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看着那轰然砸落的一拳,还未临体,恐怖的杀气便将自己的护体道纹直接搅碎。
黑袍老道此时眼中再无淡然,而是被惊恐笼罩。
身为道修,却被同阶武夫近身,已然注定了结局。
但是正元还不愿就此放弃,一枚符篆骤然浮现,凝结成一道纯白色的屏障。
白止的拳,被挡住了。
正元老道的眼中也不由的闪过一丝肉疼,心中却是暗舒了一口气。
手掐道诀,正欲飞身腾挪离去。
但是他的胸口却骤然涌起一阵剧痛。
正元愕然的低头看去。
一身黑袍已经被鲜血浸染,胸口处是一个巨大的窟窿,前后透亮,一抹黑色的剑气盘旋其上,迅速消散。
抬头,看见那位面色肃寒的君王嘴角微微勾起,似是嘲笑。
正元嗫嚅着,却终结没有来的及开口。
这个周王,好阴。
他居然真的会耍剑!
恐怖的剑气迅速吞没着正元老道身体中的生机。
白止看着这个老道士怒睁的双目,心中轻叹。
这些道士终究还是生死间的搏杀经验太少了。
有谁会在这种情况下提前出声提醒呢?
白止在人剑分离之后,迅速地将目标转移到了离天枢极近的老道士身上。
出声之前便已经激射出一道剑气,出声之后,白止才用拳头破去了他身上的护体道纹。
此时白止道宫之中的黑色小剑已然微微黯淡。
白止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跟过来的,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躯体。
这剑元用一分便少一分,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看着正元再无任何生机的躯体直接下坠,白止挑了挑眉。
又是一拳轰落,迅速被另一位武夫招架住。
白止却是一沾即走,身形扭转,目标还是正元老道的躯体。
他相信,二品道修的保命手段,绝对不止这么点。
眼看又是一拳砸落,恐怖的杀气缠绕其上。
一个金色的小人从正元的躯体中浮现,模样同正元一般无二,不过只有数寸大小。
凶悍的拳风掠过,正元老道的身躯破碎,但是小人却在迅速飞遁,口中疾呼:
“天枢救我!”
高悬在天际的巨大葫芦也在迅速缩小,朝着正元的方向疾驰而来。
一边的天枢牙根暗咬,身前的镜子也随之倒转,恐怖的光辉直射白止。
他到现在还有些发蒙,为什么大好的局势,反转来的如此之快。
那位名叫余行的二品武夫察觉到了白止的想法之后,也迅速堵住了白止的去路。
白止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一声轻叱,
深深地扎在了镜面之上的道剑轰然倒飞,朝着白止的方向飙射而去。
白止始一凝成自己的剑道之后,便发现自己体内的黑色小剑,似乎对于世间剑器都有一种天生的压制之力
而在接触到这柄道剑,感受到其与天枢的联系之后,白止便已经想好如何设局,试着阴一下天枢等人。
长剑在手,白止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余行,深吸一口气。
恐怖的剑气蒸腾而起,似是一轮骄阳凛凛。
而在白止身后,天枢催动的白色光柱如同怒龙一般,对着白止呼啸而至。
白止却仿佛没看到一般,持着长剑,对余行当头劈落。
恐怖的气血与剑气驳杂,杀气腾腾。
感受着这一剑的威力,余行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本是不想与白止硬拼,毕竟他刚刚在灵域之中同样也受了伤。
但是看着天枢催动的光柱,咬了咬牙,双掌向上并起,浑身血罡蒸腾。
“轰!”
剑气飙射,但是白止这一剑终究是停在了空中,被余行仅仅凭借一双肉掌,生生抵住。
余行半跪在空中,双手血肉模糊,白骨森森,但是终究是接住了这一剑。
白止撇了撇嘴:
“你也会百分百空手接白刃?”
