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托着脑袋看他穿完衣服后, 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便又光着脚“咯噔咯噔”下来,拉开中岛的抽屉,找了对耳钉踮着脚帮他戴上。
末了后退两步端详了他一会儿, 总算满意地点点头, 示意他:“走吧,到楼下买个早饭, 然后我们一起去上学。”
……
北舞的20级男生没有像沈宴这样的盛世美颜是事实,周三早上这节毛概又是整个年段的大课, 两人踩着点进教室时里面已经黑压压坐满了人,在看到某人那张陌生的帅脸时,都纷纷抬起头对他们行注目礼。
慕久跟年段的大部分人都脸熟,这会儿公然带着男朋友来蹭课还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头也不抬地拉着他到前排仅剩的几个空位上坐下,然后在接下来那一个半小时的课上感受着身后密集的目光。
倒是沈宴因为谁也不认识,全程面无表情,反而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北舞学生看起来还坦然。
好在到点之后老师很快从门外进来,开始叽里呱啦冗长又枯燥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慕久一开始的如坐针毡很快在这种熟悉的催眠术中消失,到头来脑袋越来越歪,最后舒服地枕到了沈宴肩上,只能费劲地有一搭没一搭掀起眼皮看屏幕上的PPT。
但早上运动完之后实在太累,她今天穿得又挺暖和的,到后来眼皮实在撑不下去,迷迷糊糊翻了个身,伸手抱住沈宴的腰睡着了。
于是原本构想的和男朋友重返大学校园发愤图强的场景完全没有出现,她就这么不省人事地在他怀里昏睡过去,最后被下课时熟悉的桌椅磕碰的声音吵醒,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脸后,总算坐直身体,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
沈宴看她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伸手揉揉她的脸颊,故意问了句:“睡得香吗?”
慕久听出他在笑话自己,从鼻尖低低哼了声,转头看教室里的人快走光了,索性伸手环住他的脖子,额头抵在他的锁骨上,就这么继续靠了一会儿。
末了松开手,带了点埋怨地小声嘀咕:“我睡着还不都怪你……笑什么笑……”
沈宴闻言一弯嘴角,揉揉她的脑袋问她:“那现在醒了吗?醒了带你去吃午饭。”
“嗯,醒了,”慕久抬起头,把桌上自始至终没翻开来的课本收到包里后,又想起来问他,“老师应该没发现我睡着吧?”
沈宴没料到她会问,沉默了片刻后回答:“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但是快下课的时候点名了。”
“……啊?”慕久站起来的动作一顿。
“点到你的时候我帮你答了到。”沈宴又补充。
“什么?”慕久的瞳孔微微颤抖。
沈宴看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再次失笑:“骗你的,没点名,去吃饭吧。”
“……”慕久虽然老是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骗到,但又老是长不了记性,闻言只能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头从座位上出来。
但也多亏这一觉的睡眠质量确实不错,她跟沈宴去吃了个午饭之后补充了能量,总算能打起精神去上下午的专业课。
这种忙得晕头转向的日子在某种程度上过得还算快,三个月后就是芳华杯的比赛,当天清晨孙月华带着一干人背上装满演出服的包过去,傍晚又背着汗涔涔的湿衣服回来。
但毕竟有北舞的金字招牌顶在头上,她们平时又排练得烂熟,正式上台的时候几乎没一个人觉得紧张,反而有种“总算能结束了”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到头来每个人发挥得都不错,把本来就是囊中之物的奖项收入囊中,孙月华晚上便大手笔地请她们九个人吃了顿庆功宴,还开了几瓶红酒碰杯,气氛很好。
在这种高训练强度的比赛结束之后,剩下的那几门期末考就显得小菜一碟,尤其孙月华那门课她几乎不用考,过去刷个脸就能领个九十八回来。所以一眨眼过去,暑假就做梦似的开始了。
大概慕航田若云他们也知道她这学期过得苦极了,不但没打电话赶她回家,来北城出差的时候还特意神神秘秘地让沈宴凑了个饭局,想给她一个惊喜。
只不过慕久当时看到他们只觉得惊吓,下意识觉得她爸是来棒打鸳鸯的,全程都提心吊胆地赔着笑,生怕他甩出一张机票让她半小时后就回家。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慕航在饭桌上几乎没提起回家的事,跟沈宴和她扯了会儿家常之后,突然问她想不想考驾照。
慕久当时懵了一下,还没在脑子里分析完她爸这句话的用意,紧接着就听他补充:“你到时候考完了驾照,爸爸就给你买辆车,让沈宴在副驾驶陪你开几个星期,学会了之后早上就不用司机接送了,你自己来来回回也方便。”
她听完之后顺着这思路一想,刚想说这主意还挺好,确实方便。但话没出口又突然意识到她明明没跟她爸报备同居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慕久睁大眼睛迟疑了一会儿,下一秒迅速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田若云。
但在她用眼神对她叽里呱啦之前,慕航已经适时打断她,不咸不淡地来了句:“行了,你也不用看你妈,我早知道这事了。要不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地下党,谈个恋爱都藏着掖着?”
“……”慕久抿了抿唇,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老实收回自己的视线。
然而过程中瞥见某人看好戏的眼神,又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让他不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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