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枫儿去而复返,杀个回马枪,还真登门拜访了,来得如此之快,又如此突然,徐虾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纪若敏美面一寒,两道冷目向爱人射去。
一句“过门不入”,意味着徐虾小小的谎言被戳穿,送小虾回家的是夏枫儿。虽然这没什么不好解释,也未必有什么事,可哪个女人愿意自己老公背地和其他女人会面,还满嘴瞎话呢?
林安安颇为同情地瞅着小虾。
徐虾尴尬地对爱妻笑笑,硬着头皮摊下双手,以显示无辜,随即迎出道:“既然来了,进来坐吧。”
夏枫儿电眼绽光,凝眸端详纪若敏一番,才对林安安一笑,随小虾进入。
徐虾接过礼物,引她到一脸不善的悍妻面前,介绍道:“若敏,这是枫儿,你肯定在电视上见过,我就不多说了。”转身又道:“枫儿姐,这我老婆纪若敏,特警队一大队大队长。”
纪若敏见小虾当她面,还“枫儿”、“枫儿姐”叫得这个亲,脸色铁青,愈发难看,两道冷目很自然地转向夏枫儿。
夏枫儿体面地伸出右手,以极具亲和力的声音道:“原来是纪大队,幸会,初次见面,就不请自来,希望别见怪。”
徐虾以哀求的目光瞟爱妻一眼。林安安也悄悄在后面捅纪若敏,让她给小虾点面子,别太不近人情。
纪若敏好歹缓几色颜色,不情愿地捏下她指尖,算握过手,又冷淡倨傲地嗯一声,算是回应。
夏枫儿依旧款款得体,媚眼倏倏放光,转向林安安问小虾道:“徐秘书,这是你姐吧?上次虽见过面,可还没介绍呢,能不能也给我介绍一下?”
林安安主动道:“我姓林,叫林安安,叫我安安就行。”
夏枫儿电眼乍闪,讶道:“原来不是亲姐弟,看你们那么好,我还以为是亲姐弟呢。”
林安安呵呵笑道:“确实不是亲姐弟,但比亲姐弟还亲。”
夏枫儿讶异变惊异,不自觉看向纪若敏,又看小虾,电波不动声色地在三人间扫动,对当着纪若敏面,还能“比亲姐弟更亲”的关系大为寻味。
徐虾伸手让道:“坐吧。”
夏枫儿微笑颔首,轻抚鬓端,慢抻裙摆,端然落坐。
徐虾和纪若敏坐一起,林安安坐到纪若敏另一侧。
四人坐定,夏枫儿展出个优雅的微笑,体现出诚意道:“纪大队,我先声明一下,我和徐秘书就是普通朋友,不过比较谈得来,您不必紧张。我还可以告诉您,徐秘书非常爱您,也非常忠诚,和我见面非常勉强,今天,等于是我把徐秘书绑架,才见上一面呢。”
说到幽默的“绑架”,夏枫儿电眼放出友善的柔波,优雅的微笑,也换作亲婉不失歉意的笑意,显然对自己多年主持的口才非常自信。
纪若敏心中稍安,满意地嗔怪小虾一眼。但这只是对自己爱人,对夏枫儿,却更鄙视和厌恶,不愿见还主动送上门,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枫儿见自己言辞见效,又笑道:“实不相瞒,我还开家礼品店,徐秘书在我店里买过一块‘心平气和’的礼物,说是送您,相信您已经见过了,那是我最初知道您,当时就被感动了。今天徐秘书又告诉我,说您如何厉害,我就想,究竟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徐秘书这么优秀的男人如此深爱,所以才不请自来,特意来见见您。”
夏大主持完全把这次拜访,当成访谈节目,林安安听得直想笑。
徐虾暗笑的同时,却不禁叹息。夏枫儿果然活在自己的梦里,走到哪,都不知不觉编织自己的世界。
纪若敏耐着姓子听完,面无表情道:“说完了?”
夏枫儿一愣,才觉出现实远没有节目那么好做,怔怔点下头。
纪若敏傲然道:“既然你很实在,我也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关心你们是不是普通朋友,只要是女人,漂亮女人,尤其你这样的漂亮名女人,和我老公任何来往,我都不接受,也不允许。你已经见过我,目的达到了,带上你的东西,走吧。”
不仅夏枫儿,连徐虾和林安安,都被纪若敏这番果断无情的话惊住了。
夏枫儿都听傻了,求助一般去看小虾。
徐虾感动但也窘迫,弱弱道:“若敏,别这样,枫儿是客人……”
纪若敏挥手把他止住,又对夏枫儿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别找他了,我更不想再见到你,赶紧走吧。”
夏枫儿作为全市首屈一指的美女主持,还有曲书记这大靠山,走到哪不是众星捧月,风光八面,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方寸大乱,美面瞬变,电眼乱闪,无地自容。
林安安忙拍拍纪若敏手臂,示意她冷静点,别对人这么残酷。
纪若敏并非不冷静,目光决然,不动如山。
徐虾暗暗一叹,知道事已至此,无可挽回,只好起身道:“枫儿姐,今天真不好意思,你还是先走吧?”
