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时将沈殷当成了伤害小狐狸的人,妖王与阮姜脸上明晃晃地写着要他死的意思。经过阮软一番解释,他们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瞬间春风和煦。
就连莫名迁怒的阮姜,此刻对沈殷的印象也是好到了极致。感谢他照顾了小狐狸这么长时间,还为小狐狸挡了一劫。
突然成为了妖族的大恩人,沈殷简直哭笑不得。这小狐狸大概是怕妖王对自己心有芥蒂,将事情夸大了说,好让妖王感念他的一份情义。不得不说,这确实方便了他的行事。
迎上妖王眯着眼打量的目光,沈殷不卑不亢,挺直了脊背大大方方站着。他的身份或许可以瞒过别人,但以妖王数万年的修为,怎么会看不穿他是蛟龙呢?
既是瞒不过,也是不想瞒着。毕竟他若想跟小狐狸在一起,坦白身份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暴露也好,就看妖王的抉择了。揭穿他是蛟龙,或者当作不知情。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会儿,彼此默默移开了视线。妖王看着自己傻头傻脑就差跟这条蛟龙拜把子的蠢儿子,又瞧了瞧一脸天真不知事的小狐狸,心中叹了口气。
他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向沈殷道过谢,客气地说了句欢迎他到妖界王宫来玩,就打算带着小公主回家了。
万没想到小狐狸将他这句客气的场面话当了真,当即就满脸喜色的要拉着那个男人跟他们一起走。妖王心里咯噔一下,然而面上还是和蔼可亲的:“想必这位小友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方便跟着我们回妖界?”
“沈殷孑然一身,若有机会到妖界走一趟,自是求之不得。”掸了掸素雅的衣袍,面容俊美的男人眼眸含笑,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妖王无话可说。
沈殷如愿以偿地跟着阮软回了妖界,以贵客的身份居住于王宫。众妖晓得小公主被找回来了,着实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跟着他们小公主一道回来的那个男人充满了好奇。
小公主没有往妖界带回来过谁,那个男人是第一人。据看到的小妖说,小公主待他极好,允许他摸自己漂亮的尾巴。有些时候,小公主还会变回原形窝在那人的怀里,呜咽着让他梳毛毛。
妖界的其他妖那叫一个羡慕,恨不能取而代之。忽地他们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小公主长大了,似乎也到了择夫婿的年纪。两人如此亲密,那人莫不是小公主自己找的郎君?
众妖怎么想的,不晓得王室是否知情,但反正阮姜是肯定什么都不知道的。自与沈殷接触后,阮姜发现他懂的东西很多。为人谦逊有礼却又不死板,意外的合自己胃口。
最关键的是,长得好看。
阮姜简直相见恨晚,有了空闲就逮着沈殷把酒言欢,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已经单方面宣布沈殷是自己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至于那六个除了吃饭、睡觉,动不动就打弟弟的亲哥哥,阮姜觉得还是不要得好。然而一段时间没受到来自亲哥的暴打,他又怀念得很。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受虐体质的阮姜心中郁结,拎着酒壶找他的新晋好兄弟沈殷喝酒去了。
被缠了一上午的沈殷心不在焉的,指节频繁地敲打在桌面。他感觉选择与小狐狸的哥哥们交好,进而各个击破、抱得狐狸归的决定并不明智。其实这个计策是好的,只是他错估了阮软那几个哥哥的属性。
小狐狸的大哥温润如玉,最拿手的绝技却是拈花一笑。沈殷至今都忘不了初次与这位接触,走到一花团锦簇的景致时,他忽地手指捻花回头冲自己笑的场面。
这巨大的冲击使得沈殷当场就沉默了。后来他才知道,这是所谓的顿悟的表现。在王宫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回,他刚巧撞见了而已。
小狐狸的二哥爱吃鱼,但只吃自己捕的鱼。于是在湍急的溪流中,总会看到一只迎水而上的狐狸身手矫健地扎猛子,嘴里叼着几条胖头鱼。
小狐狸的三哥就更有意思了,分明是个眉眼清秀的大男人,偏生爱穿纱裙。身着女装的模样,与那狐族一枝花的称号颇为相衬。
至于四哥、五哥、六哥因有事外出,沈殷暂时没见着。但就目前看来,话痨的阮姜还算是正常的。尽管这样,他也受不住日日的叨扰啊。
今儿那藤妖又来寻小狐狸了,自己没跟着总觉得不踏实。见阮姜大有畅谈的准备,沈殷抿唇笑了笑,状似无意提了一嘴:“小公主跟那绿茴出去了那么久,也不知去哪儿玩了?”
