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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化龙心里一惊。
不会是上峰纪检部门下来审查吧?
眼神乱转,再次打量这些人,各个腰板挺直,眼神锐利。
绝对的军旅悍将,看来这件事另有隐情,不可胡乱行事。
想到这里开口道:“我们只是接到有流氓在此地生事,属于正常执行公务。”
“既然你们不打算搬走,那也不能拆除已经建好的烟筒,这件事还是要坐下来慢慢谈。”
说着话示意警察把枪放下,脑袋一转:“留下五个人看着这里,不允许拆除烟筒,其余人各自回去吧。”
“是。”
这些人来的快去得快,曹化龙临走对着燕文川道:“这件事可不是警察局主动要管的,只要你们不要在闹事,我也懒得管这些闲事。”
先把话说明白,不是我要难为你们,只是来执行公务。
又要顾忌区长的命令,怎么说每个月也收不少孝敬。
看着匆匆离去的曹化龙,这人还真是油滑,应该不是他主使的,不然不会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
不过也干净不了,对着张肇峰交代了两句,就跟了上去。
他要看看后面是谁指使的,曹化龙直接来到区政府,没有回警察局。
来到房祖安的办公室把情况汇报一遍,就低着脑袋不说话了。
“废物!”
“就几个乡巴佬你就没辙了!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房祖安一脸凶相斥责。
“房区长,我看这几个人有些来头,不像是平头百姓,要是上边下来的人,那可就...”
“哼。”
他才不信呢,上峰闲着没事会管这些小事?
不过也不敢大意,万一要是发现什么,还是有可能的。
“你安排人去送信,就说这件事暂时不好处理,大白天不好做什么,要等到晚上才可以行动。”
“安排好人,晚上直接把这些人乱抢打死!拉到乱坟岗埋了!”
“是。”
曹化龙转身离去,回警察局安排人去送信。他刚离开房祖安神情就有些不对,快速拉开抽屉,把刚送来的东西,捻了一丝放进烟枪里,哆嗦着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止住发颤的双手。
舒服。
燕文川蹲在警察局门口的报摊前,仔细注意来往的人,他考虑本溪商会的人应该会呆在警察局等消息。
或者警察局办完事要给他们送信,现在事情没办好,又怕那边怪罪,安抚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本溪商会盯着?一是不想让苏明城提高了警惕之心。
二是本溪商会的门店他找人看过,只有几个伙计在哪值班苏明城根本不去哪里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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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知道他是日本人,或者是潜伏在重庆的日本间谍,也不好直接抓捕。
这边人一抓很快他消失的消息就会被送出去,那么后面的人很可能当机立断斩断一切跟他有关的联系。
何况苏明城很有影响力,闹得沸沸扬扬让上面的知道或者日本人有意操控把事情搞大看似是在找人,实则给那些利益相关者送信要抓紧时间行动否则可能被人破坏了。
明面上的事情倒是好控制暗地里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苏明城要真是日本间谍,想必也是死硬分子,想要从他这里找到罪证有难度。
何况,自己没有丝毫证据证明苏明城是日本间谍只要他咬死不说,还真拿他没办法。
总之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要从外部入手,只要找到一根线出来,顺着这根线就有可能挖出背后的大老虎。
至于南岸区政府里这些人有没有问题,还是能从这件小事上看出一些端倪来一家企业即使在优秀,也不至于让这些人如此上心。
结合从毛小二哪里得到的信息,首先确定的是本溪商会不是外界传的那样。
既然毛小二都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上面的高层没理由不知道。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帮着草菅人命?
利益纠葛有之,又或者政府里面藏着被策反的人,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还需要仔细查明。
少时。
一个看上去长相猥琐的警员,叼着烟骑着一辆边三轮出来。
重庆路况不平整,高低起伏,道路狭窄,骑自行车还不如走路,相反边三轮就很适合,钻胡同,走大道都很方便。
能随意骑边三轮出门,这小子在警察局里面应该有点关系,看神态很是放松,根本不把路过跟他打招呼的警员放在眼里。
“魏队长,这是到那个相好的哪里消遣时间?”
“滚你大爷的。”
加大油门没搭理污蔑他的人冲出警察局,一路向北窜去,尘土飞扬,骂声一片他却好不在乎。
“呸。”
燕文川蹲在旁边的报摊,没上心看远去的魏三,却看到老板有些愤恨的瞪着他。
“老板这警察欠你钱?”
燕文川拿着报纸随口问道。
“哼,这个狗日的,每次过来买报纸就没给过钱,十足的混蛋。”
“那你怎么不去警察局投诉他?”
“投诉!”
