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被老爷子这番警告说的汗颜！
    不过，大孙子可不是吃素的，为了阻止老婆真的一个人跑到楼上住干净的大房间，居然在脑中顿时想出一计。
    火炉边，除了贼精贼精的老头儿，还有个单身狗小孙呢。
    许牧晦气的脸都绿了，也不说老头的坏话，只是对老婆撒了个鱼饵：
    “老婆！我帮你擦脚上的水。”
    说着，好男人手中多了一条揩脚的毛巾，并把小姑娘泡在洗脚盆里面的小脚丫拎起来，搁在自己身上，细细的像是虔诚的信徒一般，伺候老婆。
    看得老头儿是老脸微红，笑呵呵道：“小牧啊，不愧是爷爷的大孙子，还真能学会爷爷当年伺候奶奶那一套。”
    “嗯，祖传的技术必须得掌握不是？否则，哪天被媳妇这么一嫌弃，你孙子我可就要遭殃咯。”
    许牧慢条斯理的帮老婆擦脚，就是不打算放开人家。
    随后，坐在小板凳上的他仰起俊脸问道：“老婆，明天给你烧糖醋排骨，糖醋鱼，想不想吃啊？”
    老头儿和小徒弟顿时嗤之以鼻，纷纷笑许牧异想天开。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场的这几位，无人会弄那种高水准美食。
    娜娜小脑袋顿时如捣蒜一般点着，“要啊，我都好几天没吃到你烧的菜啦。”
    “那就好说！明天，在哪买一早就去镇上赶集，顺便去集市上采购一些排骨啦什么的，回来咱就去附近的鱼塘打渔。”
    “好耶！我还没在镇上赶过集呢，明天咱们早点起啊。”
    “没问题，那，咱们这就上去睡吧。”
    许牧说着已经将老婆的脚放下，手中的毛巾一丢，搂着老婆便是大摇大摆地朝楼上走，走了几步回头，只见两个男人回头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俩，许牧挥了挥手，“小孙，麻烦帮我倒洗脚水，明天，我给你烧糖醋排骨。”
    因为这也不是初次来乡下陪爷爷过年，许牧搂着小姑娘，熟门熟路的打开楼道的灯上楼。
    看得老头儿震惊脸不可置信，“不行！必须得给我儿子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小孙捡起许牧丢在椅子上的毛巾，自顾自擦脚，撇撇嘴道：“你又想确认什么？神神叨叨的没瞧见人家姑娘那么爱你孙子？”
    老头儿踩着拖鞋，戴上老花镜，“快，帮我把电话打出去。”
    “哎，我看您老啊，是在空操心哦。”
    小孙一边擦脚，顺手接过老头递过来的手机，帮他打开通讯录，找到许爸爸的号码。
    “这个时间，说不定人家一进休息了，真要给他爸，您儿子打这个什么确认电话？”
    “打打打！别墨迹，我许家满门好汉，不能让这小兔崽子毁了我们的一世英名！！”老头儿露出霸气长辈的姿势。
    “得，我帮你打过去就是啊。”
    小孙拨通了电话，便把通话点了免提再还回去。
    不大一会，空旷的乡间宅子里面响起了许爸爸略显急躁的声音：“爸？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没有什么要紧事！”老爷子听到儿子的声音，脸上泛着荣光。
    一手撑在腿上，拿着手机，回头朝楼上幽静的楼梯口瞅了眼，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说，你这平常忙工作是吧？”
    “啊？我不忙工作，那还能忙啥？”
    “好吧！算你赢，我就是想打听个事。”
    “您说。”
    “你儿子，小牧这臭小子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小孙端着洗脚水，撇嘴嘀咕道：“跟儿子这么客气干什么？”
    “小牧？那肯定要谈恋爱呀，我像他这个年纪傻了吧唧的，还把喜欢的女生往外推呢，他还行，在大学里面找到了称心的老婆！我是不是没跟您说过这事而？噢！对了，听说他过年要带着女朋友一起去乡下看您呢，一会儿，我先给他打电话问问几号出发。”
    “得咧，人已经到乡下了，还带着漂亮的女朋友。”