听到一个名字,阮姜耳朵动了动。这绿茴他有印象,是藤妖一族的小少年。狐族与藤妖族关系尚好,在妹妹很小的时候,这绿茴就时常出入王宫做玩伴。听父君与母后的意思,似乎挺中意他的。
但阮姜却是不大与他合得来。只因这绿茴太内向了,一紧张说话就磕磕巴巴的,每回见着他们家的小公主就羞赧不已。没有一点刚阳之气,性子与小姑娘差不多。
这样的妖才配不上他阮姜的妹妹呢。阮姜嗒一声将酒杯置于桌上,挽起袖子就要去把小狐狸捉回来。
小狐狸现在正值青春妙龄,又没经历过情爱,最是容易受骗的年纪。若经常与男妖在一起玩儿,到时候被拐走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阮姜一刻都不乐意等了,风风火火就欲走。沈殷嘴角噙上淡笑,甩了袖子与阮姜走一趟。
此刻的阮软与绿茴正在空旷的地方放风筝。知晓小公主喜爱一些小玩意儿,绿茴专门学了做风筝的手艺,拿着亲手做的蝴蝶风筝才去了王宫。小公主果然喜欢,圆啾啾的杏眼亮晶晶的。
小公主笑起来可真漂亮,双颊还有浅浅的梨涡,好想伸出手指戳一下。并且小公主的真身也好看,圆乎乎、毛茸茸的。试问谁会不喜欢矜贵可爱的小狐狸呢?
光是看着绿茴就入了迷,直勾勾盯着少女的侧脸。难得大胆一回想要凑过身去,却是被及时赶到的阮姜阻止了。
“住嘴,绿茴!”看到这藤妖居然想偷亲自己的妹妹,阮姜当场就炸了毛。忍了又忍,才没亮出尖利的爪子往他脸上招呼,但被气得不轻。
还好没亲到,不然他一定要下死手的。阮姜气呼呼地大步跨过去,一下子将小狐狸挡在自己身后,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藤妖。
唯一一次想做坏事就被抓到了,对方还是小公主的哥哥。绿茴瞬间涨红了脸,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既是羞涩的,也是被阮姜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的。
“怎么了?”看到七哥与沈殷忽然出现,阮软神色茫然,不明白他们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他!”阮姜指着耷拉着脑袋的绿茴,偷亲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一只纯洁到连小手都没牵过的狐狸,此时羞耻得面红耳赤,对自己的妹妹下了死命令:“以后不许再见这小藤妖了!”
全然不顾绿茴震惊、伤心的眼神,阮姜拎着他的衣服后领,将人拖走去找藤妖一族评理去了。临走前把自个儿妹妹托付给了好兄弟,让他帮着照料一会儿。
不仅没意见,沈殷还偷着乐。让他放心地走,小狐狸就交给他了。
满头雾水地瞧着七哥将绿茴拎走了,阮软登时苦巴巴地皱着小脸:“这绿茴走了,风筝怎么办呀?我不会放的。”
“我会。”沈殷上前两步握住风筝的线轴,拉扯几下后,真的越飞越高了。对上小狐狸黑亮的眼眸,他微勾了唇:“想学吗?”
“嗯。”阮软点了点头,期待地将跟前的男人盯着。头顶的小耳朵也适时地冒了出来,轻轻抖动着。
眸子瞬间变得幽深,沈殷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将线轴交到少女的手上。本来可以站在旁边帮着拉线的,偏要选了最占便宜的那种方式。绕到小狐狸身后,将她整个拥在怀里。
玩得高兴的阮软一点也没觉得两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妥。在山中那段时间,沈殷也经常抱着她,久而久之都习惯了。
“再飞高一点!”手中的线越放越长,风筝也越飞越高,站地上就只看得见一个大概的轮廓。
少女笑得很开怀,大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然而忽地噤了声,手上一松,线轴被飞高的风筝带跑了。
双眸泛起水波的小狐狸来不及去追,就软了身子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待缓了缓神才转过身,目光充满了谴责:“你,你怎么能咬我的耳朵!”
酥酥麻麻的,真的好难受啊。
“我错了。”被谴责的男人毫无诚意地认了错,笑着提议:“要不你咬回来?”
当真以为自己不敢吗?天真的小狐狸轻易地就跳进了设好的圈套之中,按着男人的肩膀将其猛扑在地上,故作凶恶地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大概觉得不够解气,还想再次下嘴。
“你们在做什么?”说话的声线都在颤抖,目睹这一幕的阮姜如遭雷击,整只狐狸都不好了。
好不容易将绿茴踢走,这一回来就受到这么大的刺激,阮姜觉得自己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若是沈殷轻薄他妹妹,他早就上去揍人了。可是,小狐狸是在上面的那个啊!
