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柏光费了半天劲,不禁大失所望,除了“嵩山”、“泰山”等几个门派的名字外,几乎什么都没听清,就在田柏光甚感无趣,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词闯进他的耳中..“峨眉”。∑頂點小說,
田柏光神色一变,“峨眉?莫非他们要对峨眉不利?”他这一溜号儿,再想听时,却见房门一开,江南俏已然送余巫山出门了。
田柏光屏住呼吸,不敢动弹分毫,直等到余巫山出门许久,客栈里的灯都熄灭了,这才悄无声息地摸出客栈。
“峨眉..,峨眉..,情势危急,我得去峨眉报信”,田柏光忽感自己重任在肩,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凉的空气,大踏步地向峨眉方向走去..。
“让我进去”,
“不行”,
“让我进去”,
“不行”,
“事关重大,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去,耽误了大事儿你们担得起责任吗?”田柏光嚷了半天,当值的风信子和小蛮死活不肯通融,惹得田柏光大为光火。
“你田柏光能有什么大事,总是吹牛罢了。告诉你,师尊有命,你已经被赶出峨眉了,谁敢放你进山,就和你一样。本姑娘和你这家伙非亲非故、非友非敌的,凭什么给你通融?哼,识相的快走,否则别怪本姑娘的宝剑不客气”,小蛮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齿利,嘴上不饶人,连珠炮似的呛得田柏光半句话也插不上。
田柏光还想再说,“仓啷啷”两柄长剑已然一左一右,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田柏光委屈地瞄了瞄寒气四溢的长剑,再看看自己衣衫褴褛的样子,不由得心头满是悲愤。
“咱小田田容易吗?这几天为了赶路,咱可是没白天没黑夜,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吗?你们看看,咱曾几何时也是江湖上有口皆碑的‘风流倜傥小田田’啊,你们再看看俺现在,头发也打绺啦,胡子拉碴也成丛林啦,衣服也向丐帮靠拢啦,还有这双鞋..千层底的,居然也露脚趾头啦..。”,田柏光越说越来劲儿,说着说着,只觉得又气又急、又累又饿,眼前一黑,居然..晕倒了。
“喂,醒醒”,
“醒醒啊,柏光,你小子皮糙肉厚的,装什么娇弱?”
“哎呦,谁打我脸,谁打我脸”,田柏光眼前似乎浮现出了江南俏和那群黄衫大汉的身影,吓得一激灵,“啪”地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在一张床上,身上还盖着薄薄的锦被,身边还坐着两个人。
田柏光揉了揉眼睛,登时大喜过望,放声喊道:“有福,大海,哈哈哈,可见到你们了”,说着,作势就要起身熊抱二人。
可气的是,有福和焦大海分外整齐地同时向后一闪,田柏光差点儿没摔个趔趄。
“呀哈,闪我?你俩也欺负人是不?”田柏光咋咋呼呼地嚷嚷起来。
“柏光,真不是哥们嫌弃你,关键是现在你身上..太味了”,有福捏着鼻子坏笑道。
焦大海更夸张,直接冲向了水盆,一边狂洗一边唠叨:“刚才为了叫醒你,还拍了你几下,失策啊失策,大大的失策,哎呀,一盆水洗不干净,哥们还得再换一盆”。
田柏光大怒,扯着嗓子吼道:“滚你奶奶的,你那双汗脚三个月都不洗一次,哥们说过吗?在哥们面前充什么干净立正人儿?”
“呀哈,真火了?哥们不就是开个玩笑嘛,哈哈”,焦大海一看田柏光不似以往那般嘻嘻哈哈,不禁大为诧异,停止了搞笑,赔了笑脸凑过来。
“绝情师太呢,我要见绝情师太”,田柏光一脸焦急地跳下床来,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走。
“绝情师太不在峨眉”,有福说道。
“什么?她不在峨眉,这可不妙啊”,田柏光本是存了将功补过的心思,一心想着用得来的消息向绝情师太邀功,一听说她不在,登时有些泄气,顺手牵过一张椅子,一屁股瘫坐在上。
“我饿啦,赶快给哥们弄点儿吃的”,田柏光顿时有气无力地说道。
“嘿,你这家伙,真拿自己当大爷啦?要不是看你晕倒了,峨眉派的姑娘看你可怜,人家能给你送信儿?要不是哥们豁出这张老脸使了点美男计的手段,你能躺在纯阳峰这儿?你小子不思感恩,还要吃要喝的。想吃啊?行,拿银子来”,焦大海有意开玩笑道。
“打..打劫是不?你俩看看哥们这样子,像是还有银子吗?哥们这次为了赶回峨眉报信,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吗?哥们是能蹭车就蹭车,不能蹭车就拼车,渴了要口凉水,饿了啃块馒头,晚上没地儿住,还得和那些小乞丐们挤破庙,最可气的是,居然还有人说风凉话,愣说咱是穷游,还给起了个名字,叫..驴友”,一时间,田柏光说得声泪俱下,情绪调动十分到位。
“驴友?挺有趣的名字呀,我喜欢,哈哈”,有福笑道,“对了,你啰啰嗦嗦地说了半天,报信报信,到底报什么信儿啊?”
“绝情师太都不在,跟你们说有什么用啊?赶快给哥们弄点儿吃的,哥们边吃边说”,田柏光现在是除了吃,什么别的心思都没了。
“嘿嘿,早给你备下了,等着”,说着有福和焦大海双双出门,旋即一人拎了个大食盒回来,往田柏光面前一摆,笑吟吟地说道:“田柏光,冲!”
田柏光真是饿坏了,完全不顾吃相,一头扎进食盒之中,左右开弓、狼吞虎咽、胡吃海塞..
焦大海叉着胳膊碰了碰有福,努了努嘴说道:“哥们,你确信这是田柏光,不是饿死鬼?”
有福吐了下舌头,微微点头道:“没错,就是他。当年的‘碗里追风’田柏光..重出江湖啦”。
“碗里追风”扫过之处,岂能容残羹剩菜留下?田柏光没有辜负广大江湖同道对他的殷殷期待,片刻之间,三斤酱牛肉一扫而空,两斤大馒头连渣都舔光了,一只肥鸡连骨头都梭罗了三遍,一大壶茶水连茶叶末子都倒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