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的黄昏并没有因为叶、罗二人的离去而略有失sè,渐暗的天幕,永远是掩盖奢靡、暧昧、沉沦的最好的遮羞布。
除了有限的几人以外,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察觉到这一夜的g市,这一夜的太阳宫,比之以往究竟有些什么不同。
“虞总,十三爷来了。”寂静的办公室中响起了一个脆生生有如百灵般悦耳动听的女音。
老虞抬起微闭的双目,瞥了一眼眼前这二八年华身着月牙白绸衫的清秀少女。“过来。”他低沉地吩咐道。
少女不敢丝毫怠慢,唯唯诺诺地走到他的身旁,他一把把她按倒在了大班台上。隔着绸衫,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勾画着少女那略显青涩的酥胸轮廓。
少女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无助与慌乱,与清晨时分他接到陈明电话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放开少女时,老虞的心中生出了如是感叹。
得!先周旋着吧。
打定了主意,老虞整了整衣襟,起身向老十三所在的包厢行去。
刚一进门,便瞧见包房左侧的长条沙发上瘫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丽人。两人目光迷离,神志涣散,斜着身子,倚着靠枕,想是醉了许久。
而另一侧的舞池中,一位青年公子正搂抱着“明黄茉莉”在那儿跳着“贴面”。明黄茉莉柳腰轻摇,似是迎合似是挑逗,小嘴讨好似地不时地亲吻着公子的腮帮。
青年公子也似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品玩起怀中佳丽来,那实是驾轻就熟。就着昏暗的灯光,老虞了然一笑,原来,明黄茉莉所着的那条丝质长裙,后摆处不知从何时起,已深深陷入了她肥硕紧俏的臀沟之中。
是个玩弄女人的高手,老虞心中做着评价。
不多时,包厢中内置的卫生间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从内里走出了一个中年壮汉,一面束着皮带,一面招呼着老虞:“虞哥,你来了啊。”
老虞轻轻点了点头,瞅了舞池中的青年公子一眼,等着老十三给他介绍。
那青年公子仿佛刚刚注意到老虞般,含蓄一笑,搂着明黄茉莉,走下了舞池。
“虞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金副市长的公子,ri前刚从英格兰学成归来,ri后的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呵呵。原来是金少。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诚不欺余,今ri观金少的举止风貌,绝对当得‘俊杰’二字。”
“虞总客气了,虞总才是商界前辈,g市jing英。回国依始,家父便再三叮咛,要晚辈向虞总这样的商界前辈好好讨教学习。”
“金少太过客气了。”
一阵寒暄之后,老虞在心底给面前这位金少打了一个颇高的分数。
对于金少的老子,g市副市长金启明,老虞一点也不陌生。在升任副市长之前,金启明是g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主管g市全市的土地征用、划拨和出让工作。
就亲疏关系来说,可谓是老十三在g市的大后台。
招呼金少以及老十三坐下,老虞朝着跪坐在地毯上服侍倒酒的侍应生吩咐了一句:“叫胡经理去酒窖里把我珍藏的那批碧翠堡拿三瓶过来。”
“虞哥,今天你可是大出血了啊。呵呵。今个儿我可是沾到金少的光了。”
老虞并没有被老十三捧得飘飘yu仙,反而心中重重一叹:老十三能混到今天这般,确实不是光靠运气。为人处事,的确有令人称道的地方。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
心中虽如是想着,但口头上,老虞还不得不应付:“你呀,不要每次来,都放倒我下面的小姐就成。”老虞指了指另一头沙发上瘫坐着的两名佳丽。
不一会儿工夫,侍应生便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都换这个,都换这个。”老虞让侍应生重又拿出了几只酒杯。
“金少请。”
“虞总请。”
饮过之后,坐在老虞身旁的金大少,半闭着双目好是回味了一番,遂才徐徐点头赞许道:“好,好。”
