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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她开口,顾双城就不感兴趣的转过头去,她挽着顾依然和木云歌,三人一道向前走去。
    “你刚才是怎么了,她一个小丫头,你能镇不住她?”云中天不悦的说。
    罗可欣心里苦涩,云中天尚不知道她和婆婆私下的所作所为,虽然婆婆总说中天是知道的,这是他默许的,可……罗可欣总怕哪天云中天晓得了个中内情,夫妻感情又要历劫了。
    “大嫂是不舒服吧。”云啸尘看了一眼顾双城签下的【言战】二字,心里翻江倒海,他挽着大嫂陪笑道:“我大哥第一次当爸爸,没什么经验,一会儿还是我扶着你好了,大嫂?”
    “嗯,好。”罗可欣挽住云啸尘的手,云中天再次不悦道:“这像什么话,挽着我。”
    说着,三人也进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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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会有这么一天,满堂只找到一个姓言的!
    刚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不少人还没觉得,后来,打了几圈的招呼,却没瞧见几个言姓的人。到最后,宾客越聚越多,不少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除了言齐,就没了!”
    “真的吗?我明明看见门口有言战的签名,上次不是撒债券去了吗,这次不知道要撒什么,我都准备好了。”
    “你傻呀,言战今天压根没来,那估计是谁签着玩的!”
    “哎,真是怪了,今天到哪儿都是云家的人,言家真要倒了吗?就言齐一个过来,还像是个世家吗?这怕是到明年就得彻底滚回老家了吧?”
    “你们瞧瞧,没了言战,一个个孙子似的缩头了,还嘀咕着言战是云老头子的女儿,真是一家作死的人,真是没见过!”
    “言家倒不了,言战还没死呢。”
    “那估计言齐要倒了吧,他把他家老爷子那点东西都糟践完了,这会儿言战也自顾不暇,哪里还救得了他?”
    “言战真的不来撒点儿什么吗?”
    ……议论的重点开始集中在如果言战来了,该撒点什么的猜测上。
    顾双城由着顾沉渊拉着她敬酒了一整圈,几乎上上下下都认识了一个遍,顾双城疏离而礼貌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没太敢怠慢和开她玩笑,加之有顾市长护航,一路顺畅,直到招呼到左拥右抱的言齐这里,顾沉渊才冷下脸来没有陪伴。
    顾双城冷冷的看着已经被美人们灌得有些迷醉的言齐,这是她的生父,她有些觉得某种程度上她继承了这位生父的冷血。这还不冷血吗?家族的桂冠都被人啐了千万口浓痰,他连声音也不吱一个,只还作那个花天酒地的大少爷,罔顾整个言家的名声?顾双城忽然笑了,她走过去拉住言齐,言齐确实醉了,有些站不稳,那些人对他使美人计不过是为了从他口里套话,原先陪他过来的女明星也去和别人应酬去了。
    “你……你……谁啊……慢一点……我这……你知道我是谁吗?”言齐语气蛮横,忽然使了大力气挣脱顾双城的“魔爪”,“胆子不小……你……谁……”他刚一挣脱就碰倒了酒桌上的十几杯香槟,“哗啦哗啦”多米诺一样的撞碎了一地,言齐看着还挺热闹开心,他指了指顾双城,“你啊……”
    “是我。”顾双城就这么看着他,她进白山少管所那会儿,这位生父去哪儿了?恐怕还是在花天酒地的玩女人呢。
    “……”言齐略站稳了,顾双城一路扶着、拽着他来到男洗手间,她逐一赶走了在隔间里热吻的男女们,然后笑着看向言齐,“你喝醉了吗?”
    “没醉。”言齐口齿清楚,他能看清楚眼前这个是顾双城,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更知道三叔公那个没用的老家伙说过,扳倒言战就指顾双城了。
    “呜呜哇……”顾双城给盥洗池里放满水,一把将他按进了里面,言齐只得哇哇哇了,顾双城一边按着,一边对着镜子整理额间的头发,趁着空档,她还打了个电话回家问言式微道:“言战还安睡着吗?”
    那头的言式微笑着说:“睡得可香了,你别担心。嗯,我妈呢?”
    “玩得可高兴了,你也别担心。行,我先挂了。”顾双城将言齐按进去,再将言齐的头颅捞出来,反复几次之后,言齐喝饱了厕所里的水,他咳嗽着坐倒在地上,指着顾双城,也不知道说什么,顾双城用洗手液洗了洗手,也没看他,径自出去了。
    坐在地上的言齐又咳嗽又呕吐,响动太大,以至于惊动了去女洗手间整理仪容的方研之,她走过来的时候原本以为是哪个男人犯病了,正准备叫救护车呢,近前一看,“原来是你啊,怎么坐在地上,这狼狈的!哪里还是言二爷!”
    “原来是你。”言齐被方研之扶起来,他开口道:“言战那些新闻我还没谢谢你呢,你做得挺好,我就说嘛,你是有天赋,是之前言战没重用你。”
    “谢谢你的夸奖。你快起来吧,你这是怎么了?”
    怕说被自己女儿“虐待”而丢面子,言齐说:“被一群女人灌醉了,自己过来醒酒呢,今天来这里有正事的。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到底是从前的旧相好,方研之前也领过言齐的恩,她想了想,说:“有个没经证实的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这都年底了,照理说,这样晦气的消息,不该和你说,否则惹得你不高兴。”方研之给他整了整衣服,言齐不在意问:“说啊,只要有言战在,我哪一年不晦气,今年就更是,还怕什么,你只管说?”
    “……我们做媒体的,总是能收到很多奇怪的消息。好像……”方研之凑近了在他耳边说:“有人要杀你,说是雇了杀手。”
    “切~!我当是什么消息呢,杀我?那得看看他有没有那运气!你就别为我c,ao心了,我酒醒了,先出去。”言齐摇摇头,不信的说。
    “……”方研之也不信,言齐确实得罪了很多人,可是杀了他也怎么都不至于呐!
    作者有话要说:╮(╯_╰)╭果然更的越勤,评论越少,读者君们一定都是对我无话可说,木有爱了。
    ╮(╯_╰)╭╮(╯_╰)╭╮(╯_╰)╭尊系坏~!╮(╯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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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和姑姑的联系不大,风格不同,较为欢乐!(⊙_⊙)尽管我写什么你们都说是暗黑。
    ☆、囚室 三 [b]
    出了男洗手间,顾双城也没叫服务生去看一眼里头落汤ji一样的言齐,她找到了陆子曰,和陆子曰没聊上两句,张欣宇就笑着走过来和她打招呼,顾双城一眼望过去差点没认出来,这位姜家少n_a_ai如今是太过艳丽的毒玫瑰呐。
    “你今天很漂亮。”顾双城不吝惜的称赞道,陆子曰站在二人中间,也加了一句,“欣宇生完孩子之后,是越来越漂亮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果果总说,想和你一样,生完孩子还能保持身材。”
    “是么,那我可以好好教她。”张欣宇看着顾双城,“不好意思,子曰,我能和双城单独说一会儿话么?”
