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参加完经济会议之后,骆涛也没有闲着,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那是接踵而来。
用一个日理万机已经不能不形容他的忙碌。
既要主持召开西昌公司的一些重大会议,还要参加一些……如希望工程,还有今年刚开张的菜篮子工程。
特别是菜篮子工程这个项目,这可是西昌未来的发展方向,也是西昌未来的主产业。
因此骆涛对这个国家级的民生工程非常在意。
就如一老句话:既要吃的饱,还要吃的好。
这句话在二十一世纪看着很简单,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初期,这是一个可以说很伟大的目标。
我国南北主食就是小麦和大米。
在主食这方面,由于家庭联产承包的诞生,还有在无数叫不出名字的农业学家,经过他们的不懈努力,全国范围内基本上解决了饿肚子这件比天大的事。
可在副食方面现在还是不能满足老百姓的需求。
这副食品里还就数蔬菜最为紧张。
特别是冬季,北方地区除了白菜、萝卜,就是土豆了。
在没有蔬菜大棚之前,北方地区老百姓过冬的蔬菜就是这个。
拿京城来说,作为全国的中心城市,这个的老百姓他们过冬可选择的蔬菜就好多了。
比如有:大白菜、青萝卜、红萝卜、土豆、大葱。
这几样过冬蔬菜,尤其是大白菜最得京城人的喜爱。
在京城可是有着“当家菜”的极高赞誉,每年一到十一月,贮存大白菜是京城家家户户的一件大事,为了来年冬春时节能有菜可吃,人们受累受冻排“长龙”,一下子就买上几百斤大白菜贮存起来。
买后来之后……
住大杂院有条件的就弄个菜窖,要是住筒子楼的,菜干脆就直接码放在门口,要不是就摆放在走廊的护栏上。
这种场景在京城的冬季,也算是一景。
白菜那是冬季的硬通货,冬季一来这一斤白菜就得四五毛。
这不是便宜,这是高的离谱,要知道现在猪肉才多少钱一斤?一块八左右。
就是二十一世纪白菜也就几毛一斤么。
现在大白菜之所以这么贵,除了季节和种植技术有关系,还跟二道贩子有很大关系。
现在冬季蔬菜还是由上面供应,由于量少,满足不了居民的需求。
大家拿着副食本,还有上面的补贴,天不亮就去排队,买供应蔬菜,由于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这一斤白菜差不多就三分钱。
可要是错过这个机会,那价钱可能就要翻上几倍,或者十几倍,这一斤白菜真就需要五六毛。
八十年代的冬季关于白菜的故事,一直就没有停过。
冬季为了能让老百姓吃上便宜的蔬菜,就贴补这一块,市政府要亏两座立交桥。
由此可以看出菜篮子工程的重要性。
中国要是没有这个伟大的民生工程,吃水果要论毫克,吃蔬菜要论叶。
菜篮子工程的施行,真的让北方地区的老百姓冬季摆脱了“老三样”,摆脱了在开春前吃咸菜的日子。
做为这个工程的推动者之一的骆涛,为此又多了一点虚名。
“骆先生,你旗下的西昌公司深耕菜篮子工程已经有好几年了,不管是专业技术,还是从业人员的素质,包括投资力度,都稳居国内领头羊的地位。
又是菜篮子工程的先行者、实践者……今后还需要仰仗你和贵公司的支持啊!”