    “是吗？到您那边了？那我儿媳妇她金枝玉叶的，您可要好生招待她呀！”
    “看出来了，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老头儿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不止富贵，人家是正经八百的豪门千金，真的，爸，我不骗你。”
    “豪门千金啊？我的天！我这大孙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拐到这么有身份的媳妇儿，得咧，我知道怎么办，明天就去集市上给我孙媳妇买好吃的去。”
    许爸爸在电话里顿时爽朗大笑，“那就有劳您啦。”
    “没事，没事，明年我就回城过年。”
    “那行，明年的事儿，咱明年再说，没事我先挂了啊。”
    老爷子笑眯眯的在手机上的红色按钮戳了一下。
    看到小孙倒完洗脚水进来，老头儿开心道：“明天早晨天一亮，你就起来做早餐。”
    小孙顿时就抗议道：“咱们现在没那么多事情，还不兴让人睡个懒觉。”
    “臭小子！就知道睡懒觉，你看看小牧，人家早睡早起连媳妇都找到了，这就叫做早起的鸟儿有食吃！”
    小孙：……？
    不明白早起的鸟儿有食吃，竟然也能与找到媳妇儿联系到了一起。
    ……
    隔天一早。
    小孙的确是早早的就被老爷子催起来。
    不止是起了早床，大冬天的，还被老头儿拽着去附近山洼的鱼塘捞鱼！
    这就让人十分的不爽了。
    一老一少，大清早的就拎着水桶和长柄渔网走向鱼塘，引起了村民老张的好奇围观。
    老张家养了一头大水牛，冬季给牛喂的草料逐渐少，所以每天早晚都会牵着水牛在冬荒的农田放牧。
    看到许家老爷子一路嘀嘀咕咕，催着小孙走到鱼塘捞鱼，老张也走到鱼塘边上，笑问：“老爷子今天好胃口呀，大早晨就想喝鱼汤？”
    “害，你不知道，我家孙媳妇来村里过年啦。”老爷子站在鱼塘岸边，背着双手笑眯眯的说。
    “哟！您老都有孙媳妇啦？昨天下午来的？我还以为只是您的学生来村里了呢。”
    原来是大孙子带着媳妇一块儿来村里。
    老张顿时就回头朝老爷子的宅子溜了一眼，“那你们打了鱼回去，煮汤还是？”
    “鲜美的鱼汤最是滋补了！我瞧着，我们家孙媳妇身子骨太瘦弱，趁现在年轻得好生补补，否则，以后我这个重孙……”老头儿说到此处便是一脸幸福。
    “您老可真有福气啊，都要抱重孙了，想我家那头倔驴，到城里去打工这么多年，愣是光棍一条，我跟他妈都愁死了。”
    “没事儿！你们叫顺子姻缘迟，你急，是急不来的。”
    小孙就光听两个男人闲扯淡，就忍不住一路撇嘴。
    网到了两条鱼，便丢进水桶转身回宅子。
    老张听说老头儿有孙媳妇，那是特别的羡慕，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单身更是担忧不已。
    “还是单身好，单身想几点起床就几点，你看那谁——”
    回到宅子，小孙朝安静的楼梯口瞟了眼，看来楼上小两口还睡得美滋滋，甩了甩头拎着水桶去了灶屋。
    老头儿在田埂上跟老张搭讪了几句，也回到宅子。
    一进屋，看到孙子还没起，也不急着上楼去闹腾他们。
    背着双手走进灶屋，看到小孙蹲在洗菜盆边上清理鱼身，走过去说道，“小孙啊，今天的鱼汤你可要好好煮啊，是给我孙媳妇补身子的，一定要烧出鲜美的滋味儿，懂不？”
    “知道啦！人家还都还没嫁进许家，你这么上赶着宠她，不怕以后这是帮别人家孙子养的媳妇儿？”
    小孙的话音未落，老头儿劈头便是一巴掌挥到他后脑勺。
    “臭小子！这张嘴不得了了，净瞎说。”
    许牧和老婆早就醒了，大概是对陌生环境还是有点排斥的缘故。
    和老婆一起下楼，便听到灶屋的吵闹声。
    许牧走到灶屋门口，朝里面瞅了眼，“哟，小孙，这么早杀鱼呢？要不要我帮忙啊？”
    “要！太需要你的帮助！快进来吧，你不是会烧糖醋鱼的么？自己去给媳妇儿烧鱼汤呗。”小孙像见到了战友，急忙朝许牧招手。