    “……当然可以。”陆子曰重重的看了一眼顾双城,顾双城笑意更浓,她和张欣宇走到小喷泉后面,顾双城开口就说:“我现在很幸福,我想你也是。”
    “……你幸福?呵呵。”张欣宇毫不拘束的走到她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脖子,扬起脸来看着她,“言战那模样,得用仙药吊着命,你幸福?我看……你好久都没有……”张欣宇的手在顾双城的腿间打了一个转转,顾双城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我拒绝你打趣我的私生活,就像我没兴趣知道你一周和姜威做几次。”
    “哼!我早就和你说过,拒绝我,丢弃我,你一定会后悔。”张欣宇想到顾双城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尤其是在言战病危的消息传出之后,张欣宇通过各种渠道向顾双城抛去橄榄枝,可惜……都是石沉大海。
    “我是后悔,后悔没有在白山的时候就弄死你。”顾双城忘记了阮晶晶来之前的叮嘱,她睁大眼睛盯着张欣宇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这辈子从开始到现在,到以后,到我死,只会喜欢言战一个人。我也永远不可能为了任何东西,而迎合你,而舍弃她,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在我眼里看来都是那么愚蠢,你用你的丈夫和孩子作为筹码来坑害一个,呵,完全不在意你的人,在你的那个圈子里,做蠢事最终只会被剁成r_ou_酱,你就长点心,别给我们白山出来的丢脸吧!”说完,顾双城推开张欣宇,张欣宇笑中带泪,更笑中带着张牙舞爪的仇恨,她看着顾双城头也不回的离去。
    “啧啧啧,姜太太怎么哭得如此伤心?”从暗处走出来的方研之连忙献上手帕,张欣宇看向她,“你是瞎了眼,我可没哭。”
    张欣宇把眼泪憋了回去,正要走,方研之拉住她,说:“你想要顾双城回到你身边,用硬的可不行,可得学着用软的。”
    “你什么意思?”张欣宇知道方研之是谁,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研之坦然的任由她打量,并深情而真诚的说:“我理解你对她的深情,真的,欣宇,我万分理解。你们一起从白山少管所出来,在那个地方,你们一定有过一段很深厚的感情,现在你看着顾双城背弃你们的感情,你……是最令人动容的受害者。”
    张欣宇的眼中立刻蓄满泪水,她警觉的看着方研之,从没有人站在她这一头过,她想了想,和方研之有瓜葛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她的黑道背景立在那儿,想来方研之也不敢真做出有害于她的事。
    “谢谢你。”
    “我和你一样。”方研之立刻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样。我刚出来做媒体的时候就是跟着言战的,在言氏传媒的发展阶段,我们也有过一段很深厚的感情,现在呢,你也看到了……以前言战三五不时还会和我见见面,可自从顾双城出狱回来了,她的心思就全都在她身上……她……”
    “她也背弃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张欣宇用疑问的语气的问的,但却是立刻就相信了方研之的话。
    方研之无声的点点头,她黯然神伤的说:“我想要回言战,你也想要回顾双城,这样,我们就不得不通力合作……我们都不想伤害我们最爱的人,可是,如果我们不扞卫我们的爱,那么……呜呜呜……”
    张欣宇睁大泪眼,或许和这个为爱疯魔的方研之合作,她真的可以夺回顾双城……反倒是在方研之眼里,和这位为爱疯魔的张欣宇合作,她一定可以揭开顾双城和言战的整个情史,这样在宣之于众的那一天,一定会产生巨大的轰动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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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多怕你被她缠着回不来了?”陆子曰瞧见顾双城衣冠整齐的回来,不由叹气道。
    “怎么着,我是容易被缠上的,谁像你那么没有定力?”顾双城心情不佳的调笑着,陆子曰皱眉道:“你们的旧情摆在那儿,如今她这样殷勤,我不信,你就一点都?”
    “胡说!”顾双城啐道,“要是言战在这儿,听到你这种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没有的事情,你瞎说什么?我和她什么时候有旧情了?你是看见我和她上床了吗?还是我有吻过她一次?”
    她这么一问,陆子曰反而答不上话来,他细想了想,“别生气。你们那时挺要好的,是我误会了。要是言战在这儿,我还有胆子说这话,不烦劳你,我自己动手割了我自己的舌头。”
    顾双城笑了笑,远处的顾沉渊冲她扬了扬杯,“我舅舅又叫我了,你自便吧。”
    “嗯。”陆子曰放下心来,他觉得如今的言战就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哪天醒了要是发现顾双城还有这些个拈花惹草的证据,她不撕了顾双城才怪,索x_i,ng顾双城是贞烈的,没(胆子)侍过二主。
    走到顾沉渊身边,顾双城陆续和几个军界要人打了招呼,军人们喝酒都忒猛,顾双城顶了两局就有些微醺,顾沉渊更是如此,她扶着顾沉渊道:“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诸位,你们先喝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一群人都称赞道:“老顾,你是老了,酒量越来越差!瞧瞧你侄女,厉害!”
    顾双城搀起顾沉渊,把他带到了一个休息室,顾沉渊刚沾上床,就忽然冷声说:“我又看见方研之了,这女人要对你不利,等她风头下去了,一定得掐灭她。”
    “没醉呢。舅舅”顾双城连忙喝了两杯浓茶,“掐她?我可不敢,人家可是云家的幸臣。”
    “你不掐,我来动手。”顾沉渊又想起来之前方研之说的话,他看着顾双城,“言战那里有她家里的人照顾,你也是时候搬回你妈妈身边去,老呆在言家,于理不合。”
    “我不能。舅舅。”顾双城知道自己长久的呆在言宅已经让顾沉渊的怀疑加剧,她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告诉顾沉渊她和言战的关系不一般,甚至不正常……她摸了摸满是酒气的额头,说道:“我不能离开她。舅舅。”
    顾沉渊一听,结合了方研之的话,心里差点给气痛了,酒气冲到脑顶,他不假思索的吼道:“你别让我知道那些脏事儿!顾双城!你真是好啊,好让我失望,这样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方研之都看出来了!你,你!”
