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薛城与何秀云吃完火锅便离开了林谨言的住所，准备去外面过一会儿二人世界。
    林谨言和方棠在家收拾完餐桌和厨房，看看时间才晚上七点半，一时间也变得无事可做了。
    “我们要不要也去外面逛逛，散散步啥的？”林谨言提议道。
    “去哪里逛？”方棠手里捧着一个可可爱爱的熊猫咖啡杯，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要是实在想不出来的话，就随便在附近走走。”
    林谨言伸手捏了捏她手腕处的衣袖厚度，“外面挺冷的，最好多加一件衣服。”
    “知道外面冷还叫我出去啊？”方棠斜了他一眼，轻抿一口热水。
    “毕竟是圣诞节嘛，街上肯定要比平时热闹，机会难得。”林谨言拍了拍大腿，起身走向卧室，“我先去换件衣服，你也赶紧准备一下吧。”
    “我还没同意呢……”方棠小声咕哝。
    “你刚刚的那副表情已经说明你同意了……在一起生活那么久，我还不了解你吗？”林谨言回头轻笑道。
    “唔……”方棠闻言，有些小抑郁地鼓起脸颊，跟自己生了会儿闷气，随后放下咖啡杯，起身跟进了卧室。
    五分钟后，两人换上厚实保暖的外套，直接离开了住所。
    大街上霓虹闪烁，人声喧闹，看起来似乎比国内的一些传统节日还要有节日氛围。
    “也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后，这个节日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棠穿着一件淡黄色羽绒服，戴着林谨言送给她的灰色围巾，揣起双手，像只笨拙又可爱的小鸭子，摇摇晃晃地走在大马路上。
    “会变成所有人都约定成俗的电商节吧。”林谨言随口说道。
    “唔……你是想嘲讽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这个事实也太残酷了一点。”
    方棠鼓起脸颊，哼唧一声，蹙眉思索说道，“节日变成了电商节，我们也就自动变成韭菜了吧？”
    “不一定啊……你也可以选择变成割韭菜的人。”
    寒风吹过，林谨言下意识将双手插进衣兜里，缩起脖子，努力保全自己的身体热量，“以我们现在的人气，自己在线上经营一家小店其实也挺好的。”
    “经营网店吗？”
    方棠若有所思地望着街边一家家实体店铺，心里生出了几分兴趣，“有时间的话，可以好好研究一下。”
    她不是一个对物质生活有多高要求的人，有吃有喝又有游戏玩，就是她现阶段最理想的生活状态。
    至于未来……
    在三观已经基本定型的情况下，她不觉得并会有多大的变化。
    两人边逛边聊，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临大的北校门处。
    看见从校门前进进出出的情侣都是手牵着手、或者挽臂的姿态，方棠瞥了眼前方的林谨言，心里忽然就有了些小情绪。
    两人今天还没牵过手呢。
    林谨言注意到她没有跟上，连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唔……”方棠转动眼眸，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手冷。”
    “我不是给你买了手套吗？”
    “忘带了。”
    “……”林谨言沉默两秒，轻呼了一口气，“怪我没考虑好。”
    他迈步走回对方身边，牵起对方的小手，感受着从掌心传来的凉意，忍不住皱了皱眉，“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
    看到他脸上紧张的神情，方棠心里的那点小情绪瞬间消散无踪，“就是有点僵，稍微暖一下就好了。”
    “这样啊……”
    林谨言用自己的两只手掌裹住她的小手，轻轻搓动几下，随后又将其塞进自己的衣兜里，“感觉怎么样？”
    “你的口袋怎么这么暖和？”方棠微微瞪大双眼，惊讶得像是找到了这个世界的bug。
    “不知道，可能是衣服材质的问题吧。”
    林谨言在衣服兜里紧紧攥住她的小手，“现在好点了没？”
    “唔，很舒服……”
    “那就先这样放着，一分钟之后再换边，反正已经到学校了，不用担心过往车辆的问题。”
    “好。”
    方棠轻柔回应，偏头瞄了眼他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
    不知不觉间，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对方的宝宝。
    要是以后两人有了孩子……
    呃，这种事就没必要跟自己的孩子争风吃醋了吧？
    但是，万一自己生了个女儿……
    “要不要去听会儿草坪歌会？”林谨言忽然出声问道。
    “啊？”
    方棠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地应道，“可以。”
    “那走吧。”林谨言拽着她的小手快步前行。
    “那个……”
    “怎么了？”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比较喜欢养女儿？”
    “嗯，差不多，不过生了儿子我肯定也不一会讨厌……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
    方棠犹豫片刻，有些心虚地瞅了他一眼，小声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以后会不会有了女儿就忘了我？”
    “哈？”
    林谨言略显茫然地看着她，一时间没想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没、没什么。”
    方棠感觉自己实在不应该在这种问题上纠结，见对方没有理解，便连忙摇摇头，打算揭过这个话题，“赶紧去看歌会吧，晚了可能就不热闹了。”
    “等等……”
    仅仅是几秒钟的工夫，林谨言就差不多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问题，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以后宠了女儿就不宠你了吧？”
    “……”方棠轻咬嘴唇，瞄了眼从两侧走过的行人，偏过头去不敢看他。
    这个问题适合在夜深人静、熄了灯之后，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讨论。
    至于眼下的环境……
    “所以，你是在吃你还没出生的女儿的醋啊？”林谨言笑着问道。
    “你小声点！”
    方棠狠狠掐了下他衣兜里的手，有些慌张地垂下脑袋，“要是被我同学听到了，你让我怎么见人。”
    “听到又怎么样，顶多笑一笑就过去了，谁会一直记着别人家的事。”
    林谨言摇头失笑道，“你啊，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了，这样活着会很累的。”
    “被笑话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在乎！”方棠哼哼一声，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