一道肆虐的剑气却顺着道剑直接顺着余行的手掌,向他的体内侵袭而去。
而白止的身后,白光已经轰然而至。
一直傻愣愣站在原地的苏念心此时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看到白止的险境,双眼顿时被紫色妖纹充斥其中,
白止的身后涌现一颗紫色星辰,妖气滚滚,挡住了倾泻而来的白光。
正元老道士的道身,此时也终于即将触碰到自己的六彻葫芦。
但是,一双大手轰然自虚空垂落,将正元和他的葫芦一起抓在了手里。
金色的小人眼中满是惊恐,下一个瞬间,却被这一双大手直接捏成漫天金华。
又一位二品修士,命陨于此!
一声轻叹响起,那在山上肆虐的天罡正炎,被一股磅礴的浩然之气顷刻压灭。
这张突然出现的大手,在场众人都没有预料到。
白止却是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褒姒。
他自己是吸引火力的,暗中早就和伯阳父说明,让他擒杀了正元。
甚至刚刚他都用剑压制住了余行,等到白光临体的时候直接返身避开,看能不能借着天枢的攻势让余行负伤。
谁料到被褒姒阻住了。
但是念在褒姒也是好心,白止也便不再看她,而是直接弃剑,对着余行当头砸落。
余行一声闷哼,直接被白止一拳砸落地上,山脉震荡。
天枢看着眼前的变故,眼中尽是愕然。
扭头,看向骊山山巅,一位灰袍老人站在祭坛中央,面色肃然。
“伯阳父?!!!
你不是在西侧同妖族争斗吗?!”
天枢心中已经被不安充斥。
伯阳父微笑开口:
“天枢,你莫非是觉得,一位弱二品的妖族,便能拖住老夫这么久的时间吗?”
看着伯阳父手中把玩的葫芦,头顶文气盘旋如清光,似有文字隐现。
天枢眼中一片骇然,随即牙根紧咬,开口道:
“你,明明可以直达天命,入那圣境,怎么还一直逗留在九州之中?!”
听着天枢的话,白止双眸微眯。
自己,似乎接触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儒修踏入天命后,便能入圣境?
圣境又是什么地方?
伯阳父却是摇头,轻声道:
“天命当如何?圣境又如何?
成圣非我念,唯愿四方平。”
“说的好!
好一个伯阳父,好一个成圣非我念!”
一道朗笑声响起,一抹流光出现在天枢的身前。
头戴莲花紫冠,身着玄青色道袍,面如冠玉,嘴角噙笑。
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道修,白止心中骤然一紧。
危险,极致的危险!
白止能够感受到这个道修身上逸散的每一丝气息都在向他表明一件事。
这个道修,很强,足以致命的强!
而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中年道修,天枢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恭敬施礼,开口:
“脉主!”
中年道修扭头,轻声道:
“天枢,你这次,让我很失望。”
天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低首,跪伏:
“是天枢无能!
还请脉主责罚!”
中年道修摇了摇头,扔出了一枚丹药:
“不过,也不怪你,毕竟。”
说着,视线转向了白止,轻笑道:
“这位周王,可不一般啊!”
感受着中年道修的视线,白止身躯微微一冷。
他感觉,自己似乎被这个道修看穿了。
他说的不一般,似乎,是在意指他不是周王本尊!
而伯阳父此时却是冷哼了一声,头顶文字闪烁,清声道:
“卫清,你若要动手便直接和老夫做过一场,何必使这些小手段?!”
一枚金色字文闪烁,映照在白止的头顶上方。,
滚滚丝线从虚空中垂落,却被文气骤然席卷一空。
名叫卫清的中年道修眉头微挑,笑道:
“贫道只不过是想这场闹剧结束的快一点罢了。
我都能看出来,你不应该看不出来吧?”
伯阳父面色不变,开口道:
“闹剧?
之前或许是,但是现在。
不是!”
抬手,文字若明星璀灿,一声轻叱,滚滚文气如浩荡银河从天际奔涌向下。
卫清摇了摇头:
“你我都是局中人,这又是何苦来哉?!”
伯阳父的身形,同这个卫清的身形同时消失。
只剩下一片银河在这一片空间倒挂奔涌。
白止眉头紧皱。
这卫清来的快,去的也快。
但是,通过卫清的只言片语,白止已经猜到。
或许这个卫清,与伯阳父,都看出了他的身份!
闹剧?!