夏枫儿哪还有脸再留?狼狈不堪地行一礼,落荒而逃。
◇◇◇◇◇初夏的天气依旧温柔,风也舒爽,可夏枫儿却爽不起来,象停电一样蔫了,满眼羞窘和茫然。
徐虾把她送到院门前,充满歉意道:“枫儿姐,真对不起,我老婆就这样人,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千万别见怪。”
夏枫儿极度落寞,强打精神道:“我没事。我就想有个人说说话,真没其他意思。”
徐虾看得直不忍心。不请自来,却自取其辱,估计纪若敏那番话,对夏枫儿已不是羞辱那么简单,对她一直靠表面风光维系的自信,都是极大打击。真心道:“我知道,我也不是求你原谅,就希望你别太往心里去。”
夏枫儿感到一丝安慰,强笑道:“谢谢,我不会的。”
徐虾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对她笑笑,上前为她拉开车门。
夏枫儿在车门前回眸,无助不舍地望他,动动嘴唇,终于一言未发,上车黯然去了。
徐虾目送她远去,大叹一声,转身进院。
夏枫儿无疑是个可怜的女人,可很遗憾,他帮不了她。
◇◇◇◇◇重新回房,屁股还没坐稳,纪若敏一脸凝重道:“我必须跟你们好好谈谈了。”
徐虾一怔,你们自然包括林安安在内,不知关林安安什么事,愕然道:“若敏,你应该能听出来,我和夏枫儿……”
纪若敏道:“你和夏枫儿没事,我知道,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徐虾停住不说,等她继续。
纪若敏严肃道:“今天夏枫儿来了,你的谎言被揭穿,可她要没来呢?你瞒着我和其他女人见面,然后编瞎话蒙我,你就这么对我吗?”
徐虾苦笑道:“我的老婆大人,这怎么能叫瞒?是为你考虑。我跟她见面不假,可又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你还得不高兴,反正也没区别,何苦多此一举?”
纪若敏愠道:“没区别就可以撒谎骗我?这是我知道了,不知道呢?我怎么知道你背着我见过多少女人,说过多少谎话?老是这样,你让我怎么信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是你老婆,你把我当什么?”
徐虾无言以对。不得不说,大警花虽有点小题大做,但不等于没道理。
林安安劝道:“算了,妹妹,夏枫儿自己都说了,小虾根本不想见他,是被她……”
纪若敏打断道:“我还没说你呢。他对我说谎,你也瞒我。我怎么对不起你了?和他一起这样对我。”
林安安无辜道:“妹妹,你别多心。你没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可……可我真不知道他们见面,真没瞒你。”
纪若敏道:“其他事呢?他什么都告诉你,你跟我说过吗?我们这几天说过那么多话,你告诉过我什么?敢说从没瞒过我任何事?”
林安安当然不敢,看小虾一眼,也无话可说了。
纪若敏缓缓语气,又道:“我知道你惯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小孩子,不是你一直照顾那个小男人了,也是你老公了,有些事你原来可以做,现在不可以了。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还有我呢?我又没对不起你,你可以纵着他,但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伤害我。”
纪若敏说得怨气十足,却有理、有据、有节,两人俱被震动了。
林安安汗颜无比道:“妹妹,你别伤心,我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了,以后肯定区别对待,该惯的惯,不该惯的,一定不纵着他,跟你一起管他。”
徐虾愧疚感动道:“老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什么事都不瞒你,什么话都跟你说,绝不背着你见任何人,你别委屈,也别生气了,好吗?”
纪若敏不委屈就怪了,能说出这些话,也是长期积压的结果,眼圈发红道:“我不是发脾气,是想提醒你,我也有尊严和底线,不是犯傻没头。我接受佳佳和安安,是因为我只有一个妹妹,你也只有一个林安安,别以为我真就那么好哄。”
一番话体现出博大的胸怀,理姓的智慧,深情的宽容。
徐虾被深深打动,动情道:“老婆,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我要还不知足,就不是人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做错事,也不会再有任何人。”
林安安也再度保证不再纵容小虾,发现类似状况,一定扼杀在萌芽。
纪若敏发泄完长久积压的不平,这才舒服,重新偎进爱人怀抱。
徐虾拥着爱妻动人的娇躯,心内感动不已,也感慨不已。
左拥右抱以来,大警花千依百顺,他已经有户主的感觉,现在才明白,老虎不发威,不等于是病猫,悍妻还是那个悍妻,这个家,还是悍妻当家作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