“金少对红酒看来很有研究。”老虞从侍应生手中接过酒瓶,亲自为金少满上。
“虞总,金少不指对红酒,对油画对音乐也都很有研究呢。”斜坐在金大少腿上的明黄茉莉见机插了一句。
老虞呵呵一笑,继而又恭维了金少几句。
明黄茉莉在一旁瞧得心急火燎,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一个可亲的主儿,可千万不能就此错过。她作为原先的副局长千金,对g市官面上以及暗底下的那些龌龊事儿知道得并不算少,在太阳宫呆得这几个月,她更是把那些衣冠禽兽的本来面目瞧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要想逃脱出太阳宫这个牢笼,除非能把握机会成为某位地方大员、要员的私宠,或是某个公子哥公子姐家养的金丝雀,要不然那是想也不要想。
她一再讨好面前这位金公子存得就是这份心思。看得出,正搂着她身子上下揉弄的金少,对她也是喜爱万分,不过是出于第一次与老虞见面,不好意思开口罢了。可……对面的虞总,今儿不知怎么了,就是不接这个腔。想着,她恨恨地咬了咬嘴唇。
若是平ri,说不定老虞真就顺水推舟把明黄茉莉“孝敬”给面前这位金少了。对老虞来说,麾下小姐的作用无外乎两种,一是赚得金钱,二是结交有用之人。
但今ri!老虞瞅了瞅身侧的老十三,心间又是默默一叹。今天这要送了,说不得,真成了亏本的买卖。
金启明就算再是个人物,却也远远比不上清晨打来电话的那位陈少(陈明)。
老十三若真地不保,就算有外界帮衬,金启明也未必能逃的脱干系。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g市,或许,g市的天空,就此不再平静。
老虞虽不是政坛中人,但政治敏感度却绝不下一般的官场中人。他能傲立g市十年不倒,靠得不仅仅是关系和后台。更多的,靠得还是那颗慎小查微的心。
“对了,虞哥,那丫头,你调教的怎么样了?”老十三和老虞碰了一杯后,yin笑着问道。
老虞心中暗道,终究还是来了。
正与明黄茉莉逗弄着的金大少,听到老十三的问话,似乎也来了兴趣,问道:“十三哥,你和虞总说得是什么丫头?”
“一个律师,上海的。那丫的,胆子不小,竟然敢偷偷摸摸地查老子的黑帐。还真把自各儿当成过江龙了?!”
老虞心中苦笑不已,老十三啊老十三,今各儿你真是惹上了一条过江龙了啊!
“十三哥。”听闻老十三的胡言乱语,金大少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老十三怎么一丁点儿分寸没有,这样的胡话也是可以随处乱讲的吗?!
老十三见金大少板了面孔,赶忙解释道:“金少,你放心,在虞哥的地头上,没什么话儿不能说,没什么事儿不能做的。就是整个江南,虞哥的名头都是响亮亮的。”
见金大少安了心,老十三又问道:“虞哥,怎么样,把那妞儿叫出来,招呼招呼金少?”说着,他又转头向金大少吹嘘道:“金少,那妞儿的盘子和条子,在我见过的女人里面绝对是属一属二,真真正正的好货sè啊。”
明黄茉莉见状立刻拉着金大少的袖口不依道:“金少,您可说好了,今天由人家陪您的啊。”
“知道了,知道了,小乖乖。这不就见个面吗?”金少拍了拍明黄茉莉的俏脸。
思虑了半响,老虞故做为难地告罪道:“实在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丫头被上边的一位客人……呵呵,要不这样,金少再挑两位小姐?”
金大少还没发话,老十三倒先是不答应了:“虞哥啊虞哥,您这可就有点不地道了,不管怎么说,那丫头的头啖也该留给我吧。”
“上面那位客人硬要,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反正这回亏了你老弟的,下次哥哥一定补回,这总行了吧。”老虞苦笑着摊了摊手。
“那我要安澜那娘们儿总行了吧。老子就喜欢那娘们的sāo劲。嘿嘿。”
“安澜?”老虞沉吟了片刻。让他犹疑不定的是,安澜亦是昨天夜里被召到陈明别墅yin乐的那几个女子中的一个。那娘们会不会知道柳玫的事情?老虞吃不太准。
“虞哥,您可别说安澜也不行啊?!”老十三抱怨了一句。“我先前还看见她在逍遥厅和胡安那小子打趣呢。”
“行,行,怎么不行?我这就叫人帮你叫去。”老虞心中自我安慰道:安澜那娘们应该不清楚柳玫的事儿,就算清楚,她应该也不会乱嚼舌根。
安澜!!!
世事的难料,有时就出在这不经意间。若陈明在此,一定会认出,这徐徐走来的妖娆女子,正是清晨时分卧在他的床头假寐,妄图成为他笼中金丝雀的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