白止的脑海中思绪迅速翻涌。
这天人之争,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
那周王之所以失败,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道修吗?
“王上,王上?”
褒姒的声音响起,白止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褒姒,摇了摇头回道:
“无事!”
一道被气血裹挟的身影冲出了层层山脉,站在了天枢的身侧。
是刚刚被白止锤落的二品武夫,余行。
而此时,天枢已经吃下了刚刚卫清给他的药丸,一声气势也在迅速恢复至鼎盛之状。
白止轻舒一口气,抛开了杂乱的思绪。
此时伯阳父已经带着卫清不见了,现在自己要面对的,只是这天枢还有余行。
自己必须迅速解决战斗,不能拖下去。
万一伯阳父输了.....
白止扭头,看向褒姒,开口道:
“美人,你恢复的如何了?”
苏念心迅速回道:
“禀王上,妾身的伤势已无大碍!
就是些许手段可能使不出来,但是抵住一个二品还是没问题的。”
白止点了点头,舒展了一下身体,气机牢牢地锁定着天枢二人,开口道:
“那你先把这天枢拖延片刻,我先斩了那二品武夫!”
褒姒点头应是,而白止已经擎着长剑,向着余行飙射而至。
褒姒的眼中紫光流转,伸手,紫色妖纹普天盖地晕染而开,向着天枢笼罩过去。
天枢一声冷哼,身前铜镜绽放万丈白光。
余行也强提气血,摆出拳架,脸上满是凝重。
他能感受到这位周王的战力,绝对不是寻常的二品。
一着不慎,自己就有可能在今日陨落。
而此时,本来直奔向他的剑芒轰然调转,向着天枢汹涌而去。
余行嘴角微抽。
还来?!
但是也不得不迅速调转身形,准备挡在天枢的身边。
白止轻笑声响起:
“这波啊,这波叫梅开二度!”
但是天枢嘴角却露出一抹冷笑,道诀轻掐,一座铜钟自虚空中轰然浮现,朝着白止当头罩下,气势迫人。
“你当真以为,贫道还会上你的当吗?!”
天枢早就猜到这个周王可能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早早地就做下准备。
余行心中也暗舒了一口气。
苏念心看到这一幕,瞳孔微缩,迅速道:
“王上,小心!”
目睹着那道锋锐四溢的剑芒朝着铜钟飙射而去。
但是那道铺天盖地的妖纹之中,乍然出现了一颗光华璀灿的明星,向着身形微微放缓的余行迅猛地撞了过去。
余行有些错愕,却还是迅速的提拳相迎。
磅礴气血逸散,如钢铸一般,搅散了漫天流云,同这明星轰然相碰。
而此时,余行的耳边又响起了一道声音,明明带着笑意,却让他的身躯一冷:
“这波啊,这波叫梅花三弄~!”
他的身后,一股慨然拳意轰然砸落。
杀气盈天。
余行只来得及反身出掌,试图抵住这一拳。
但是那颗明星却在此时轰然炸开,漫天妖纹直接攀袭到了他的身上,死死地将他束缚。
那一记白皙如玉的拳头宛如游蛇一般同余行的左掌翩然擦过,直接印在了他的胸口。
一抹隐晦的剑气一闪即逝,而余行的身躯也被这一拳直接贯穿。
白皙地拳头中一颗血淋林的心脏猛烈的跳动,随后,一把捏爆。
看着余行飘落的残躯,白止摇了摇头:
“你还真以为你能百分百空手接白刃不成?
再说了,我这可是拳头。”
白止动手之前就已经对褒姒传音,说明了他的意图。
如果天枢没有防备的话,那就齐攻天枢。
如果天枢有防备了,那就放弃天枢,转而齐攻余行。
天枢以为他在第三层,白止在第二层。
实际上,白止这一波,在大气层。
天枢看着自己那一尊铜钟之内,深深镶嵌其中的道剑,面色漆黑。
自己这一次,又被白止骗过去了。
明明自己是围殴的一方,现在,怎么被围殴了呢?
白止扭身,看向了天枢,咧了咧嘴,微笑道:
“现在,就剩你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