳身而起,迎身走了过去,对他挥舞起双臂,大声喝斥道:“喂,喂,你跑到这里来做啥子,走,走,这里有啥子好看的?”那乞丐听人对自己大声喝叫,漠然怔住,用呆滞的眼神望着人高马大的刘赵义,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一时愣在那里。
“还站在那里做啥子,走,走!”见乞丐呆在那里只是不动,刘超义并不拢来,只是大声吼叫着。正在这时,只见我老表捧着一只破水壶,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见此情景,赶紧空出一只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乞丐,乞丐伸手接过,用那空洞无神的眼光瞧瞧我老表,扶着大门,怏怏去了。
待那乞丐走后,我老表一溜小跑,来到那嫩笋处,照着它的根部,缓缓把水浇了下去。“好了,我们(顶)(点)小说可以走了。”出得园门,我老表抬头见日已正午,便引着刘超义来到悦来餐馆。一个进门,我老表唤过老板,对他吩咐一声,上得二楼。服务员随身跟上,送来茶水。刘超义未等茶冷,早嚷叫着口渴起来,端起腾着热烟的杯子,便一口喝了下去,谁知刚入口,便烫得“嗷嗷”大叫起来:“哎呀,你们这里,难不成是要杀客待客不成,弄这么滚烫的茶水来招待客人?快,快,换些凉的来。”那服务员见刘超义偌大的身躯,竟被一杯茶水弄得一脸狼狈。不禁掩口笑道:“哪有你这么性急的客人?自已烫着了,还污赖别人。”说完,眼流清波,瞟一眼刘超义,呤呤下楼换茶去了。
刘超义见服务员风情流露,举手捉足之间,尽显成熟温柔。不禁心里一痒,对我老表感叹道:“老黎,你还别说,这山中小镇还真是别有洞天。处处春意盎然呀。”我老表见刘超义一时心神恍惚,用力推了他一把,提醒道:“刘哥,你可千万不能心猿意马,小心黄姐知道,不给你好果子吃。”刘超义听我老表提起黄丽,只得收敛起奔突而出的意念,正襟危坐道:“老黎,你还真把那竹笋当宝贝呀。依我看,要想靠它发财,可不是一日之功。你看,它现在刚钻出个尖尖角。等到它成了材,你也早饿死了。为今之计,还是把当下的生意做好,才是正道。”
“刘哥说的是。”见刘超义为自己忧虑。我老表甚是感激。
不一会,那服务员窈窕着身子,上来给他们重新换上茶水。布好碗筷。然后莺声道:“就你们两位?”我老表点了点头道:“嗯!若是做好了,早些盛上,我们吃过之后,还要赶回城里。”服务员闻言,嘴里道一声“好哩!”转身飘下楼去。未几,随着一阵“咚咚”声响,酒菜便已摆好,我老表拧过酒瓶,给刘超义筛满,轻声道:“刘哥,尝尝,这可是龙潭镇有名的稻花香。”一打开酒瓶,刘超义早嗅得一股浓浓的香味,待他低头一看,只见杯中那清泉一般的浓液,正泛出琼浆似的酒花,知道定是上等玉液,便拈起酒杯,深深的呷了一口,大叫道:“好酒。”服务员看着刘超义一副贪婪的样子,莞尔笑道:“既然知道是好酒,那可就要‘三碗不过岗’了。”刘超义见她笑容可餐,便豪气道:“别说三碗,就是十碗,我今天也是不醉不回城了。”说完,举杯喝了下去。服务员一见,拍手道:“果然好一个酒霸!”言毕,盈盈一笑,下楼去了。
“来,吃点龙潭镇的地道菜。”我老表从盘中搛一块卤肉,放入刘超义碟中,轻声道:“看看这个东西,合不合刘哥口味。”
刘超义望一眼我老表,把那薄薄的肉片含入口中,淡淡的清香合着酒气,便满口辗转起来,让人回味无穷。“嗯,不错,不错,味道真是不错,这是啥子东西?”我老表见刘超义陶醉其中,放下筷子,对他说道:“这可是龙潭镇地道的卤羊肝,正所谓‘羊肝美酒醉英雄!’说的就是它们的绝配。今天,刘哥可是要多喝几杯呀。”刘超义瞪着一双大眼,听我老表说完,一拍桌子,大喝道:“既然有如此一说,那今天就好好醉一把。”说完,从我老表手中夺过酒瓶,自顾把空杯斟满,端怀与我老表碰了碰,一口干了。
两人你来我往,酒喝得甚是惬意。待得酒醉饭饱之后,跌跌撞撞下得楼来,我老表过去付过餐费,回首一看,见刘超义正借着酒劲,与服务员在那里打情骂俏,上前一把拽过,那刘超义一见,嚷过一声,恋恋不舍地瞟着媚眼,与服务员打过招呼,随了我老表出得门来。刚近得车站,被一个人远远望见,那人细细一打量,断定确实是我老表后,便紧步过来,对我老表道:“小黎,我正要找你,不想在这里撞见,有没时间,借一步给你说个事,你看要不要得?”我老表醉眼朦胧一瞧,见是刘镇长,酒便醒去大半,放下刘超义,与刘镇长来到路边。这刘镇长四处回顾一遭,屏住声息,对我老表道:“小黎,你可知道,市里面正在测绘一条省组级公路,说是要从我们镇上通过,这事你可知晓?”
我老表见刘镇长一脸焦虑,禁不住一愣,不解摇头道:“刘镇长,修路对镇上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呀,怎么了?”刘镇长闻言,神色愈是忧虑起来,对我老表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我老表木然道:“这修路是镇上的事,与我何干?我知道不知道,对我又有啥子利害?”
刘镇长听我老表如此一说,不觉顿足道:“小黎呀,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修路怎么会与你没有干系呢?你晓得不晓得,这条路可是正好要从你的竹园横穿而过,到时候,你那片竹林,就要被镇上强行收走了,你说还与你没有关系?”我老表闻说,头皮一炸,酒也彻底醒了过来,他瞪大眼睛,盯住刘镇长上上下下望了一阵,知道他没有诳他,伸出双手,抓住刘镇长,颤声问道:“刘镇长,这是啥时候的事?”
见我老表满脸堆着震惊,刘镇长叹息一声道:“小黎,不瞒你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听说过段时间就要打桩放线了,你那竹林里,若是有啥子要紧的东西,还是早作打算才是。”我老表的心,仿佛一下子沉入冰窖之中,浑身不禁一阵哆嗦,眼望着刘镇长,带着恳求的声音,对刘镇长问道:“刘镇长,您能不能帮助想想办法,把线往外边放放,放过竹林一把?”刘镇长为难道:“镇上可没有这个权限,这都是上面规定好了的,我们只负责配合。不过,若真要占用你那处竹林,未尝不是件好事,政府会给你们适当的补偿。”
我老表见刘镇长说得轻巧,又不好言明,眼前顿时一黑,真个人便懵了过去。
待还要细问,那刘镇长对我老表摆了摆手道:“小黎,你放心,镇上若有啥子精神,我会及时告知你的,对不起,我还有点事,失陪了。”说完,丢下我老表,匆匆走了。瞬时,我老表心里像是被掏空一般,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来,见刘超义正倚在电线杆上打盹,他赶紧拉过,进到车站,乘上车去。
我老表与刘超义怎么回到城里,我老表委实不记得了。待把刘超义送回卖场,黄丽上前对我老表千恩万谢过后,扶住刘超义归到店里,就是一通训斥。那刘超义望着黄丽,只是哈哈笑着,也不吱声,待黄丽骂懒骂够,刚一转身,他便伏在桌上昏昏睡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