    “她看出来什么了?”顾双城无辜的瞪大眼睛……一面想着,果然呐,有人在顾沉渊这里瞎捣鼓起来了。
    “……”瞧着她无辜的眼神,顾沉渊又顿了顿。
    “我不能离开她。舅舅。她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在她身边长大,吃穿用度,她从来都给我最好的,我的家长会,也都是她去参加,我是有父亲,可跟没有一样,那时候在言家,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只有她,只要有空,就陪我玩,陪我……做很多很多事儿。”顾双城低下头去,她握住顾沉渊的手,“舅舅,我知道她是我们的仇人,我不该和她好。可是我做不到,舅舅?”顾双城抬起头来,“我没进白山之前,她都把最好的给了我,我一片空白的童年里只有她,我进了白山,她是有责任,但责任也不能全归于她,说到底,她只是我姑姑,还不是我亲妈亲爸呢,她给我请最好的律师,你不知道,她还为了我……”顾双城紧紧的握住顾沉渊的手,哽咽的说:“她是爱面子的人,但她可以为了我,给云中天下跪,她求他给我一条生路,但是我是要死的人,为了偿命,云家不会放过我。因为她这样做,我才有了这条命,才能和舅舅你一起撑到这今天。”
    顾沉渊从没想过这个心冷寡言的外甥女能和他说这么多话,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说:“可……”
    “舅舅,你常教育我要以牙还牙,你更教育我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顾双城低下头去,“她对我的恩情,别人不知道,我知道的最清楚,现在我也都告诉了你,你也知道了,她……她是坏,她是我的仇人,但是她现在已经那样了……舅舅,你知道吗,她已经那样了……”泪盈于睫的顾双城闪烁着她细长的眸子,顾沉渊也被弄得鼻头酸疼,他握紧顾双城,“孩子……她的事是言家的事……”
    “她不是言家的人,她不姓言,你想想,她也是个可怜的人,你不能说,她在商场上那么厉害她就不值得同情了。她也不是云家的人,她也不姓云……她对我那么好,如今她一落千丈,什么都不能做了,恐怕这辈子都会这么糊涂下去……”顾双城把言战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顾沉渊这回是信了,“舅舅,她都这样了,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去享什么荣华富贵,我是没良心,可我有孝心,让她在我身边吧,你就当,我把她留在身边养老。”
    顾双城再次低下头去,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顾沉渊满是老茧的手心里,顾沉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为了个外人,让你这样难过,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我不会再过问。但若哪一天,言战清醒了,反噬你一口,你就是死,也不要死到我面前来,我就全当没有你这个外甥女。”真是作孽,全天下也只有顾双城这样的傻丫头敢养一只豺狼在身边!
    顾双城重重的点头,刚才只是为了遮过顾沉渊才编了一番话,没想到这说出口来,她也是满心酸苦,她整理了一番情绪,现在还不是告诉他实情的最佳时机,只是她正准备再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了一声炸雷般的枪响!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没有人愿意评论我,满目全都是问我何时完结,嗯,我就是不回答,你说完结就完结了,坏笑。咬我咬我啊,吐舌头!看什么看?下章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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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室 四
    轰隆轰隆,这头顶上不是打雷的声音,倒像是陡然从天际坠下了千万个冰果子,言拓缩在被窝里,这狭小而寂静的囚室,让外头的声音愈加让人脑仁疼,他喘了一口气,去到外面这样的冰雹天里跑一圈,恐怕会被砸得鼻青脸肿。
    囚室里很冷,好像前两天供暖的空调就出了问题,言拓开始怀疑,这个非法j□j他的人,就是要看着他死在这个小火柴盒里。他哈了几口气,搓了搓脚趾,外面这么大的响动,他听久了就觉得不安,进而也不想再阖眼,他站起来,为了取暖,开始在巴掌大的地方里原地兔子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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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窗外的冰雹砸得急躁,室内的景象是一片狼藉丛生。
    “舅舅,你别出来,回休息室去。”顾双城按住了要跟着她走出来的顾沉渊,“回去。”
    “哪个杀手这么有胆识,连全国商会也敢得罪。我今儿算是真开了眼,不行,我得瞧瞧他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顾沉渊一意孤行的要走进宴会厅,顾双城抬手让几个保镖过来,说:“顾市长喝多了,你们带他去休息室。”
    “哎?”顾沉渊被保镖们架进去,顾双城站在一群躲得躲、藏得藏、跑得跑、丢得丢的人里,她轻轻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只有子弹的味道,暂时好像还没闻见血腥味。
    “呜呜呜,啊啊,妈妈……”一个身穿小白裙的小女孩站在宴会厅的柱子旁,一个劲儿的哭着,她那位妈妈恐怕是被枪声吓跑了,她哭了这么久,也没看见她妈妈回来抱她。顾双城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陈思翰委员的三女儿,“别哭了,带你去找你妈妈。”
    麻溜的找了一圈,尽是躲在死角里的人们,大家似乎都怕死怕得要命,顾双城静静的望着他们的眼神……个个都跟这杀手是来索他们命一般,都是做了亏心事的眼神。终于找到了陈思翰,她把她的女儿归还后,陈思翰拉住她,小声哭腔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恐怖分子溜了进来,开枪是一个男的,那时候就站在我后面,吓死我了……”
    “您别害怕。他开完枪之后呢?有没有打中什么人。”
    “刚才太乱了,我只顾着找我的孩子,生怕她们……谢谢你……好像……好像……没有打中。”陈思翰抱紧三女儿,认真的想着刚才的情景,“太可怕了……我差点以为我的孩子们会没命……呜呜……”
    “您别害怕。这不是没有枪响了吗?可能那杀手已经离开了。”恐怖分子犯不着到这里溜达,陈思翰未免小题大做,这分明是一个穷途末路的杀手,敢在这样的场合开枪,那就摆明是不想活了,是怀着想和仇人同归于尽的心。
    顾双城站起来,她按下顾依然的号码,一声,两声,没人接,她又按下木云歌的号码,一声,两声,仍旧没人接。
    “你们别跟着我,去找我的母亲和木云歌女士,快。”顾双城心开始悬着了,一楼基本上宾客已经躲藏妥当,而二楼似乎还乱着,顾双城不知道顾依然和木云歌,以及那些老姐妹们都去了哪儿。
    剩下两个保镖跟着顾双城进了监控室,画面一调,全是雪花点,刚才开枪的人是作了功课而来,顾双城再次拨打了顾依然的号码,还是没人接?
    顾双城拨打了警察部的号码,很快就会有警察来现场了。这杀手也真是聪明的,知道今天穹顶会所作了清场,保安都在外围,关上门一正式开始宴会,那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我现在去二楼。给我在监控室里找一件防弹衣,真希望这杀手是来杀我的。否则,非得死人不可。”两个保镖给顾双城穿上防弹衣,刚才去找顾依然和木云歌的保镖们也回来了,报告道:“一楼全搜过了,没有。您的母亲和木云歌女士应该是上楼去了,楼上空间很大。”
    “我们分两组上去。悄悄的。”顾双城开始保镖们打手语,要不是她要求顾沉渊带一队保镖来,恐怕这会儿被枪声吓得无法还手了。
    两队开始从两个楼梯口缓慢向上,二楼还在乱着,哭骂声不断,被吓坏的大家全都跑来跑去,比楼下乱了不知道多少倍。
    “呜呜,妈妈我害怕……那个开枪的叔叔就在楼上……呜呜……妈妈,我们到楼下去找爸爸……呜呜……我们会不会死……”刚抬头一瞧,顾双城就看见一个短头发的小女孩缩在她老妈怀里哭天抢地,这孩子身子太肥,胆儿又太小,呜哩哇啦的胡乱说着话,瞧把顾双城乐的,一边看一边想着,幸亏她家小言战遇到什么事都镇定自若,要不然还不要了她的命。
    顾双城握着枪,那姿势和神情像足了一个正义使者,小女孩瞧见她,就不哭了,说:“警察姐姐,在里面,在里面。”顾双城纳闷的想着,我是邪恶的化身,怎么会像是警察呢?
