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满心的欢心,少女桃腮雪面,眉目春情汩汩,当真像是要开得紧的枝头花蕾,颤巍巍的,带着露珠儿,芬芳四溢。
一晃,七月如约而至,安仁县靠着大殷南边,比之京城那边多了几分的水汽,在这个时节,也就越发湿热。
七月初七,乞巧节这日,正是御品甄选开始之时
第47章 我腻味了
大殷传统乞巧节,每一年除却新年元宵以外,最为热闹的节日。
毕竟满朝上下,三天没有宵禁,还有各种乞巧节特有的活动,兼之没有婚约在身的男女,皆可邀约外出游耍,故而很受欢迎。
然而这些却和姜琴娘无甚关系,她和苏瑶熬了几个晚上,一双眼睛熬得红通通的,像兔子眼睛一样,好不容易敢在最后一天将绣品弄了出来。
苏瑶早撑不住了,姜琴娘让赤朱扶她回去休息,她则还要将绣品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没藏好的线头要藏好,有脏污的地方要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
末了,才能够裱起来,用来甄选之日用。
做完这些事,乞巧节已经过去了两天,县衙那边传来消息,只道朝廷下派来甄选的内府官员到了,预备乞巧节过后,就再双月湖畔举行甄选事宜。
姜琴娘松了口气,这样她还能有一天休息,养足精神头,甄选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揉着眼睛,太过疲倦,便止不住地流眼泪。
楚辞过来的时候,正见她捻着帕子在揩眼角。
他心头一紧:琴娘?
姜琴娘抬眼,脸上有瞬间的不自然:先生怎的过来了?可是重华犯错了?
听闻这话,楚辞眸光微深:不是,我过来看看绣品。
提及此,姜琴娘脸上露出点笑容来,她引楚辞到绣架前:你看,都弄好了。
拂开遮掩的轻纱,月华锦那清辉月华色泽下,是脚踏祥云,穿梭于云雾间的瑞兽白色,栩栩逼真的羽翼,灵动的眼神,都让人产生一种想要跪拜的冲动。
最为奇特的还是白泽画龙点睛的眼睛,楚辞移动脚步,变换了几个角度,仍旧觉得那瑞兽半开阖的眸光,都在注视着他。
妙!妙!实在妙!花样虽是他画的,可真真将花样变成精妙绝伦的绣品,那又是另外一番的震撼。
姜琴娘翘起嘴角,她喜欢女红,能瞧着一幅幅的名画佳作通过一针一线,在自己手中诞生,那种成就感不亚于重新画了一幅绝世名作。
我想过了,先不拿出去,等云家露了底再将之展示,定然能获得内府大人的注意。眼睛太干太涩,又还带酸痛,十分不舒服,她边说边爬帕子揉。
眼睛不舒服?楚辞上前半步,动作自然地拿下她皓腕,低头凑近了看她眼睛。
姜琴娘一愣,不晓得他何时离自己这样近的,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楚辞细细看她眸子,比常人要大一圈的眼瞳漆黑纯然,往常黑白分明的很,透着一股子少女才有的纯真感,如今布满血丝,眼梢红红的,像大哭了一场。
眼下还有明显熬夜带来的青黛,他倏的就心疼了:什么事都不要再想,赶紧去睡一觉,身子和眼睛重要,往后莫再熬着,容易把眼睛熬坏。
姜琴娘不自在,她想起苏瑶让她帮忙说亲的事,心里头一股子负罪感涌上来,让她有些烦躁。
她挥开他手:我省的,先生若是无事,我想休息了。
察觉她口吻中的不耐,楚辞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嗯,你休息,我走了。
他说着,当真折身出去。
姜琴娘捏紧了帕子,看着他的背影,微末的失落漂浮而起,像三月柳絮,纷飞扬扬,很快就和春风一起消失在视野尽头。
对了,还有一事。楚辞在屏风处脚步一顿,他转身回来,目光锁着她。
姜琴娘清晰感觉到心跳重重漏了一拍,她佯装自若的问:何事?
楚辞深深看她一眼,径直到白泽绣品前:还有几日才甄选,这样的绣品需得保密才行。
他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宽大的白色轻纱,姜琴娘记得,这是冰蚕丝,水火不侵,上回布帛坊走水,在火里他就给她这样的冰蚕丝裹身上。
只见楚辞将裱好的绣品不露缝隙的包裹了一遍,然后又摸出几个鸽蛋大小的圆球随意丢上头,就像是不经意的摆饰一样。
若是有人想要破坏绣品,必定会让我的机关球先绑起来。他回头看着她,又指了指其中一个,你要拿的话,先拿这颗球就不会有事,除了你和我,莫要再跟第三个人说起,记着了?
姜琴娘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如此,楚辞才离开。
先生姜琴娘忽的喊住他。
楚辞前脚刚踏出门槛,他疑惑回身,幽深星目之中飞快蹿过一点芒光。
姜琴娘顿了顿,整理了情绪,轻言细语的道:先生今年二十有余,不知道家中可有婚配?
闻言,楚辞眉目间浮起一点笑意:我跟你说过的,我上无父母下无手足,更无婚配,孤家寡人。
说完这话,他挑眉,笑着问:你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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