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匪石胸无大志:“我都听你的。”
江裴遗匀速开着车,眼睛余光快速扫过外面花红柳绿的街道,忽然问:“要吃冰淇淋吗?”
林匪石:“!”他散架了似的脊梁骨一下就直起来了,一双桃花眼“blingbling”地冒光。
江裴遗手下方向盘打了个弯,将车调头回去,停在冰淇淋店门口,打开车门下车,道:“在车里等我吧。”
门口风铃叮叮当当响,店员微笑得体声音甜美:“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个原味冰淇淋,”江裴遗轻车熟路地说:“加山核桃、黑糖和奥利奥碎。”
“好的。”店员转身按照要求给他做了一个豪华冰淇淋套餐,递到江裴遗面前,“一共十二元,扫码支付即可,您慢走。”
江裴遗拿着冰淇淋回到车里,“吃吧。”
林匪石伸手接过来,舔掉了最上面的尖角,好像得到了小鱼干的慵懒大猫,心满意足地在车座上躺成了一张饼。
他似乎一直很容易满足,实现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愿,就可以让他开心许久,并不是很难养活的人。
第三天晚上,他们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重光市,回到了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家,林匪石扣着江裴遗的五指,像从前很多次那样,跟他一起走在小区的路上,灯光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他们两个人像是从黑暗两端生长而出的花,各自在深渊中踽踽独行,又于人世间相遇,命中注定的藤蔓交颈缠绕,为彼此绽放,从此枯荣再不分,一共瑰丽绚烂、一共繁花似锦。
“来,”回到家里,林匪石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豪迈道,“让我抱抱。”
江裴遗犹豫不决地看着林匪石细瘦的腿,好似在看着一根嘎嘣脆的火柴棍,怀疑他那小身子骨可能但不住一百多斤的重量。
“算了,”半晌,他还是没敢坐上去,在林匪石腿上按了一下,“你这个……”
这时候林匪石忽地伸手一捞,直接把人拉到了怀里,江裴遗一时不防,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跟他撞了一个满怀。
林匪石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低声说:“裴遗,等我以后七老八十的时候,身体可能确实就不行了,那么唯一剩下的一点力量就是每天拥抱你了。”
江裴遗的心头微微发酸:“以后……以后还早呢,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做很多事情。”
林匪石闭了一下眼睛,几不可闻地喃喃道:“总感觉我一个人走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可是现在回头看看,似乎也没有多久,也并不是一个人走下来的。”
说完他又伸手掂了掂怀里人的重量:“你瘦了好多。”
江裴遗小声道:“比你重。”
林匪石:“肯定没有!”
江裴遗反驳:“有的。”
两个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遂从床底下抬出体重秤,打算“实践出真知”。
林匪石两脚踩到上面,看着显示器上的数字,顿了一秒钟,心虚气短地说:“一百二十五。”
江裴遗等他下来又站上去:“……一百三十六。”
这两个人都一米八往上的个子,还不到一百四十斤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尤其林匪石,看着没有一点分量,随时都能“迎风招展”似的,台风刮过来第一个卷走的人就是他。
林匪石耍赖说:“体重秤坏掉了!”
江裴遗摸了一下他完全没有腹肌的细腰:“一百五十斤才是你现在身高的标准体重,你瘦的不健康,以后每天跟着我去晨跑。”
林匪石一下就坐到地板上去了:“我起不来!”
江裴遗抿唇道:“那就晚上。”
林匪石知道他现在身体不好,如果平时又疏于锻炼,以后肯定扛不住,他还想跟江裴遗白头到老呢,于是软着语气商量说:“我们要不养个宠物吧,以后我晚上出门遛狗。”
“反正我们要在这边呆一段时间,等回去的时候一起带上就好了,我好想养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
因为小彩云被林匪石的父亲带回家去了,家里除了两个人之外一个活物都没有,确实有些孤单了,江裴遗想了想,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去市里唯一一家正规宠物店,林匪石一眼就相中了小短腿柯基,抱在怀里不愿意撒手,又忍不住得寸进尺,小声对江裴遗说还想要一只猫。
江裴遗一向是不太喜欢掉毛生物的,不好打理,林匪石本人懒的要命,以后肯定不爱收拾毛,所以家里物种多样性的决定权还是在江裴遗手里的,不过鉴于我们伟大的江队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都没有什么立场,林匪石撒个娇说两句好听的就妥协了。
林匪石抱着柯基跟宠物店的老板说:“我们以前没有养过猫,第一次养可能养不好,不要太娇气的,怕照顾不了,弄个漂亮点的小田园猫就行了。”
林匪石一边听店长给他介绍,一边手贱地“招猫逗狗”,险些被美短挠了一爪子,最后带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橘猫走了——当然如果他早知道橘猫又名“胖橘”,是猫界吃货种子选手与体重担当,一屁股弹下来能把死人坐诈尸,他就不会在今时今日将这谋财害命的某只犯罪嫌疑猫带回家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林匪石只感觉一猫一狗一双人,人生圆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