    两队被误认为是警察的人马一上来,场面得到了缓慢而有效的控制,顾双城决定清场,她抽出四分之一的人来把这些哭哭啼啼的母亲和孩子都带下去,尽力疏散拥堵的人群,让她能下脚去深入到里面的各个咖啡单间。
    没过多久,下去了不少孩子,二楼逐渐安静下来,顾双城问一个还算镇定的少妇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开枪的人要打的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反正是追着那个人走了……”
    “其他人呢?”顾双城看向其他人,其中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小姑娘想破脑袋的说:“是你爸!”
    “……我爸?”顾双城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还是保镖在她耳边提醒道:“……是言齐。”
    “是么。”顾双城更乐了,不过面上作出担忧和惊讶的表情来,她立刻迫不及待的走到里头去。
    ——顾依然和木云歌紧紧的抱在一起,两人缩在咖啡间的柜子里,互相安慰着,顾依然觉得外头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她摸索着身上,竟发现手机在慌乱逃跑中掉了。
    “云歌,我得去找手机。”顾依然小声的说。
    “别动,外面危险。”木云歌说。
    “我得去找手机,给双城打电话,让她来救我们。”
    木云歌摇摇头,她觉得危险还没退去,顾依然安慰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安全,这里是个暗柜,就算有人进来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个柜子。”
    木云歌仍旧摇摇头,顾依然点点头,妥协道:“好吧……我不出去了。再等等,双城会来救我们的,我这女儿最不怕这个,随了她舅舅的x_i,ng子。”
    话刚落音,咖啡间的门就被撞开了——顾依然欣喜的以为是顾双城,透过一个装饰孔一瞧——竟然是狼狈的言齐?!
    他喘着粗气关上门,接着又推着沙发去堵住门口。做完这些之后,他又把屏风挪到正中间,遮住了那扇让他觉得随时可能会被撞开的门。
    言齐毛躁的使劲揉着头发,他张嘴就开骂,骂着骂着就泄气的坐在了地上,顾依然瞧了一会儿,木云歌也凑上去看了一眼,看见是言齐,心里一时百感交集,真是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瞧他的神色,像是在躲着什么人。还未来得及思索,木云歌就瞧见门被撞了一下。
    “嘭——”门每被撞一下,言齐就焦急的瑟缩一下,他抱着头,抱着身子,木云歌从来没见到他这么害怕过,顾依然凑上去一看就想着,这天降的杀手j□j不离十是来枪毙了他的,真是恶有恶报!总算是轮到他了。
    “……”眼看门就要被撞开了,木云歌心也跟着提上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言齐是欠了什么还不上的风流债吗?这可怎么办……
    “嘭——”言齐拿起花瓶砸到门上,喊道:“我可以赔你钱,我有的是钱!我家老爷子还给了我不少私产,真的,不骗你,言战和言忱都不知道!他们总想整死我,那是他们不自量力!你只要不杀我……”
    “嘭——嘭——嘭”连续三声剧烈的撞门声过后,一个男人走进来,他一脚踹翻了屏风,冰冷的枪口就这么对准了言齐的脑袋,他扣动扳机,那颗子弹就这么……
    “……啊……”言齐目眦尽裂的瞪大眼睛,他看着骇人的杀手,更紧紧的抱住了不知道从哪儿跳过来扑在他身上,就这么替他挡了子弹的木云歌!
    “啊!啊!啊!唔!噢!云歌!云歌!啊!!啊!”言齐发疯了一般的抱住木云歌,他的瞳孔里满是沸腾的泪水,那凶手似乎是被眼前这画面彻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他停顿了一下,正想补一枪给该死的言齐,顾双城就循着声响而来,她一枪打掉了凶手的枪,众保镖走上去压住了他,那凶手高喊道:“我要杀了言齐!你这个王八蛋!言齐,你不得好死!”
    顾双城捏住他的下巴一瞧,不是别人,是从前言齐派的首脑人物——言成栋。这真令人匪夷所思,这个人不是因为撞死言赋的那件案子而被判死刑了吗?顾双城算了算,是了,还没到枪决的日子,这家伙是越狱出来的,他的确该恨言齐,因为言齐为了平息当时言战的怒火,硬是拿言成栋作了替罪羊,原本罪不至死的,非得弄成了枪决。
    “噢,云歌,云歌,你怎么这么傻……呜呜……嗯嗯……”言齐哭得像个孩子,在此之前,顾双城发誓她从未见到这位生父哭得如此伤心,今天木云歌的衣服穿得有些厚,就在顾双城不明所以的时候,从她心脏部位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那好看的衣服,顾双城冷不丁的后退了一步,她哑然的望着木云歌……
    木云歌没有看言齐,也没有听言齐说的话,她看向顾双城,“孩子……你过来。”
    这时,顾依然也从暗柜里出来,顾双城瞧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也早已泪流满面,她跪在木云歌身旁,木云歌看了她一眼,她握住她的手,说:“你别哭,是我自愿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男人挡枪子儿……”
    顾双城握住她们两个人的手,“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木云歌缓缓点头,她无力的说:“我要回家,见式微……我想我女儿……”
    顾依然终是痛哭出声,她仇恨的看着言齐,一把就推开了这个窝囊的只知道痛哭的男人,而言齐连反抗都没有,只能窝在那儿哭。
    顾双城立刻跑出去,站在二楼喊道:“有医生在这里吗?这里有人中枪了,她快死了……求你出来……给她包扎一下……她要回去见她女儿最后一面……”顾双城捂住嘴巴,再也说不下去,一楼很快有三个医生走上来,保镖们从保安室拿来了急救箱,医生们有条不紊的开始给木云歌包扎,一切初步急救措施完成之后,一个医生摇头对顾双城说:“正中心脏,血是略止住了,但恐怕抢不过阎王,快些送这位夫人回家去见她女儿吧,否则,面儿也见不上了。”
    顾双城点头,警察赶到了,连现任的总警司罗天和也来了。
    而前任的总警司罗石磊的夫人汪碧筠则自告奋勇的要护着木云歌回言宅,她对顾双城说:“我学过医的,能在路上照顾着她一点,让我去吧。”
    顾依然身边的老姐妹们个个抹泪要跟着去,她们才刚刚相熟,都觉得木云歌这么做实在是……可女人都是傻的呀。
    最终,汪碧筠跟着去了,顾依然寸步不离的和木云歌说着话,生怕她一个沉睡就是死去了,言齐也嚷嚷着要跟着去,可木云歌说她只想和女儿说说话,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他。
    言齐追着车跑了一会儿便跌倒在泥浆里,漫天冰雹砸得他鼻青脸肿可是却痛不过他的心,最终是让人拉回宴会厅,有人埋怨言齐不该出现在酒会上,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多人吓死,还害死了他自己的前妻,也有人沉湎于对木云歌挡枪事件的无限悲痛里,还有人怀疑不是木云歌自己去挡枪的,是被言齐抓着挡上去的,因为言齐这样的花花公子哪里在乎女人的命,更因为当今世上能主动为不忠前夫挡枪的女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酒会负责人立刻致电到言齐家里,让人把这个鬼哭狼嚎的言二爷赶紧带回去,谁知道那头的新二夫人一听酒会上死人了,有人要杀言齐结果死了木云歌,她哪里还敢把这个灾星往家里领,立刻叫老妈子说她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这位新二夫人觉得自己真是先知,好一句“跟着言齐,我迟早就得万劫不复去了,双城小姐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的玩笑话是一语成谶了,这不,在她前头那一位二夫人这不就死了吗?
