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的话,就记得吃药……”
季桃边打电话,边往小药箱里塞着,她刚买回来的,需要进行补充的必备药品。
她耐心地叮嘱他:“我就回去这一周,等爷爷病情好转,马上就会回来。”
“好……”他懒懒应着。
又问:“要我陪你吗?”
“不要,”季桃摇晃了下头,“你这周课多,还是别折腾了。”
“反正爷爷是老样子,应该没事的。”
“我就是顺便回去看看爸爸妈妈,还有胜胜。”
“等我回来吧。”
“好。”
他应得轻巧。
季桃拉了行李箱,临出门前,又望了眼门背后的执勤表。
上面写着——
周一,周二,周三,周四,周五……
晾衣服,做饭,扫地拖地,给鱼缸换水,洗碗,擦桌子……
这些家务,这一周,全是他做。
都写了大大的林愿的名字。
都是他一个人做。
季桃深深望完,恋恋不舍地移开视线,关上门,告别了她和林愿爱的小窝。
楼下,相貌英俊的男人一身西装,站得笔挺,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塞进后备箱,等她坐上副驾,开始笑着问:“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那混小子,还有没有欺负你?”
季桃噗嗤一笑,说:“他哪敢?”
林黎青也笑了,说:“也是。”
“当初在家里抱着那个娃娃,哭得撕心裂肺,当时我就想着,他要是再欺负你,那就真不是个人了。”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吃了教训,长了记性以后,会开始懂得悔过和珍惜……”
“这就是人呐……”
林黎青笑着感叹,双手握紧方向盘,英俊的脸庞一如往昔,没有丝毫被岁月吹拂过的痕迹。
“他也没错的。”季桃笑着和他一起回忆,望向窗外,眼神领略过一路的风景,又在不知不觉中暗下。
“说起来……”
“其实还是我不对。”
“不该不理他。”
这样,他们就能多相处五天了。
在离开后,她才知道,短短五天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是意味了什么。
真的。
这才一个早上而已。
她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明明清晨他的吻,才刚从她的面颊离开。
她就已经开始想了。
很想。
迫不及待地想。
魂不守舍……地想。
-
回到盛里,最庆幸的事,是爷爷果然没什么事。
幸好。
季桃在盛里看望完了所有的亲戚朋友,照样由林黎青陪同,比原定的一周计划还要提前三天,搭上班机,回到了属于他和她暂住的城市。
出了机场,林黎青把她送到家里楼下,又帮她把行李箱送进电梯,拒绝了她盛情的邀请,就那么笑笑告别。
季桃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
猜想是不是她和林愿结婚后,林黎青作为爸爸,才能对她不这么见外。
为了名义上的工作,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见一面了。
季桃阖下眼睑,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在电梯里,她给林愿打去了电话。
不见接听。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盘旋起了他们这几天的沟通情况。
都是视频通话。
他的状态看着很好。
小小的感冒早已经好了,面色红润,话言话语也是吊儿郎当,跟以前一样没有半分改变。
真的欠打。
主要是……
他说,一点都不想她。
电梯到了第十一层停下,季桃拉着行李箱出电梯,望见家门,一颗漂浮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微笑着掏出钥匙时,余光望见大门旁放着的外卖袋子,微微蹙眉。
她走过去,检查一番。
外卖是冷的。
在冰天雪地的天气里,没办法剩下一丝的热气。
她提着外卖进到家里,放到电视机柜旁,抬眼看去,并没在第一时间看到熟悉的那抹身影。
客厅的装修是灰蓝色调,只有沙发一旁的大鱼缸里,活泼的小愿和小桃,正在拼命吐着泡泡。
季桃抿嘴,边摘围巾,边走进卧室。
“林——”
下意识的随口呼喊,戛然而停。
她的视野里看到,床上拱起了小小的一团。
某个人,他的额头上。
连一条毛巾都没有搭。
他的手脚微微蜷缩着,像是宝宝泡在羊水里一样,是最脆弱,最提防人的姿态。
他就这样,在被子里,裹成小小的一团。
那么大一个男人的身躯。
看着比她还小。
季桃的眉头,皱不起来了。
她走过去,拭了下他额头的温度,阖眼,转身又走出卧室。
有大发现。
她给他准备的药。
他一颗都没有吃。
原来看着干干净净的客厅,看着亮丽如新的厨房。
不是因为打扫得当的功劳。
说到底,那份执勤表还是没派上用场。
这几天来,他都是点的外卖。
吃完后,大概是放在袋子里,丢在了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