开完会,主管菜篮子工程的农业部的副领导就主动找到骆涛说话。
这位王副领导很清楚,今后他能不能在菜篮子工程上搞出名堂,西昌和骆涛是关键。
西昌菜篮子在全国的影响力,还有未来的发展潜力……他比谁都清楚。
正因为他看到了这些,这个工作才分到他的手里。
至于骆涛那就不要说了,名气太大,传说中活着的财神爷。
对于一位大领导的示好,骆涛也不可能在他面前摆架子。
但也不可能应下他说的事。
“王步长言重了,西昌能取得如今的成绩,这都离不开上面和部里的大力支持,没有……
您是负责的领导,今后西昌菜篮子还要仰仗您的扶持才是,……今后只要为老百姓谋福利的事,西昌绝对不会拖王步长的后腿。”
现在的骆涛可不会随便押宝,特别还是像他这种身居高位,之前也没有接触过的,这绝对不能太实诚了。
这几年随着了解的越多,就更加明白如履薄冰这词的含义。
话也他只应下了一半,还是有条件的,只要为老百姓好的,西昌绝对会紧跟你的步伐。
至于骆涛本人要不要紧跟,这不用多说,王副领导他自己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到了他这个级别,不会看不出骆涛今后的成就。
何况,骆涛本身就靠着一颗比他还要粗的大树。
王副领导听后,笑容很灿烂,紧握着骆涛的手。
喜不自禁道:“这有了骆先生和西昌的支持,我的工作一下子就轻松了很多。”
这都是客套话,就算有了骆涛和西昌的支持,他的工作也不会太轻松,毕竟,菜篮子工程要想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最难的工作是在下,而不是在上。
但他这人,同时也把骆涛和西昌跟他的关系一锤子定死了。
骆涛只能在心里问候他几句,至于别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回到家,天色已经发暗,西边的天穹边,只剩下几条深红的彩带。
有风时也会动上一动,无风就安安静静地趴着,等待被黑幕卷去。
时而会看见一群,也可能是几只晚归的哨鸽。
带着乐器,从西城的白塔,飞往东城平房顶上的家。
大马路上人也开始多了起来,他们都是这座城市最勤奋的人,穿着极其单调,又极为朴素的服饰,踩着二大杠,用最快的速度往家赶。
他们的速度都是很快的,特别是那年轻人,自行车在他们的屁股下,好像装了氢气罐,来无影去无踪。
街道的路灯,今儿也好像不太一样,像是被谁扇了耳光,又亮又不闪。
骆涛回到家处理完几件重要的事情,便躺在书房的罗汉床上快速步入梦乡。
……
“还是家里的饭香。”嘬了一大口面,还没有来得及吃,先感慨一句。
“咝~~”
美食奏响的乐曲不绝于耳。
又开始准备夹面,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没事儿,帮我去厨房拿几瓣蒜来,这吃面不吃蒜,没味道。”骆涛甩着手指挥着坐在一旁没事干的朱霖。
“你就是事多。”她刷一下起身,啐了一句,便转身去了厨房。
“这才像话么!”骆涛嘿嘿乐了两下,又往嘴里送了一筷子面。
生猛的咀嚼着,似饿虎扑食,此时再筋道的面条,到了他的嘴里就是棉花瓤。
他大梦一觉,等醒来早已经过了饭点,就是这面,也是朱霖在他醒过来现做的。
没一会儿。
就见朱霖回来,没一点感情,道:“给。”
接过来一看五六瓣,心想这是够吃的了。
骆涛不像她那样无趣,“老婆大人,辛苦了。”
“少来,快吃你的饭吧!”说着她又坐回炕边。
蒜瓣到手,他也不含糊,直接一口一个,咔咔嚼着,感觉到辣味,赶紧往嘴里送一口面。
就这么周而复始,一边陪着朱霖聊天,没几分钟这一大碗面就下了肚。
有可能中午吃的不是很好,这一大碗下去,肚子还是感觉有点饿。
“还有吗?”
“什么?”
“面。”
朱霖瞥了骆涛一眼,又看了看那也连汤水都干干净净的碗。
“没了。”
听到这话,骆涛脸色一变,“不过,冰箱里还有点米饭,你吃不吃?”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就行,骆涛那还关心是不是剩饭,“加两个鸡蛋,多放点油。”
说完,背靠着椅子一副大爷的做派。
等了十几秒,也没见朱霖动,就看他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犹如猛虎落进了羊圈,这时候考虑的不是有没有存在什么危险,而是考虑先吃那一只。
骆涛正准备说服她的词。
起身一把抄起书案上的碗筷,“我上辈子欠你的。”
骆涛讪讪一笑,表示很认同。
又剜了他一眼,刚迈出卧室门,回头问:“就加两个鸡蛋?”