    老妈子也觉得新二夫人的乌鸦嘴真是说中了,她建议她道:“这时候正宅一定乱着,您要不要瞧瞧去,帮帮忙,拉拉感情?”
    “先是死了二叔公,后是没了继承人,现在又白死了一个木云歌,主心骨言战还是疯着的!我还和言家拉感情呢?最后一票我做完了,这就和言家断干净了!”新二夫人盘算道。
    ……一个人心惶惶的酒会就这么在言齐的鬼哭狼嚎里结束了惊魂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如果你们真的没什么好评论的呢,那我给你们以下几句话,你可以在评论的时候说哦
    1我恨半步猜,还不来更新!
    2我恨半步猜,还不揭晓谜团!
    3。我恨半步猜,写得太好,让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不想和女朋友亲热!
    等等……╮(╯_╰)╭留下个只言片语吧,读者们。
    正经点儿说,对于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我很乐于给你们解释,但是有时候想想,我的理解终究是我的理解,有时候靠自己思索和推敲出来的东西反而更有意思不是吗,我比较不想干扰每个读者的思路,那样就不好玩了。
    好了,鞠躬谢谢你们给我的额外惊喜,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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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囚室 五
    然而,言家正宅的哀魂之夜正随着那缓慢的车速一寸一寸启幕。
    这条回家的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漫长……木云歌的眼睛始终睁开着,她说话的声音很小,顾双城一直在副驾驶上指挥着车队,她拿着对讲机无数次喊着要动用武力把那些媒体车驱逐出去!顾依然的耳朵贴在木云歌的唇畔,隔着一层玻璃,顾双城很难听清楚这两位妈妈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顾双城难以置信的问对讲机那头的小贾,小贾沉声说:“我很抱歉,双城小姐,媒体车越来越多了。”
    自从撒债券之后,多少镜头就对准着言家,这回可算让他们找到了鲜r_ou_饽饽。
    “前面三条路都堵住了,而且这冰雹太大了,砸坏了沿途的大部分路灯,高速路,大桥上,基本已经限行了,这是要下大暴雪。”小贾头疼的捶着方向盘,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雪,明天天桥下面恐怕都有冻死的乞丐。
    也不知道是不是宴会上的方研之把消息放出去了,媒体们那边好像都以为是木云歌死了,顾双城连打了两个官媒的负责人电话,对方都是支支吾吾的说以为这位过气的二夫人是已经惨死了,到底是官媒,害怕这样再跟下去会遭诟病就不再跟这条新闻了,去了两个官媒,铺天盖地的其他媒体一拥而上的堵住了木云歌的生路,顾双城眼前看到的全是遮天蔽日的闪关灯和录像机,她这是第一次被媒体的洪流给卷入漩涡里,不由面露杀意。
    “顾小姐,这样不行的,你要让警察来开道。”汪碧筠建议道。
    “……前面有两个交警在开道。”司机也开始泄气。
    汪碧筠一下子就明白了,这罗天和带了一大队人马过来,只是为了看顾穹顶会所里的一群吓破胆的贵人,至于言家的事情,他确实是袖手旁观的,要是言战还拿大的时候,哪里会至于让眼前这么混乱?她心急的望着眼前,说:“要是我们石磊还是总警司,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小贾秘书联络好了正宅的老陈,又联络好了连、程、沈、陈四人,言家这边的护卫队一下子都赶了过来,可惜这冰雹天车子打滑的厉害,有人甚至又想起了上次言赋的事情,不由害怕这下要是顾双城有个万一……那……墙倒众人推啊,这是……
    言宅护卫队驱散了不少记者,但整个车队仍旧在黑腾腾的路上缓慢前行,到了岔路口,又被堵上了,这回不仅有记者,还有不少其他被滞留在高速路口的车辆,眼看就要走动了,有人敲开车窗,递给了顾双城一支电话,顾双城拿起来,就听见从那头传来了张欣宇的声音,她笑着说:“这场面可真够大的,你说这些人是不是都疯了,要去围观一个死人?”
    “你要做什么?”顾双城开始明白眼前这些连绵不绝的车,或许都是出自张欣宇之手。
    “啧啧,这些可和我没关系。不过……你要是想畅通无阻,接下来能一路顺顺当当的开回言宅啊,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帮你赶走这群苍蝇,只看……你敢不敢低头了。”张欣宇是开条件的口气,顾双城沉默了一下,她笑着挂了电话,那头的张欣宇坐在车内看戏,“哼!到这节骨眼上还敢挂我电话!”张欣宇气定神闲的想,想赶走这么多人,不动用黑道势力在短时间里是办不到的,谁都知道警察在真正混乱的时候压根是顶不了什么用,与其求教那些无用的警察,不如求教她这个姜家少n_a_ai。
    顾双城当然懂这些道理,但她决计不会去求张欣宇,她回头看着仍在不停诱使木云歌说话的顾依然,她今夜先是看着生父哭得涕泗横流,后是看着生母满目热泪的去握住从前情敌的手,她深吸一口气,不得不打电话给正在家里和小言战一块玩拼图的言式微。
    打过去电话是锦绣接的,顾双城两三句交代完了情况,锦绣就立刻把电话给了言式微,从电话里,顾双城能感觉到家中的温暖和静谧,此刻她也很想很想把木云歌最后见一面她的女儿。
    “怎么了,双城?是要回来了吗?我和姑正在玩拼图,姑和我耍赖呢,没我拼得快。”言式微看了一眼锦绣的眼色,立即察觉到不对劲儿,“顾双城,怎么回事?”
