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腔滑调的,你究竟是不是真的头痛?”
“是啊,我是真的头痛,但还没忘了哄你开心,如果你睡在我身边,让我抱着你睡,我就不痛了。”
靳以轩脸上一副坏笑的表情,睡在床榻上,指了指自己身旁空空的位置,对她调侃道。
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几分捉弄,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仅是觉得看到她红了脸的模样,心里十分欣慰。
曾经,他总被她调侃,每次看到他脸红的模样,她总是止不住的笑。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取笑她了,而她不自知。
“那你就痛着吧。”
反正也不是她痛,这么死皮赖脸的要求,她可不吃这一套。
“苏澈~苏澈~你就忍心我一直痛着吗?是真的痛。”
“忍心。看你还有精力厚着脸皮取笑我,也痛不到哪儿去吧。”
靳以轩孩子气的在她面前撒娇,苏澈忍着要和他翻脸的冲动。
看在他也曾好好照顾过她的份上,今夜,她就好好陪着他,照顾他。
但是,睡在他身侧,不可能。
她俨然不知,自己睡梦中被这个脸皮颇厚的老妖怪抱过多少次。
“在你面前,我的脸皮还薄的话,怎么还能指望着自己有这一点点出息能讨好你?”
“你是在讨好我吗?”
苏澈觉得靳以轩一定对讨好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我不会,那换你来教教我吧,你年龄虽小,但一定会是个好老师,把我教得青出于蓝胜于蓝,我看好你,快来讨好我吧。”
靳以轩依旧坏笑着,主动将她抱在怀里,嘴上依旧不饶人。
苏澈恍然大悟,这绕来绕去的,她还是跳进了他的圈套。
他知道她会这么说,所以才故意诱导她的。
“你很优秀……”
“你的心上人,不可能不优秀,不然,你早把我从你心上踹出去了不是?”
“你踹个给我瞧瞧?”
“舍不得。”
靳以轩轻笑了一声,收紧了怀抱。
苏澈对这个怀抱并不陌生,从小到大,他不知抱过她多少次。
她也一直以为那是来自亲人的呵护。
无论在任何时候,总有一个臂膀能让她依靠。
总有一个人能倾听她的所有喜怒哀乐。
总有一个人,在她每次跌倒时,向她伸出手,将她拉起来,告诉她,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吃一堑长一智。
可是,现在那种感觉荡然无存,如今,得知他的身份,她才明白,从小到大,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占她便宜的。
“靳以轩。”
“嗯?”靳以轩头痛欲裂,轻轻呢喃道。
“如果,我俩交换身份和地位,如果你是我,我是你,我根本做不到你能为我做到的一切。谢谢有你在我身边,以任何身份,任何方式,包容我,照顾我,你真的很好,好到令我惭愧。”
苏澈由衷的说道。
她轻捋着肩头垂下的一缕发丝,沉浸在他曾对她说过的那一段经历中,那是他的回忆,那是他的经历。
所有的细节都影响着他的情绪,导致他独自面对如今的结果。
换个角度,交换角色,她无法淡然自若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轮回转世,甚至亲手递给他一碗孟婆汤,让他在她面前将前尘往事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她无法做到独自承受孤苦之后,又在芸芸众生中找到他,守护他的成长,那是崩溃的,绝望的。
但在记忆中,他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那番绝望。
即使她年少懵懂无知,他也不曾让她知晓一星半点,两所有得感受隐藏在心底,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也对,他这样的人物,本就是像苍天大树遮挡烈阳般,庇护树下之人乘凉,对魔界,对情感,他都尽力而为。
他曾想让她理解他那段回忆中的所有感受,但她只当是故事,听听而已,并告诫他不要旧事重提。
即使身份地位再高,他问仅仅有一颗心,也会痛,也会累,地位高,但不代表她必须扛着一切感受。
“现在,不用你说,我都可以理解你的心境了,你做得很好。我不该要求你不要在我面前旧事重提,只有在心怀期待的人面前,才会提起旧事。”
靳以轩十分欣慰,心中激动不已,这么多年的等待和付出没有付诸流水。
她懂了。
她真的懂了。
“我希望你懂那些感受,又不希望你懂太多,深刻到骨子里的辛酸,我承受得住,而你没有必要承受。”
“哪儿有什么必不必要的,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抛。”
苏澈一言惊醒梦中人,对于情感的悟性,她的确比他高很多,是个好老师。
苏澈离开的时候,靳以轩已经睡着了,像个凡人似的睡着了。
魔医让他服了药,他告诉她感觉好些了,闭上眼睛就沉沉睡去。
她从未见过她如此疲累的模样,辗转找到楚洛尘,希望知晓靳以轩最近到底怎么了。
回到醉堂春时,她脑海里还在想着这事儿。
自己本酒不该在楚洛尘身上抱有希望,别想从他口中得知有关于靳以轩的秘密。
楚洛尘和靳以轩交情甚好,靳以轩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楚洛尘怎么回轻易告知于她。
总会有办法的。她绞尽脑汁得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楚洛尘开口。
她独自待在醉堂春中,寻找着此处留下的有关于她和靳以轩之间的痕迹。
虽然在这儿住过一段时间,但t一直当自己是个客人,从没动过柜子里的东西。
此时,将二楼房中的每个柜子一一打开查看,才发现里面都是金银珠宝,还有许多套火红的嫁衣。
每套嫁衣的做工十分精致,任凭哪一个即将出嫁的姑娘看了之后都会爱不释手,数量很多,款式也很多,选择起来还挺困难的。
放在醉堂春里的东西,应该就是她前世的东西,这些嫁衣和金银珠宝都为她所有,大概是她前世为了成亲准备的。
也或许是靳以轩为她准备的。
她这么猜想着,主动拿起一套套嫁衣,轮流试了试。
虽然总有种莫名其妙的盗取他人之物的感觉,但她控制不住的想看看自己穿嫁衣的模样。
镜前,她梳妆描眉,将金色发钗插进发髻里,一半青丝挽作髻,一半垂在身后,长长的金色流苏垂在黑发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面上笑若春风,成为新娘,竟然是这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