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口气,想起昨天去喝喜酒的南茗,那个女孩子过来给她敬酒的时候,说她有心了,以为那天低着头,她没发现,结果还是发现了,还送来了请柬。
谢唯斯看她模样好像还挺正常的,只是至今未婚,所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碰了个杯,笑一笑聊了聊近况。
那女孩子昨天也去和聂家奶奶打招呼了,奶奶认出她了,很开心,人似乎也很难过。
不过在现场,也没有露出太过伤心的表情,只忍不住拉着对方说了好一会儿话。
反正,是一场很大很大的遗憾吧。
谢唯斯阖上相册,去看聂云岂。
见他在看手机,她凑过去:“哥哥你一下午都没理我。”
他马上抬眸。
谢唯斯则瞥了眼他的屏幕,看到上面搜索框出现了一个标题:“孕妇可以吃冰激凌吗?”
谢唯斯:“……”
她失笑,马上看聂云岂:“嗯我要吃冰激凌哥哥。”
“不可以吃。”他马上道。
谢唯斯愣住了,“不可以吗?”
聂云岂一本正经地点头:“早期不可以吃,要半年后稳定了才可以。”
“半年。”谢唯斯抿嘴,一脸要哭。
聂云岂马上摸着她的脸哄:“不吃冰激凌,哥哥给你吃。”
“……”
谢唯斯崩溃地笑了,“明明也不可以同房,你要怎么给我吃。”
“给你亲。”
“啊!”谢唯斯扑倒了他。
这一下午,聂云岂把孕妇的禁忌以及能吃的,都摸得差不多了,他觉得这半个月,就在照顾他的小猫以及小猫崽中度过了。
几日后回门到谢家去,谢唯斯跟妈妈透露了她怀孕的事,谢太太很惊讶。
谢唯斯轻咳表示:“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
谢太太又失笑,虽然是觉得她是很小,但是她小声呢喃着不小心,可可怜怜的眼神里透着一抹很明显的开心,她也是笑了。
那怀了,还能怎么办。
只是谢澄知道了,脸色就真的有些想揍人了,过几月才二十四呢,果然是一结婚就什么都无法控制了。
聂云岂后面时常去谢家走动赎罪,卑微得很。
终于十来天后谢家夫妇也是接受了这个结果,释怀了。有次两人两天没去,谢澄还在家里问太太:“他们俩是去上班了吗?”
“没呢,休了半个月。”
“那怎么两天没来了……”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汽车引擎声,人来了。
屋里的谢家父母都笑了,笑完,两人又起身去门口看看那小两口。
谢唯斯穿着一身斗篷,踩着短靴,还是娇美明艳的小公主模样。
边上的男人则一如既往的一身酷黑,看似清冷,但是那双眸子,却一路都在看着谢唯斯,她边走边晃着手上的小包,他要给她拿,怕她把自己甩飞了,她不要,自己晃着玩。
他无奈一笑。
春天的谢家园子里各种青翠草绿,两人踩着小道过来,傍晚的夕阳洒落在脚下,每走一步,都让人觉得美好。
最终,还是一切都被美好淹没、浸透,融为一体;
被温柔折服。
这一趟来了后,也差不多半个月了,婚假快结束了。
不过临了了聂云岂也没有离开去上班,因为两人婚礼后没多久,聂家奶奶就不太行了。
他没走,谢唯斯也自然没有走,聂云岂不敢放她一人去览市生活,那边没人照顾她,这才怀孕两个月不到。
两人就一起在北市待着,陪着奶奶。
聂家奶奶再在医院里待了半个月,到那几日蓦然清醒,说想回老宅去,聂家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把她接回去了。
在老宅里住了几日,没怎么吃喝,然后在两人婚后的一个月出头的那个早晨,人好像有点挺不下去了。
那日天刚亮,聂家所有人就都到了老宅。
聂家奶奶居住的那间卧室中,清早的阳光四面挤入屋内,一片明亮。
聂家的几个儿子女儿围在床边看着,脸色都有些沉重。
虽然老人家已经八十来岁,正常来说就是走了,也应该不会太令人伤心。
但是,她是因为聂云征的事情倒下的,这样伤心卧床了几年,终于到了这一刻,一家子人还是有些受不了,满脑子都是旧事。
不过相比较他们,老人家好像没什么话要说,对这些家庭美满的孩子,她都没什么放不下心的。
所以那束苍老微弱的目光,看了几眼几个孩子后,最终还是喊了声:“云岂……”
在门口的聂云岂听到声音,牵起陪他坐在台阶的谢唯斯,进来。
穿过一群人坐到床边,聂云岂握住她的手,喊了声奶奶;谢唯斯也忍着哭腔,喊了一声。
老人家笑了笑,跟谢唯斯说:“唯斯好好养身子啊,工作累就不要做,云岂也养得起我们唯斯的。”
她失笑。
奶奶也笑,牵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子,不过像你们……都好看。”她怜爱地摸着谢唯斯的手,“像唯斯就挺好的,挺好的。”
说完,那阵闪烁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聂云岂身上,她说:“其实啊,奶奶老早就想去了。这些年,想云帆,想云征,想得不行。”她轻叹,“……但是啊,奶奶又放心不下你,不知道奶奶走了你怎么办,我们云岂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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