    “你妈妈中枪了,熬不过今晚,她要回去见你,她很想你,但我们被堵在了路上,我要求你现在……把电话给言战,我要和她说话。”顾双城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言式微立刻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锦绣连忙把电话捡起来放到言战耳边。
    顾双城知道,与其向张欣宇低头,更与其调用可能引发更大混乱的杰森、钟伯伦、欧阳凛和李炫的人力,不如抓住这最后一个机会——言战。
    她沉了一口气,一面看着ji,ng神头比刚才明显弱下去的木云歌,一面给小贾发去短信问:你觉得,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正常情况下的言战会说什么?小贾收到短信之后不明所以,他认真的想了又想,言战应该只会这么说——于是他便发了一个极短的短信给顾双城。
    顾双城盯着这条短信,觉得小贾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那就这么说吧。——这头的顾双城不说话,那头的言战仍坐在地上缓慢的收拾着拼图碎片,不过锦绣观察着,好像言战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她没有再收拾拼图碎片,好像难得的回神了,正在等待着电话那头顾双城说话。
    “我需要你,言战。”顾双城开口道,“我们被堵在了路上,木云歌就快不行了,如果你再不开口,我们唯一的希望也会变成绝望。我需要你,言战。没人能在这时候有这么大的能力去驱散这些人,他们包围了我们,我们要回家,木云歌要回家,她要见她的女儿,最后一面。言战,我需要你,开口,帮帮我。”
    顾双城说完,电话那头的锦绣就瞧见言战缓慢的站起来,原本吓得魂不附体的言式微猛地从锦绣怀里挣脱出来,她本能的跪倒在言战脚下,大声哭喊着:“姑~我求求你,救我妈妈!我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求你,救救我妈妈!姑~求你救我妈妈!”言式微几乎和言赋一样,从小到大捅了天大的娄子,或是遇上天大的麻烦,都会第一时间想着要去求言战这个姑姑,在这俩孩子眼里,言战能摆平一切,在他们俩的成长过程中,言战也确实一手为他们摆平了一切。
    她绝望的摇晃着言战,锦绣连忙拉住她,电话那头的顾双城也听见了言式微的哭声,她再次说:“言战,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
    隔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回应,顾双城就以为言战不会开口,她看着小贾发过来的短信,又拿来了扩音喇叭,她走下车,直接爬到了车队越野车的车顶,面对记者们疯狂的抓拍,她的眼睛也没眨一下,她最后对着手机说:“言战,你不要害怕,跟着我,认真的说这句话——我是言战,请大家立即让开,谢谢。很简单的一句话,你只要重复三遍就可以了。说出来,好不好?乖乖,我知道你可以。”
    众记者不晓得她站在那儿做什么,那些围观的人们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一溜排挡冰雹的黑伞就站在下面,顾双城深吸一口气,她拿起手机,对准了扩音喇叭,高高的举了起来,记者们又是一阵猛拍。
    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
    记者们更加不明所以,顾双城等到第三十秒的时候,她咬紧下唇把喇叭放下来——正在这时,喇叭里清晰的传来了言战的声音——
    “我是言战,请大家立即让开,谢谢。”
    ……
    “我是言战,请大家立即让开,谢谢。”
    ……
    “我是言战,请大家立即让开,谢谢。”
    一分四十秒过后,所有车都全部让道。
    九分三十秒之后,载着木云歌的这辆主车,在车队的护送下终于抵达了言宅。
    家里的男佣把这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抬进去的时候,言式微心疼,她不相信这是她的母亲!她吓得连连后退,这分明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怎么能这样气息微弱、神态痛苦,她就要……死了。
    “呜呜……妈妈……妈妈……”一进卧室,女佣们就立刻给木云歌调整好枕头的高度,言式微一步一步的从门口走到床边,整个人傻掉了一般,一步一落泪,到了床前,她就似是怕木云歌碎掉一般的伸出手去碰她的脸,一碰一颤抖。
    顾依然坐在另外一边,小心的扶着木云歌,汪碧筠和其他医护人员全都出去了,锦绣关上门,这室内只剩顾双城母女,还有呐呐的站在一旁房间角落里的言战。
    “妈妈……妈……不要离开我……”言式微哭着,木云歌也跟着流泪,言式微连忙擦干她的眼泪,“妈,你不要哭。”言式微抱着她的手,使劲儿的吻着她的手掌,木云歌看着她,虚弱的笑着说:“妈妈生你的时候,你就那么一点大,好怕你养不活……生下来了,又怕养不好你,你妈妈我一辈子是跟错了人,也教错了你……要不是你从小跟着言战多,我都不知道……你……现在会成什么样子……式微啊,妈妈要走了……再也照顾不了你了……”
    言式微呜咽着摇头,“不要不要,我要妈妈……唔唔……呜呜……”
    “好好做人……照顾你姑……还有家里,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别学你爸,一辈子糊涂,不爱惜家里人……”木云歌开始呼吸困难,血液开始沿着心脏的部位渗出来,言式微知道无力回天了,她大喊着:“妈妈,不要离开我!妈妈,我不要你走!我不让你走!妈妈……不要,不要……”她使劲儿的亲吻着木云歌的脸,像小时候那样和她的妈妈头倚着头说话,母女俩就这么遥遥相望,眼看就是要y阳两隔……
    顾双城忍住眼泪,她望向站在房间角落里的言战,只见言战似是在害怕什么,她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里,就这么用力的往墙角里挤。
    木云歌快不行了,她伸出手,看向言战的方向,弥留之际又吩咐了言式微一句,“要好好照顾好你姑,要把她当成我孝敬……”
    “妈。。。妈妈。。。。”言式微哽咽不语,她瞪大眼睛望着彻底闭上眼睛的木云歌,顾依然抱紧木云歌,似是要唤醒她的念着:“云歌、云歌、云歌、木云歌……”
    ☆、179囚室 终
    照往常的天气,冰雹砸上一阵也就完了,该下雪了吧?言拓竖起耳朵听着,他原地兔子跳了这么久,整个身子暖了,可这心反倒是越来越冷了,没来由的,这冰雹砸落的声响里好像夹杂着来自妹妹言战的哭声,而且越听越像……言拓深吸一口气,他跪在地上,仰着头抚住胸口道:“妈妈,你不能这样带走她,你不能……”他一开口,冰雹砸得更厉害,整个小囚室是吭噔吭噔响,他十分惧怕这些天反反复复的噩梦成真,因为这太像是一个凄风楚雨的离魂之夜……更如同是母亲迟春水的死讯传到他耳边的那一晚。
    “言战,言战?”顾双城顾不得哭得撕心裂肺的言式微了,她让锦绣和一干女佣们赶紧劝住她,她自己一个箭步就冲到缩在角落里的言战身旁,问:“言战,你哪里不舒服?告诉双城好不好?告诉我?”
    言战浑身颤抖的躲在角落里,她朦胧的泪眼就这么盯着睡在床上已经是失去生命的木云歌,她恐惧的指了指床的方向,顾双城闻着言战那急促的呼吸,和她……满眼的惊恐与悲伤,她立刻明了自己做了一个该死的错误的决定!她不该将她拉回这个满是死亡和杀戮的世界,她压根就没准备好。她连忙捂住言战的眼睛,在她耳边说:“言战,那不是你的妈妈,那不是你的妈妈,那不是……”
    言战用力的推开了顾双城,她哽咽的,傻傻的,无助的,甚至无限沧桑和忏悔的——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木云歌,顾双城太熟悉这个眼神了,尽管她从未见过言战露出这样的眼神——那是……只是一个小女孩渴望着母亲的眼神。
    “言战,那不是你的妈妈。”顾双城抱着言战,希望能借由苍白的拥抱来给言战被砸开的灵魂一点点慰藉和镇定,她知道这是徒劳的,她抱着的是言战,却觉得言战在她怀里一点一点的消逝……
    陈管家觉得言战那神色是情况不妙了,连忙叫来看门的瘸四过来,瘸四躲在门口看了一眼,叹气的对陈管家说:“……她这样,要我们老家的人说……肯定是活不长……魂不附体,r_ou_身能撑几天呢。”
    陈管家握住他的手,“这可不行,各种偏方、土方都用过了,一口气是续到了现在,怎么能……就是救不回来呢?”