骆涛略为犹豫一下,赶紧又极为肯定的道:“够了。”他是真不敢多提要求,万一人家不高兴,撂了挑子,也跟猪八戒一样要吵着回高老庄。
黑夜的寂寞又有几人懂。
“等着吧!”施施然然端着碗离开。
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
朱霖进厨房没多大时,苏桂兰就从卧室出来了。
“我说霖儿怎么又做饭,不是下了面吗?”
奶白色的瓷碗,泛黄的竹筷,蛋清和蛋黄在快速敲打、搅拌下,慢慢融合交汇,直到瓷碗中泛起大小不一的泡泡。
“妈,您还没有休息呢?”
朱霖一边快速搅拌着鸡蛋液,一边和婆婆苏桂兰说着话。
“现在才几点,还早。他是不是吃面没有吃饱?”
“是的,他这几天可能累了,饭量是比往常大了不少,………这不晚饭还剩些米饭么,我准备给他炒个蛋炒饭。”
说着就看锅里的油冒着热气,边沿的油泛着花。
鸡蛋不急下锅,筷子上沾着鸡蛋液,往油锅里一试,要是快速成型,就可以直接下碗,反之,就要等一下。
现在油温刚刚好,端着碗轻轻一倒,“呲啦啪~~”炸个不停。
老娘苏桂兰也走了过来,看了看砧板上还切了一些肉丁,还有胡萝卜丁、小葱……等配菜。
看着准备的挺多,也没什么可帮的,便乖乖站在一旁。
其实在老太太的心里面,还是很关心儿子的。
“这小子嘴够刁的,大晚上自己想吃懒得动,他倒会使唤你……我看就是欠收拾。”
老太太这是心里是偏向儿子,嘴上是偏向朱霖。
这倒不是她们婆媳关系之间有什么龌龊,这是血缘的力量。
其实这也是绝大部分家庭婆媳相处的实状。
朱霖会心一笑,她是不相信苏桂兰真会为这点小事去打骆涛一顿。
老太太心疼儿子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
锅铲与铁锅摩擦着,这声音对于做饭的人来说,确实是一曲美妙的音乐。
“妈,您就不要沾着一只手了,这一会就好,您还是回屋歇着吧!”
说话间,这鸡蛋液就快速成型,泛着金黄色和油光,又在锅铲的横冲直撞下,变成大小不是十分均匀的小块头。
在确定有八分熟之后,倒入盘中。
然后锅中加少许食用油,之后倒入配菜,炒香之后,倒入粒粒可数,来自辽阔东北的大米。
“回去我也睡不着,看你做饭也是一种享受。”老太太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这么油腔滑调。
这话那是说到朱霖的心坎里了,“妈,您这又拿我开涮了。”
“嗬!霖儿,这怎么是拿你开涮?你妈我可从来不爱说瞎话,这好就是好。”
老太太还嗅了一下,“这离了这么远,我就闻到了扑鼻的饭香,闻的我都饿了。”
朱霖一手颠着勺,一手拿着锅铲子遮掩着嘴,开心的大笑。
“妈,您老的嘴可真能说,我做饭哪有您老讲的那么厉害。”
“我说有那么厉害,它就有那么厉害。”
说着这一碗香喷喷的蛋炒饭就出锅了。
朱霖是个细致的人,在盛蛋炒饭的时候,散落在灶台上几粒,她一手端着碗,就准备要打扫一下。
苏桂兰赶紧道:“这儿你就别收拾了,我来弄,你还是先给他端过去吧,别等他来喊,又要碎几句嘴。”
朱霖也没多说,端着碗就回了东厢房卧室。
“妈,怎么还没有休息?”
朱霖一进门,骆涛就问道。
白了他一眼,给端到书案上,“是说是睡不着,我看她就是关心你。”
“哦?”骆涛摸着碗,望了望厨房耀眼的灯光。
话音便没有了下梢。
朱霖没有注意,道:“今儿个妈的嘴像摸了蜜。”
“哦?”骆涛回过头,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她笑了笑便把刚才在婆媳俩在厨房那段对话,说给了骆涛听。
骆涛听的也是忍不住想笑。
实在是老娘苏桂兰今儿个跟朱霖说的话,跟她平时说话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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