他天真无邪的妹妹居然如此粗暴地摁着一个男人猛亲,全然丢弃了作为一只小狐狸的矜持。看他沈兄蹙着眉头的模样,分明就是被强迫的。
妖族的小公主光天化日之下竟强迫良家公子做这种事,阮姜想想头都开始晕了。偏偏这是他家的小宝贝,打不得、说不得,就只能委屈他沈兄了。
看到自己的七哥来了,阮软脸皮再厚此刻也有点不好意思,赶忙从沈殷身上爬起来。跑开前,还一脚踹在了男人的小腿上。
冷嘶一声,沈殷慢吞吞站起身,将身上沾到的杂草拂掉。迎上阮姜复杂的眼神也是毫不退避,反而自然地笑了笑。
阮姜心中更加愧疚了。走过去拍了拍沈殷的肩膀,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只挤出一句:“想开点。”
酝酿着摊牌的沈殷:“?”
联想到刚才的情形,不过片刻,沈殷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小狐狸的七哥不但话痨,脑回路还挺清奇的。淡笑着也没解释,他回了一个字:“嗯。”
被强迫做了那种事还能如此淡定,真不愧是他阮姜认同的兄弟,这心胸就是豁达。为沈殷洒了一把同情泪的阮姜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得跟小狐狸好好谈一谈。
告诉她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这个机会并没等到,妖族就热闹起来了。为贺妖王的寿辰,妖界迎来了许多的客人,也包括阮姜送去请柬的黑龙一族。
黑龙王的三子浮光也跟着来了。不仅来了,在寿宴散了后也没离开,说是想在妖族待一段时间。黑龙王当然没意见,这是未来女婿的备选人之一,妖王也乐见其成。
于是浮光便在王宫住了下来,还跟阮软越走越近,这也是阮姜想不通的地方。要说小狐狸最讨厌的人,黑龙浮光绝对算得上前三。这两人凑一块儿的画面,阮姜抠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会是什么样的。
不止阮姜,阮软也没弄明白这浮光到底想做什么。尽管三天两头地找她,但也不见得是想与她亲近。反倒旁敲侧击地打听狐族除了她,还有哪些适龄女子,分别有什么特征。
“除了你说的,狐族再没旁的女子了?”浮光不死心,还想再问。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阮软摇头,很确定道:“没了。”
狐族的女子本就少,正值妙龄的就更少了。这些天也说得差不多,阮软本是打算走的。可实在耐不住好奇,小声地问他:“你是要找什么人吗?”
迟疑片刻,浮光点头承认了。他是想找一个人,一个令他一见倾心的狐族美人。
妖王的寿宴,浮光是不想来的。父亲执意要求他来,他又不得不来。他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想他跟妖族的小公主见个面。若是可以借机培养一下感情,那就再好不过。
很久以前,浮光见过妖族的小公主。印象中是只憨憨的胖狐狸,人形倒是水灵、稚气,可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妖艳一点的,最好一眼就能够将他迷得晕头转向的那种。
寻了这几百年,在妖王寿宴的前两天,他在王宫见着了那个摄他心魂的明艳女子。身着红色纱裙,一头乌发随意飘散。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一双狭长的眸子暗含秋波。眼角缀了一滴泪痣,楚楚可怜而又风情动人。
连根头发丝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只需一眼,浮光就坠入了爱河。他以为这是王室的贵客,可在妖王的寿宴上却没见着。而之所以寿宴后想要留在妖界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找到这个人。
这种事情他不好明说,想着阮软也是狐族的,应该会有线索。这才经常找她,想要探听点情况。不成想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浮光垂头丧气,哀叹连连。
“……”发懵地听完浮光的描述,心中涌上的那股熟悉感怎么也压不住。咬着手指想了想,阮软蓦地睁大了眼睛。
这么飘逸妖艳的,整个妖界除了她的三哥哪还会有别人!尤其眼角那颗泪痣,简直是点睛之笔好吗?
她三哥平常也爱穿纱裙,特别钟爱野性的红色。阮软想浮光没在寿宴上瞧见他,是因为在这种重大场合,他会换回男装的。
难怪浮光找不到人呢,找的方向就错了,怎么可能有线索?
眼见着浮光这么伤感,小狐狸生了那么一丢丢的同情心。搅着手指思虑半晌,纠结着开口:“你真的那么想再见他一面?”
嚯的将埋着的脑袋抬起,浮光按捺不住激动,颤着声音问:“你能帮我找到她?”