    “是劫数。过不过得了,全凭她自己。三小姐八字好,人心善,平生都没做过坏事,佛祖会保佑她的。”瘸四不忍再看下去,转而去他自己下人房里念经去了。
    ——言战好似已经不再认识顾双城一般,她在她的怀抱里睁大眼睛,顾双城刚松开手要去给她擦眼泪,她就重重的推开了她,跑了——
    “言战,言战!”顾双城摔在一地的花瓶碎碴上,女佣连忙把她扶起来,顾双城变了音调的喊道:“都拦住她!不能让她跑出去!”
    楼下的男佣听见连忙关上前后门,把窗户也堵死了,等了一会儿,言战没有下楼,跟着她跑的女佣跑回来对顾双城说:“不好了,她把……她把自己锁在……锁在……”女佣说了一半,锦绣着急的说:“你倒是说呀。”
    “……言忱的书房里?”顾双城问。
    女佣点头,这家里如今是顾双城当家,谁都没胆子提言忱。
    顾双城心里一空,她后背和屁股上全扎着碎片,汪碧筠原本来跟着到言家是想见言战一面,这下见完了知道言战这头是毫无希望了,她走进来想帮顾双城清理背上的碎片,顾双城摆摆手,连忙飞奔到言忱的书房门口。
    把耳朵贴在门上,顾双城每呼吸一下,心脏就会跳动的愈发猛烈,她捂住嘴巴——那串名为【红樱】的血钻项链就是在言忱的书房找到的,如果时间推断都成立的话,那么言战的母亲迟春水应该就是死在言忱的书房里,死在言忱手里……她知道言战在想这些,她随着言战一起心如刀割。
    ——书房里头早已不是当日的光景,自从言赋死后,这里更是已经被顾双城废了,一件家具和一本书都没有,就是个空置的屋子。
    不过,言战记得,她什么都记得……她记得这里摆着什么,那里垂着什么,上面刻着什么,西边的角落里堆着什么,北边靠矮榻的地方长年累月的燃着什么……她痛苦的从房间的这头抚摸到那一头,好像把当年的所有物件都抚摸了一重,言战眼前的书房还是当日的书房。
    “他杀了她……他杀了她……”言战靠在墙角,低低的念着,转而一动,她又开始在眼前黑漆漆的、空落落的书房里搜寻起来,她“搬开”了柜子,“扔掉”了所有金融书籍,“打碎”了花瓶,“妈妈……妈妈……他把你放在哪儿了?妈妈……我来救你……”
    顾双城听不到里头有任何声响,越是空落,她就越是心慌,这时候锦绣已经叫女佣们把哭岔了气的言式微制住了,顾依然也神情萎顿的被搀扶着去休息去了,锦绣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女佣走过来,她捏着钥匙问顾双城道:“能开门吗?”
    “……”顾双城没了主意,生怕再次侵扰了言战,只会让她……她不说话,锦绣就明白了,安慰道:“好,我们不惊扰她,以免恶化了……”
    锦绣不知说什么好,刚才那情状着实吓人,连顾双城言战都不认了,她们这些人不想真再往枪口上撞。
    “我去窗口看看,你们别闹出大动静。”顾双城说。
    女佣们立刻说:“我们都套上雨衣了,让我们去吧?”
    顾双城摇头,“我怕她见到别人……还是我去。”顾双城从女佣那里要了件雨衣,她从中廊的落地窗翻到阳台上,开始往书房的窗口爬去。
    锦绣急中生智,让几个男佣去顶楼,她把言战的登山装置找出来,让男佣们把绳索放下去,锦绣站在楼顶,朝下一看,书房的灯好像也没有开,她又找来手电筒系在绳子上给顾双城放下去,顾双城爬到书房的窗台,拽着绳子来回荡悠了好几下才勉强抵住窗台站好。
    ——书房里一片漆黑,乍一看根本不像是有人在里面,顾双城一面承受着铺天盖地的冰雹弹,一面犹豫而又小心的打开手电筒。
    一束微弱的而笔直的光线照进去,顾双城看见了正跪在地上,努力看着地板的言战,她立刻心一揪。
    ……这像是一出被封存在玻璃笼子里的默剧。
    表演者就是那个在笼子舞台里寻找自己早已经去世了的母亲的小言战,刚开始,你可能不知道她一会儿蹲在地上,一会儿跳起来拿开空气,一会儿转身抄起空气砸空气是在干什么,但是看了一会儿你就仿佛能看见那些并不存在的柜子、花瓶、高尔夫球杆等等,即便是专业级的无实物表演艺术家也不能表现的如此到位,到位到你就看看这些动作、看看她脸上的神情,就能明白她在做什么。
    观看者就是那个在笼子舞台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生挚爱的顾双城,刚开始,她静静被悬挂在那儿,好像是从黑暗里忽然抓住罪恶的绳索从地狱底部荡过来的一个索命弑者,她的眸子全是着火的杀念,她的怒火几乎穿破了这层玻璃,把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言忱烧得尸骨无存,但是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过后,那挡也挡不住的爱意从她眼里轰得涌出来,那些眼泪在她细长的眸子里深深的涌动着,她爱这个女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几乎也是一刹那间,发自心底的爱意流了出来,顾双城压抑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哭,她是唯一的观看者,她要好好看完这无人欣赏的表演。
    ——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妈妈,没有妈妈……言战开始生气的在笼子舞台里大吼大叫,她抬手“砸碎”了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一切的一切。
    “砸碎”了之后,她就这么一个人站在一片“狼藉”里,顾双城看着她一动不动的背影,她自己也擦干眼泪,正准备轻轻的敲窗唤她,言战忽然像是“推开”了什么。
    “……”“他”来了,顾双城收回了手,言战进卧室就是要和言忱这个叫了这么多年的大哥一决生死——顾双城凝望着一个人孤独的站在一个空无一人的笼子里,和一个只在记忆里存在的言忱,一、决、生、死。
    泪眼朦胧的言战就这么盯着眼前清晰如昨的“言忱”,她再次泣不成声的反问起来,反反复复的问着:“她是我妈妈,我妈妈。她是我妈妈,那是我妈妈……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妹妹!那是我妈妈!我妈妈……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呜唔……你杀了她……她是我妈妈……她是我妈妈……”
    顾双城什么也听不见,但她也知道言战嘴里到底在说什么。
    “她是我妈妈。也是你妈妈……我们是兄妹,难道一切都是……你的……”言战反复的摇头点头,她在不停的否定和肯定里泪流满面,最后她转过身,大步走到“书架”旁的一个“装饰盒”里,抽出了一把“手枪”,“子弹上膛”,她立刻指着“言忱”的头。