“哎,别傻了,这个混蛋可是很有些关系,警察局长可是他姐夫,仗着这层关系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到头来屁事没有,你能拿他怎么办?”
报摊老板只是随便发发牢骚,当着他的面可不敢这么说话。
“哦、”
曹化龙的小舅子?刚看见曹化龙的车进去,这会他小舅子又出门,会不会给什么人送信?
这么私密的事情要找自己人办,小舅子自然很适合。
当然不确定,蹲了这一会没看到外人从里面出来,送信或者打电话的可能性都有。
“老板,这个人平时都去那活动?我去揍他一顿,这种祸害妇女的人最可恨,让他长长记性。”
老板四十大几,看了一眼燕文川人高马大的,要揍他倒是有可能。
“还是算了吧,这小子身上带着枪,在南岸区就是一霸,很多地痞流氓都认识他。”
“你要是揍了他可能会招惹到麻烦,像这种人自有老天爷来收拾他。”
“这个点,肯定去茵红楼找女人去了,几乎天天都去,那天死在女人肚皮上才好呢。”
茵红楼?
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不错。想到这里起身离去,先找了家商店把自己打扮一下,穿的破破烂烂未必能进去。
4:00
一袭白色长衫,手拿折扇,风度翩翩的燕大官人出现在茵红楼门前。
不得不说这地方风景还不错,门前不远就是滚滚长江,岸边搭建假山凉亭。
茵红楼座南朝北,面相长江。五层砖木结构,小轩窗前坐着手拿团扇的妙龄女子,对着楼下的客人搔首弄姿。
各种颜色的彩绸点缀香楼,门前两座貔貅身上挂着艳红彩球,高挑的两盏红灯笼在随风飘荡。
“哎吆。”
“这位客观,一看您就是位达官贵人,快点里面请,小红、小兰快点过来招呼客人。”
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鸨很是热情的招呼他,燕文川随着脚步跨入大院,这个点来往的客人不是很多,毕竟是大白天。
看到院子一角的边三轮,果然没错,只要确定他来到这里就行了,打探消息就有针对性。
“这位客观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金鱼还是木鱼啊?”
这说法新鲜,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不懂就要问。
“什么金鱼?什么木鱼?”
老鸨听到他如此问,双眼一亮,这年头还有这么老实的人真是不多见。
挺了挺胸脯靠在燕文川胳膊上,却被他轻轻的推开,他是什么人,岂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老鸨给了他个白眼:“金鱼卖艺不卖身,木鱼就是卖身不卖艺。”
“客观,我看您气质高贵,还是来几位金鱼陪您谈天说地吧,些许庸脂俗粉怎么能配得上您呢。”
“可。”
“咯咯...”
老鸨扭着身子把燕文川带到五楼,安排了靠东侧的雅间。
室内装饰颇为清雅,有点古代青楼的味道,站在窗边俯瞰长江,环境跟视野都很不错,通透、明亮。
虽不比上海的时尚、大气,却有另一番风味,不多时,酒水点心都被送了上来。
老鸨安排了四位长相清秀的女子作陪,他也没有拒绝,扔给她五千法币让她走人。
他可不是来寻欢作乐的,端着茶杯盯着楼下的边三轮。
“先生,喜欢聊人生呢?还是聊生人呢?”
“咯咯...”几女用手绢轻遮秀口花枝乱颤的娇笑。
呸,什么尼玛金鱼,还以为高端大气上档次呢,开口就毫无边际,想带坏我,没门。
“咳咳、”
“你们自便,不用管我,我只是来看风景的。”
“咯咯咯...”
“姐妹们,听到没,人家是来看风景的,还不把自己收拾干净。”
“好的呢。”
没一会几人脱得只剩肚兜跟短裤,燕文川还是见过世面的,这些庸脂俗粉根本引不起他丝毫兴趣。
没管她们在哪搔首弄姿,开口问:“楼下那辆边三轮是谁的?”
“咯咯...”
“先生好眼力,这可是魏爷得座驾。”长相娇俏的小兰回道。
“是警察局的魏三?”
“是的呢。”
“魏爷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姐妹们都盼着招呼他一次呢,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小兰甚是哀怨,像是被抛弃的少妇。
“哦、”
“这是为何?”
“我看几位也是天姿国色,怎么不能与他春宵一刻?”
“咯咯咯...”
“先生很会说话呢,眼力也不错。”
“说起这件事,都怪那只狐狸精,以前她没来的时候,魏爷偶尔会光顾我们姐妹。”
“只是今年三月那狐媚子来了之后,魏爷就再也没有看我们一眼,都是那骚狐狸招惹的!”
“对、就是那骚狐狸!”
这个话题引起几人的共鸣,满脸怒容,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斥责。
“哦,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