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鹰扔了冷箭,摆手道:没事,下轿!
话毕,他一把拽着姜琴娘,掀开轿帘,将人护在身后走了出来。
恰在此时,一把巨锤从天而降
轰隆一声,整个官轿四分五裂,碎的不能再碎。
姜琴娘心有余悸,冷汗唰的就下来了,要是晚出来一步,现下约莫是被砸成一滩肉泥。
感觉到她指尖冰凉,金鹰眯眼,安慰了句:没事,不用害怕,一会皇城禁军就好了。
说完这话,他才得空扫视周遭。
这当口,刚出外皇宫走出来不过几丈远,又还没到正街上,往来人流稀少。
此时,一波黑衣蒙面人正和那几名轿夫厮杀在一起,一行六人,轿夫只有四人,抵挡不了多久。
金鹰冷笑一声,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刻钟,皇城中的禁军居然没有半点动静,他心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一揽姜琴娘细腰:抱紧我。
姜琴娘不敢犹豫,当即死死搂住他腰身,她见金鹰官袖一摆,一双薄如蝉翼的羽翼从他袖中滑落出来,并随风伸展,不过眨眼之间,就成一对恍如鸣蝉的羽翼。
他反手将那羽翼往双肩一扣,也不知拉扯了哪里,那羽翼竟扇动起来。
越来越快,姜琴娘就惊讶的发现双脚离地了,她低头,脚下生风,耳鬓细发乱舞,不过呼吸之间,金鹰抱着她,竟是已经飞的来比青瓦屋檐还高。
这手段如此神奇,还让她觉得无比熟悉。
她睁大了眸子,愣愣抬头看金鹰,盖因金面的遮挡,她只能看到一点露在外头的下颌。
头一回,她对他金面下的那张脸好奇起来。
可害怕?金鹰低头看了怀里的人一眼,若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他这样关心她,打从认识至今,好似处处都为她着想,姜琴娘心里头某种猜测持续发酵,像海绵一样越来越膨胀。
她摇了摇头,尽量紧贴过去,不让自己成为负担。
金鹰稍微转向,正准备折身往外皇宫里头飞去,不成想,还没飞出一丈远,砸了官轿的巨锤呼啦投掷上来。
两人脚尖虚虚立在青瓦上,仿佛成了树桠上的鸟雀,活生生的靶子,那巨锤轻易就能砸中。
金鹰大惊,后背羽翼猛然垂下收拢,他抱着姜琴娘矮身一滚。
轰瓦片飞溅,狂风大作,姜琴娘眼睛都睁不开。
金鹰单手攀住屋檐尖角,喘息了声,挣的几息功夫,身后的羽翼重新扇动起来,两人复又在屋脊上站稳。
姜琴娘松了口气,她抬起头来,才发现金鹰嘴角有血滴下来。
大人?她吃了一惊。
金鹰目光前视,下颌线条紧绷如冰,他抬手用手背抹去嘴角鲜血,冷冷的道:要杀我可以,不可连累无辜。
姜琴娘怔然,寻迹看去,就见屋脊另一头,正正站着个一身玄色短打衣襟的汉子,那人披头散发,手握巨锤,并浑身戾气。
只见那人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扬手又是一锤砸在屋脊瓦片上。
哗啦啦力道仿佛叠起的波浪,顺着纷飞的瓦片,直冲过来。
金鹰皱起眉头,他紧了紧姜琴娘,人往后倒退飞出去,扬手宽袖摆动,一套七个鸽蛋大小的木珠呈北斗七星之势飞了出去。
那木珠在半空弹跳变形,飞快就形成一面木盾牌,挡在了两人面前。
姜琴娘眼眸发亮,这个木珠她是见过的,在楚辞那里!
所以,金面下的那张脸,她看或不看都晓得了。
姜琴娘轻轻勾起嘴角,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既是羞恼,又是怨怼,更多的是又气又好笑。
想那晚在驿馆,孤男寡女的戏弄她,约莫这人很是得意。
她磨了磨牙,眼神扫过他下颌和脖颈,总痒痒的想咬点什么出气。
金鹰浑然不知道怀里人的想法,挡下对方攻击后,他宽袖鼓动,手腕在腰间一抹,瞬间中指长短的小箭嗖嗖就弹射了出去。
姜琴娘回头往外皇宫的方向看了看,这都好半天过去,可硬是没有半个人出来,底下的四名轿夫已经有折损,再这样拖下去,必定凶险无比。
她深呼吸一口气:大人我是拖累,你把我放下去。
金鹰想都不想就拒绝:不行,你若受质,我只能束手就擒。
姜琴娘抿了抿嘴角,心里焦急起来。
哼,金鹰?对面那人躲避过小箭,拖着巨锤,几个跳跃接近过来,宰了金鹰,约莫我就能扬名立万!
金鹰冷笑:你高看我了。
话毕,他再一拍腰间,又是五支小箭迎面就射过去,那箭头森寒汪蓝,显然是淬了毒的。
那人不敢大意,轮着巨锤左右格挡,冷不防其中一支小箭擦过衣领,那人赶紧头往后仰,藏在衣领里头的三角平安符露了出来。
那平安符挂在脖子上,正反两面都用浅色绣线绣着个白字。
姜琴娘眼尖,一下就看清了。
她心下震动,忽然开口大声喊道:白青松!
这三字一落,那人擒着巨锤的动作一顿,目若利刃地看向了姜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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