    顾双城看到了一如当日……在那冰冷的皇陵禁区墓x,ue里,在得知一切之后,言战拿枪指着误被她当成言忱的言赋,那情景仍旧历历在目……言战忽然安静下来,她就这么举着枪,对着“微笑着的言忱”,顾双城这时候轻轻的敲了一下窗户。
    于是,这场默剧终究被观看者的敲窗声破坏了。
    没多久,言战丢开了枪,她转过身,向窗户这边走过来,顾双城望着她,她真想一脚踹破这玻璃进去抱住她,可又怕伤着她,只能这么望着。
    言战走到窗边,她忽然弯下腰,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小双城”,就悬在玻璃窗外的顾双城立刻痛哭出声,她记得她们一起在这个书房的窗边看过日出。
    “小双城”抬头冲她笑了,小言战高兴的亲了亲她的脸,她抱紧和“微笑着的言忱”一样并不存在的“小双城”,脸上忽然就露出高兴的笑容来,小言战指着远处的天际,笑着对“小双城”说:“我们现在还在鱼肚子里,你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你看,鱼嘴都张开让我们回去了,我带你回家,你快看……那里。”
    玻璃窗外的顾双城顺着言战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黑不见边际的夜空尽头,有两道白光般的闪电不停的交错,就如同是鲨鱼嘴张开一般。
    ☆、180悬命 一
    火山。
    近在咫尺的活火山开始颤动,黑色的大地在脚下裂出一道道沟壑,眼看着这火山就要喷发了!顾双城立刻睁开眼睛,她深吸一口气,眼前的卧室万分安静,根本就不像是梦中火山灰淹没她的末日景象。
    “言战,你在哪儿?”顾双城一骨碌坐起来,好不容易抱住言战让她在天亮之前闭上眼睛,这才睡了不到一小时,人呢?“你在哪儿,快告诉我。”
    一把推开洗手间的门。
    言战就这么站在镜前刷牙,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言战第一次自己主动来刷牙,平日里都是她牵着她的手来的。
    她刷得和平时一样,但看在顾双城眼里又完全不一样。她的目光是空洞而无限寂静的,好似还没睡醒,只是遵循着某种生物钟醒来而已,可她确实又醒了,动作上并不僵硬,她正要靠近去瞧她是不是在梦游,言战就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仅这一眼,顾双城心里就跟被千万根细针头扎了一遍似的,刻骨的生疼。
    “早安。”言战说。
    “……早安。”顾双城回答着,她挤了牙膏,和言战并排站着,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刷完了牙。
    昨夜的那场默剧似乎还在进行一般,顾双城觉得自己是隔着一层模模糊糊的玻璃瞧言战,她醒过来了,却再次给她自己的全身上下罩上了一层旁人无法靠近的远离,厚厚的一层远离。
    昨夜的言宅在一片哀痛和惶恐中度过,全宅上下的佣人都是等言战那头彻底消停了才睡下,又忙着木云歌尸身的处理,和接踵而来葬礼的相关事宜,所以早餐做得有些迟,言战和顾双城下楼的时候,早餐还没摆上。
    锦绣瞧见言战就跟见到鬼似的,要知道昨夜顾双城进房间里打横把她抱起来的时候,言战整个人脸色惨白,连呼吸都微弱了,这会儿又像是大活人一样的站在这里,锦绣不自然的退了一步,心里又是欣喜,又是害怕这是回光返照。
    “双城小姐,我去厨房端早餐过来。”锦绣望了一眼言战,言战也望了一眼她,锦绣没来由的就后背一冷,她既欣喜于言战好像是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又恐惧于她的眼神不知道比从前冷酷了多少倍,就在她揣度着要对言战说些什么时候,言战开口道:“谢谢。”
    这声谢谢,让锦绣不知进退了,她拿眼瞧了一下顾双城,顾双城叹了口气,“你去拿早餐过来吧,别理她。”顾双城自然知道言战如今这通身的气息,再加上她多年至高无上的狠戾,是多么让其他人心生胆怯。
    锦绣这才解了围,她推门出去,外头一片银装素裹,后半夜的大雪已经盖满了地面,还在下雪,宅内也没人要出门,所以也就没人扫雪,难得看这么齐整的雪景,顾双城多看了两眼,言战则视而不见的坐到饭桌前。
    “饭桌换了。”言战说。
    这饭桌换了很久很久了,言战这时候才发现?顾双城点头,说:“是换了,原来那个犄角被碰坏了。”
    言战点头,睨着顾双城,说:“你护着锦绣,叫她别理我。”
    这不是质问的语气,只是言战固有的陈述语气,但还是让听者觉得是质问和吃醋,顾双城以为言战不喜,就说:“你喜欢她理你?这可不行,你只能喜欢我理你。”
    言战无话,顾双城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冷吗?要不要再添一件衣服?”
    言战摇头,她转过头去瞧外面纷纷扬扬的落雪,眼神一如刚才,直觉告诉顾双城,言战今天会做点什么事情,只要让她找到岔子。
    锦绣端着早餐进来,顾双城走过去把早餐端过来,又使了眼色让锦绣不用伺候,她亲自把早餐端到言战眼前,言战又说:“你还是心疼锦绣,不让她伺候我。”
    “你喜欢她伺候你?这我可不能同意,你只能喜欢我伺候你。来,我喂你喝点粥?”勺子里是温软香滑的石斑鱼粥,顾双城将勺子抵在言战嘴边,言战侧过头,不想喝一口。
    “那你自己喝?”顾双城轻声问。
    言战不答话,顾双城又凑上前去喂她,言战“啪”的一声打掉了勺子和粥碗,这是玉勺和玉碗,一下子就碎了一地,顾双城瞧着一地残片,可惜之余,心头冒出了那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刚醒来就摔碗,真是一只不乖的小言战。
    “不吃就算了。陪我吃,好不好?”顾双城一把将言战抱过来,硬是将她按坐在她腿上,她记得小时候她不吃早饭的时候,言战就会将她抱在怀里,然后左哄着右哄着的给她喂东西吃。这下倒过头,她也要试试这法子。
    言战左闪右避,不停的侧头侧头再侧头,就是半口也不吃,最终,顾双城佯装着放弃,她自己埋头喝了一碗粥,喝到最后一口的时候,她猛地扎住言战的腰,按住言战,嘴对嘴的给她灌进去,这一吻太过迅雷不及掩耳,言战挣扎着也没逃过这一次强硬的喂食,她的手扑腾着打翻了热饮、煎蛋、三明治,顾双城顺势喂进去之后就是用唇堵住她的嘴巴,还慢慢顺着她的肠胃抚摸她的腹部,良久……这一口是真真喂了进去。
    顾双城退出了言战的口腔,她又不自禁的摸了摸言战的脸蛋,“乖。”
    言战抬手摔掉了顾双城喝粥的玉碗,她一瞬也不顺的盯着顾双城,顾双城只是笑,“好了,吃完这一口就算是吃了早餐,不会让你再吃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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