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这里坐着,身边只有婆子丫头,水榭一碟一碟的糕点上着,丫头小心翼翼给她斟了花茶,在一侧打量着她。
央央穿着是来了京城后康邪令绣娘新裁剪的春衫。
白底绣花的长衫外罩了一层丁香色比甲,藕荷色长裙下摆满绣着一圈藤萝。
她挽着妇人发髻,鬓间只一根朱钗。
清淡的打扮甚是素雅,举手投足间,也不是乡野村妇的小家子气。单纯看看这相貌气度,倒是不输给京城妇人们什么。
这位妇人说是那康邪的妻子,可也有说,不是妻子,八成只是同在一处没有名分的小妇人。
晋王是个什么脾性,王府里的下人没有不知道的,说是请这位妇人过府来,实际上,还不是听说这小妇人生的好看,心里头有了想法,来看一眼是不是真的生的好看。
若是真的好看入了眼,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妇人,晋王留下就留下了,或许还能让康邪得些好处。
可这些话,怎么能在小妇人的面前说呢。
那丫头只掂量着央央的相貌,比起后宅的侧妃也没有什么差的,又比后院的妇人们多了一些不同的风情。
这位小妇人,八成是要留下来了。
既然是要留下来的,日后少不得是要受宠的夫人,索性就现在讨好着。
那小心的模样若是不知道,还只当这里坐着的是一位侧妃呢。
央央坐了有小半个时辰,身侧除了丫头婆子也没有别人。
她倒是能坐得住,随手从碟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出来,令丫头剥开了,投到池里,引来一群甩着大尾巴的金色肥鱼争口。
没一会儿,远处似乎是来了人,一路上不住的有婆子丫头的请安声。
这位想必就是安家娘子了吧。
那人来了,走得近了,倒是能看出是个二十来岁俊朗的青年,一身华服,腰环玉佩,手持玉骨扇,气度不凡,那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倒是担得起风雅二字。
央央见着了人,起身站在一侧,眸子一转,似不知该如何行礼,动作有些迟疑。
晋王抬起扇子,不等央央行礼就先免了她的礼,自坐了下来,目光正式落在央央身上打量。
眼前的小妇人说是已经成了亲的人,可是看着怎么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妇人感觉。落在他眼中,倒只是一个年岁正好,梳了妇人发髻的小娘子。
她看上去是沉稳的,可是眸中还有一些青涩,是怎么也遮挡不了的。
她生的很好看,比起他见过的那些美人也不差什么。
甚至还有一种那些美人没有的风情。
这样的美人,倒是一个乡野出来的小妇人,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也是。
那个叫做康邪的秀才,不也是一个乡野难得一见的人才吗?
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倒是让他觉着还算是和谐。
只不过可惜了。
康邪再好,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个随手可以捏死的小虫子罢了。眼前的小美人,他还真的就想要了。
留下这个小美人,让那康邪以后的仕途走的更顺畅一些,相比那个男人也知道该怎么选吧?
晋王回想到在前厅两个人对话的时候,那男人看起来气度不凡,在他面前也没有什么卑躬屈膝的,甚至还有些傲骨。
虽然说着说不出,那种感觉晋王还是能确定的,此子不凡。
以后或许是一个厉害人物。
可是那又如何,现在还不只是一个等待着殿试的学子。
若是他敢不从,惹怒了他,做点小手段直接让他参加不了殿试也不是不可以的。
想那康邪还在前厅等他回去,而他直接把康邪的小娘子请到府中来了,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的打量。
晋王想着,看央央的目光自然是想看自己的囊中之物。
我只知你姓安,还不知娘子的闺名?
晋王这说起话来就轻佻多了。
那康邪根本护不住眼前的小妇人,小妇人自然是该跟着他的。
他一个王爷,身边的女人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这个小妇人出身不好,还是之前跟过别人的,想要一个名分怕是不太行了,不过长得好,再会讨好一点,以后也不是没有一个好的出路。
他若是再宠一点,相比这个小妇人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了。
央央却和他想的不同。
她白了脸,似乎有些气恼。
小妇人语气硬邦邦地:女子闺名,怎么好告诉他人。
晋王更轻佻了。
别人不好告诉,本王自然是可以的。安娘子,你以后也是要在本王的手下,早点告诉本王你的闺名,你也好早点在本王这里留下一个印象,日后本王去了后院,总能想你两份。
央央咬紧了唇,倒退两步。
倩倩来寻我,我只当是王爷有事想问我,却没有想到,王爷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也不知道是倩倩给王爷说了什么,让王爷从没有见过我,就有了这些念头?
晋王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在前厅的时候,得知康潜已经把人带入了府中,之后就直接被后院的侧妃请走了。
后院的侧妃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规矩,居然敢直接带一个外男去后院,这一听就不对。
那随着康潜去请人的管家回来低语了几句,晋王当时就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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