“可以。”阮软的目光有些飘忽,拧了拧眉叮嘱:“我带你见他一面。不过,你要做好准备。”
显然浮光误解了小狐狸话里的意思。将自己打扮得如同开屏的花孔雀,在见面那天,还在腰间系了一个精致的香囊。
“你为何带我到三殿下的寝宫?”浮光跟在小狐狸身后神情疑惑,禁不住问出声。
这三殿下浮光没接触过,不过听说他居住在月华宫。因而在看到牌匾时,才会晓得自己是到了三殿下的地盘。
“你不是想见他么?”阮软带着人穿过蜿蜒的走廊,进到寝殿之中,果然她三哥穿着件里衣正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不待阮软开口,床榻上小憩的男人就睁开了眼。慢悠悠坐起身,带着笑意唤了声:“小狐狸。”
跟着才看到她身后的浮光,疑惑道:“这位是?”
浮光也是一脸迷茫。说好的带他去找美人,这带来见三殿下是什么意思?懵掉的脑子逐渐运转起来,忽地他不敢置信地偏头看向阮软,见对方眼里有了那么一丝同情。
又猛地去瞧床榻上坐着的三殿下,手指不受控地颤抖起来。那双狭长的眸子、风情万种的脸庞,与他要找的美人如出一辙。还有眼角那颗泪痣,浮光唰的面色惨白,呆愣在原地一刻钟都没动静。
就在阮软担心他是不是遭受打击太大,傻掉了的时候,双目无神的浮光动了。他先是咔咔昂了脖子,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紧接着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抹着眼泪转身,跌跌撞撞跑没影了。
“这是怎么了?”端坐于床榻上的三殿下很懵,招了招手让小狐狸过去挨着他一块儿坐。
知晓事情始末的阮软颠颠挪到她三哥身旁坐着,眨巴眨巴眼睛,晃动的小脚有一瞬间停顿,可怜道:“失恋了。”
“哦。那的确算得上一件伤心事。”云淡风轻的三殿下给小狐狸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拿出一盘子新鲜出炉的点心逗狐狸玩儿。
连夜跑回北海的浮光在寝殿关了好几天。没人知道他遭遇了什么,黑龙王夫妇都急坏了。
好在没多久浮光自己打开门出来了,神情安然祥和,似是看破红尘。还说要将自己的数万年时光都用在施云布雨上,佑北海百姓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黑龙王松了口气,为向来调皮顽劣的三子有此志向而高兴。他万没想到浮光一点没说笑,此后的千万年时光里当真沉浸于搞事业,将自己熬成了老光棍。为此,黑龙王的龙须都快愁白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浮光梨花带雨地从妖界离开,连声招呼都没打,妖王还挺纳闷的。但也没说什么,修书一封与北海就没再管了。
被浮光缠着的那些天,阮软都没什么机会见到沈殷。这隔了好些天不见,她发现这男人美得越发精致,眉宇间似有似无透着几分媚色,惹人垂涎。
小狐狸瞪圆了眼睛,瞧着白衣胜雪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每步都像是迈在了自己的心尖上。揪了揪衣服上垂下的流苏,脸颊微红的少女驻足等在原地,微扬了头与含笑的男人对视:“你来干嘛?”
“我想你了,软软。”沈殷凑到少女的身边,将拢在袖中的用竹草编成的小狐狸放到她的手心,放柔了声音问:“喜欢吗?”
“大胆!”面色通红的少女凶巴巴地呵斥:“谁准你叫我名字的?”
跟前的男人垂了睫羽,低着头沉默不语,有些委屈的样子。阮软顿时懊悔,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把手中半个巴掌大的小狐狸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荷包,少女扭扭捏捏地扯了男人的衣角,小声道:“你不是生气了?叫就叫了,大不了下次不凶你还不行?”
“没生气。”沈殷倾身在小狐狸的额头落下一吻,无奈解释:“我在想,你父君能不能接受一个入赘的女婿。”
“?”捂住刚才被亲了的额头,阮软好半晌品味过来,提高了声音:“你要娶我?”
恰巧将这句话尽收耳中的阮姜一个没稳住,将凉亭中的柱子抓出了一道爪痕。他缓慢地把视线转移到身旁的三哥身上,抖着唇问:“我是不是幻听了?”
“呵。”高贵冷艳的三殿下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嫌弃地瞅了自己这个蠢弟弟一眼,话语声幽幽:“你不是幻听,是眼瞎了。”
成天在他耳边说这沈殷如何好。现在看来确实是好胆量,眼皮子底下将他妹妹叼走了。
大受打击的阮姜脚下晃了晃,险些没站住。
他拿沈殷当亲兄弟,这厮竟然想做他妹夫?!
作者有话要说: 阮姜: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嘶吼)
阮软: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这瓜自己非要让我扭的。(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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