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的话顿时令托尼眉头大皱。
    “大？你知道将一件足以防御炮弹攻击的战甲集成到一枚直径十厘米以内的反应堆中需要多先进的技术吗？”
    托尼的不满凌灵可以理解，事实上站在科技的角度，他的确无法理解这样的纳米战甲技术到底有什么样的科学根基。
    可若是站在修行者的角度，这样的手段便也算不得什么了。
    至少现在的科学还没办法把一柄足以毁天灭地的长剑塞进一个碳基生命体的体内，且隐匿于无形之中。
    凌灵沉吟半响，开口道：“我尊重你的科研成果，同时对你的纳米战甲技术表示充分肯定，但是在制造纳米版战甲的同时，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做一点其他的改进。”
    他的话让托尼面色稍缓，“你有什么需求？”
    凌灵放下反应堆，边走边道：“第一，我不需要反应堆作为能源核心，你也不需要考虑用什么能量来驱动黑凤凰装甲。”
    托尼两条眉毛立刻蠕动起来，眉宇只见呈现出几道深深的沟壑。
    凌灵继续道：“第二，纳米战甲集成后的体积要尽可能地小，而且战甲的所有功能不能打折扣；第三，原本的黑凤凰战甲没有人工智能，我希望可以加装，不需要像贾维斯那么聪明，你那些备份的人工智能就足够了。”
    说罢，他静静等待着回应。
    托尼站在原地沉思良久，才道：“第一点不是问题，第二点也不难，至于第三点……你怎么知道我有备份的人工智能？你好像很了解我？”
    凌灵淡然一笑，“这不是重点，既然你能做，那就加油吧！”
    “等等，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这件事？”托尼忽然上前。
    “你说。”
    托尼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几分苦痛之色，他摇头叹气地道：“属于我的那个未来经历了一次难以想象的摧残，那一场战争在地球爆发，后果却波及了整个宇宙，我，史蒂夫还有许许多多人奋起反抗，但最后我们的努力都功亏一篑，现在你看到的我，是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来到这里，希冀着能够挽回已经逝去的无数生命。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跟我们一起去未来，等到我们的使命完成之后，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
    凌灵眼神微动。
    “你想让我帮你们？”
    托尼眼底闪过惊喜之色：“这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任何一位帮手对我们现在的境况来说都无异于雪中送炭。不过纵然你不帮忙，只要不影响我们要做的事情，我依然可以在结束后帮你做事。”
    片刻后，凌灵微微摇头，托尼失望地抿了抿嘴。
    凌灵若是不帮忙，托尼完成使命拯救宇宙生灵的代价就是付出自己的生命，那样还怎么帮凌灵做……诶，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灵魂，他照样可以驱使。
    就是不知道打完响指之后，六颗无限宝石的力量到底有没有将他的灵魂连同肉体一起摧毁。
    这个问题无法猜测，因为无限宝石的力量很诡异，这是凌灵在修仙世界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类纯粹由规则凝聚成的物品。
    终局之战的宇宙凌灵肯定是要去的，他需要去验证一个问题，这关系到他对未来的规划。
    但是要不要、能不能插手去改变结局还得视情况而定，所以现在他不能提前答应，给人希望再叫人绝望的事情不能做，那太掉人品了。
    “其他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下，你先按照我的要求把纳米版本的黑凤凰装甲做好，如果没问题的话，我会跟你们一起去看看。没得商量，有时间胡思乱想不如坐下来好好研究，你早一天做好，我们就早一天回去。”
    说罢，凌灵不等他回应，直接化作金光遁入虚空。
    凌灵的三个要求虽然奇怪，但他也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他的目的是要将黑凤凰装甲直接作为一个类似“插件”一样的存在安装到冥界之剑中。
    既然以冥界之剑为核心，那么催动黑凤凰装甲的力量自然就变成了灵魂之力，那个大大的反应堆自然也不需要了。
    作为插件，体积最好是极其地小，这样才能在不影响冥界之剑的前提下，给未来的网游玩家们赋予更大的安全保障。
    至于人工智能，这相当于给未来的玩家们单独赠送一位更加人性化的系统小精灵，非但能够让他们了解冥界之剑的玩法和规则，还能够引导他们更快地适应冥界之剑和黑凤凰装甲的用法，最后便是指导他们用更高效便捷的方式去完成开拓冥界的任务。
    这就是当初凌灵在看到未来的托尼后，脑中不断推衍完善并规划出来的冥界之剑2.0版本。