    老头儿回头看了看大孙子，“你不要进来！好好伺候我孙媳妇。”
    小孙很无语，“人家早晨又不需要擦脚洗脚，就刷牙洗脸，需要伺候个啥？”
    真当你家有皇位继承，这是在伺候皇后呢。
    “那也得好好伺候我孙媳妇！人家小女孩人生地不熟的，小牧不在身边儿，万一出啥事怎么办？！”
    老爷子凶了小孙一顿，回头看到娜娜在门口探头探脑，老脸立刻浮上笑容。
    “娜娜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还可以再多睡一会啊。”
    娜娜躲在许牧身后，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你们都起了，我也不可以继续睡懒觉啊。”
    这番话立刻就引起了老头儿炫耀式夸赞：
    “你听听！小孙，你听听，我孙媳妇多有觉悟的一个孩子。”
    许牧笑了笑，领着老婆去了洗手间接热水洗漱。
    这乡下不必城里，洗漱，要么在洗手间里完成，要么端一杯水走到屋外，蹲在屋前平坝边上刷牙洗脸。
    不过现在是冬天，许牧只能让老婆跟他一块儿在室内洗漱。
    ……
    小孙的厨艺还不赖，早餐蒸了馒头，用电饭煲煮了半锅粥，还烧了鱼汤。
    喝着小孙煮的奶白色鱼汤，娜娜笑嘻嘻的问身边人，“中午咱们还做糖醋鱼么？”
    “做啊，当然要做，我顺便把这个厨艺教给小孙，以后爷爷若是想吃糖醋鱼，他们随时可以做出来吃。”许牧笑笑，喝着粥，大口大口啃馒头。
    心里面哼哼道，要是凭借这厨艺能搞回来一个老婆也是值了。
    吃罢饭，小孙开着长安面包车，载着他们去了镇上赶集。
    顺带还把村里的徐老三夫妻两也一并带去镇上做买卖。
    这两夫妻，每逢赶集日，都会去镇上卖山货，不是蘑菇便是手工豆腐。
    老头儿看到两夫妻用挑担装着的新鲜豆腐，还问许牧，“咱家娜娜喜欢吃豆腐不？”
    许牧呵呵而笑，“买一块儿也行。”
    徐老三赶忙拿起一并线切割刀，就要去划豆腐，客气道：“咱们老邻居了，一块豆腐还买什么啊！”
    说着，便划了一块豆腐装在透明塑料袋递给许牧。
    “那多谢徐叔叔，徐阿姨。”许牧接过豆腐，还送到娜娜鼻子底下给她闻，举起大拇指道：“不愧是村里最正宗的手工豆腐，一股子豆子味儿。”
    “嗯，谢谢叔叔阿姨的豆腐。”娜娜挽着老公的胳膊甜笑道。
    “不用谢，姑娘真有礼貌。”
    车上，徐老三夫妇不住地回头打量城里来的姑娘。
    “许老师啊，你们家孙子可有福气了，这女朋友也长得这么漂亮。”徐老三实在不知道怎么夸赞姑娘家，在脑子里琢磨了好一阵，才讲了这么一句。
    老头儿靠在副驾，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闲话道：“对了，你们家二娃子和他媳妇，今年不回家过年啊？”
    “不回！我们家二娃在城里靠手艺谋生，说过年的时候想安安静静和媳妇去城里各大景点转转。”徐老三提到儿子，幸福的不得了。
    即便过年见不到儿子，也是开心的。
    面包车开到镇上，许牧便拉着老婆从车上下去，“爷爷，你们先去集市买东西吧，我带娜娜到处转转。”
    “好，好，好，去玩儿吧，要是我孙媳妇饿了，就在街上买点东西吃。”老爷子趴在车窗边上，笑眯眯的挥手并叮嘱道。
    待长安车徐徐开向菜市场，许牧才自嘲道:“老婆，我爷爷是不是很有趣？”
    “嗯，老人家好有爱啊。”
    “我告诉你啊，这老头儿淳朴的跟老农夫似的，进了菜市场都不砍价。”
    娜娜板着小脸，正色道：“不许在背后讨论爷爷的品格。”
    “好，不说，咱们去前边逛一逛，好像有卖糖葫芦，给你买一串，吃不？”
    “吃，咱们一人一口那种……”
    “美得你。”
    小两口一路笑闹着挽着手走到卖糖葫芦的小摊前，许牧豪气道：“给我来十串。”
    “买这么多干什么？”娜娜被这豪气吓倒。
    许牧不疾不徐地掏钱，拍着老婆的手背说：
    “咱们庆阳村加起来刚好十个村民，人手一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