    上一个宇宙五柄冥界之剑现在还没什么大动静，这样的进度让凌灵非常不满，如果他没被西索恩送过来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把四个地狱领主和很凶的切茜娅吊起来打了。
    阿斯加德。
    一身黑漆麻乌的海拉光明正大地步入了彩虹桥的控制枢纽。
    阿斯加德的门神海姆达尔瞬间双手握紧剑柄，瞳孔中闪耀着金灿灿的光芒。
    “你来做什么？”
    海拉修长的双腿迈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猫步，身后的黑色披风跟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缕缕墨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她眼中泛起嘲弄，用极其慵懒的声音低诉道：“海姆达尔，我知道你，你应该也认识我，那么你肯定知道我回来到底想要什么，何必明知故问呢？”
    海姆达尔眼睛微微眯起。
    海拉来到他身前一步之外后缓缓停住，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的金甲，一边道：“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
    “这是我的责任。”
    闻言，海拉顿时张狂恣意地伸开双臂仰天大笑，笑声在圆形的穹顶之下回荡不休。
    “哈哈哈哈，好，好一个责任！”她蓦地低头，眼中迸发出极其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刺入海姆达尔的内心深处，“你知道我的责任是什么吗？是为阿斯加德征战九界，是作为奥丁的先锋浴血沙场，是功高震主后被猜忌和怀疑，是被利用完之后封印在酷寒之地！”
    此等言语在目前的阿斯加德可以算是大逆不道，海姆达尔听得面皮抽动，但旋即立马恢复正常，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
    海拉冷笑道：“如果你的主人真的如你们歌颂的那般英名，那么现在你应该称呼我为公主，甚至唤我为阿斯加德唯一永恒不变的储君，然后跪在我的面前磕头，乞求我赐予你继续为阿斯加德守门的荣耀。”
    “够了！”
    一声爆喝瞬间压制住了海拉桀骜不驯的狂言，奥丁的独目中满是愤怒的光芒，握着冈格尼尔的手掌更是青筋曝露。
    海拉抬头，敏锐地察觉到了奥丁体内翻涌滚荡的力量，不过她丝毫不以为惧，反而主动挑衅道：“哦，原来是尊贵的众神之父、阿斯加德之主奥丁·博尔森，你看起来很愤怒，是想要再次把我封印起来吗？还是想要彻底消灭我？用你那套大义灭亲的口吻？”
    闻言，愤怒的奥丁不知为何突然又沉寂下来，他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沉声道：“海拉，这里是阿斯加德，看来你曾经为阿斯加德奋战的功劳上，我容许你脱离这片神圣的土地。你走吧，今后不要再回来。”
    “哈哈哈，奥丁，你是认真的吗？”海拉的狂笑再次暴起，而且其中更是裹挟着满满的嘲讽，“原来你还记得我曾经为阿斯加德战斗过，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你想封印就封印，想驱逐就驱逐，你是至高，你是唯一，我只能被动接受。但是！”
    海拉蓦地下了重音，她伸手在空中微微拂过，五指收拢之际，一柄漆黑如墨的长剑被她从虚空中抽了出来，剑身上泛着幽冷寒光，浅淡的阴气在剑体外部缓缓流淌。
    冥界之剑献身，奥丁瞳孔骤缩，他感应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
    奥丁瞪眼：“他对你做了什么？”
    海拉声音骤然变低，她摇着头娇声道：“不不不，奥丁，你的问题不对，你不该问他对我做了什么，而是该问我，他给予了我什么？”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片刻，随后继续道：“他给了我自由，给了我力量，给了我希望，也给了我更加深远和崇高的目标以及理想。”
    奥丁摩挲着冈格尼尔，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很奇怪是吗？你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儿怎么会甘愿为他人驱使？”海拉再次自问自答，“那是因为他拥有更强的力量，也能给予我更远的目标，那是可以清晰地看到方向和道路的目标，不是自囚一地，以‘九界之主’的身份自居，而后放下兵戈自甘堕落！”
    这一次，奥丁没有开口驳斥。
    他深深地望着海拉，许久之后，他道：“你要什么？或者说，他要你来拿什么？”
    海拉诡笑道：“我要带走我最忠诚的军队，还有那只可爱的大狗狗，我猜它肯定很想念我。”
    奥丁点了点头，给了海姆达尔一个眼神后转身欲走。
    海拉却突然又笑了起来：“欺软怕硬，奥丁，你果然老了。”
    奥丁脚步微微一顿，接着一言不发地迈出，身影旋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