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偌大的军营,被夜色笼罩。
军营中的篝火,仿若地上的星星点点,袅袅升腾。
原本应该宁静的夜,此时却是呼吼声震天,充斥着紧张气息。
身处军营内的秦军将士,一个个神经紧绷,无一人敢于入眠。
看押在军营内的四十多万赵军俘虏,在饥饿的驱使下,呼吼声越来与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
似乎,他们随时可能发生暴乱!
“我们要吃的!给我们吃的!”
“秦狗!你们好歹毒!想饿死我们!”
“再不给吃的,我们就和你们拼了!”
“……”
呼吼声此起彼伏。
聚集在议事大帐内的秦军高阶将领,一个个神情紧张,双手握住佩刀的刀柄,作好随时冲出议事大帐,指挥麾下部队的准备。
“我听说,主帅已经启程前往咸阳,怎么又将我们召集起来了?”
“也许,主帅已经做出决断,不去咸阳,返回军营了。”
“你们说,主帅会有什么决断?
是放了四十多万赵军俘虏,还是将他们押回大秦做苦役?”
“……”
在众将领的议论声中,议事大帐的帐帘被掀开,一身战甲的白起,神情肃穆的踏入大帐。
在他的身后,是一脸高深莫测笑容的风清云。
他手持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鹅毛扇,跟在白起身后,进入大帐之内。
“拜见主帅!”
一众将领单膝跪地。
白起走到帅位案台之后,伸手示意道:“众将起身。”
“谢主帅。”
白起将秦昭王的锦书展开:“诸位请看,这就是君上派范睢送来的意旨。”
灯烛火光之下,只有秦昭王印章的空白锦书,展现众将领眼中。
“怎么会是空白的?
这不会是假的旨意吧?”
“君上印章不会有假,再者,范睢还没胆子假传君上旨意。”
“可是,这上面并未说,如何处置四十万赵军俘虏啊!”
“……”
阵阵议论声中,副帅王龁踏前一步,拱手说道:
“这旨意到底是何意,还请主帅明示。”
“这个……”
白起面露难色,看向站在他身侧的风清云。
“白起将军莫急,我来告诉诸位,这空白锦书是什么意思。”
风清云轻舞手中鹅毛扇,走到议事大帐中间。
“这位不是前几天出现过的仙人么?”
“真的是他!长平之战,就是这位仙人用‘千里追魂夺命枪’,击杀了赵括!”
“想不到我们还能再次见到仙人!”
“拜见仙人!”
众位将领再次单膝跪地。
风清云保持着笑容,轻舞手中鹅毛扇。
还别说,这扣思普类诸葛亮的装逼感,还不错!
“诸位起来吧。”
见众位将领起身,风清云用鹅毛扇指向白起手中锦书。
“诸位想知道你们君上的旨意,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白起放下锦书,伸手示意:“清云兄弟,你请问。”
“好。”
风清云将头轻点:“诸位可否回答我,军中余粮还能供给四十多万赵军俘虏几天食用?”
王龁抱拳回答道:“不瞒仙人,我军粮草已不够我大秦将士食用十天,哪里还有多余粮草供给这些俘虏。”
“那就是没有粮食供给俘虏咯。”
风清云看向白起,又问道:
“白起将军,你身为主帅,应该知道秦国之内,粮草存储有多少吧?”
白起眉头微皱,回应道:“长平之战耗时三年有余,我大秦已倾尽国力,耗尽国内存粮。”
“好,那我现在问第三个问题。”
风清云微微颔首,将在场众将扫视一遍:“诸位,我问你们,你们愿意放掉这四十多万赵军俘虏么?”
此话一出,王龁等人立即作出否定回答。
“这四十多万赵军俘虏,放回去就是四十多万敌军,他们绝对不能放回赵国。”
“对对!这些都是赵国的百战精锐,他们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不能放,绝不能放!”
“……”
众位将领越说越激动。
站在帅位的白起,却是低头陷入沉思。
似乎,他已从风清云的三个疑问中,找到了答案。
不敢确定的他,示意众人安静,而后向风清云询问道:
“清云兄弟,可否直接告知君上锦书,到底何意?”
风清云沉声说道:“你们君上的旨意,他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由你来说。”
白起面色一沉,已然明白秦昭王的意思。
在场众位将领依旧一脸懵,一个个看向风清云。
其中的王龁询问道:“仙人,恕我愚昧,我还是不懂这空白锦书是何意。”
风清云走到火盆边,将鹅毛扇丢了进去。
“装诸葛亮真累,不装了。”
鹅毛扇熊熊燃烧,火焰升腾之中,风清云转过身,面向一脸求知欲的众位将领。
“好了,我直接跟你们说清楚,你们军中无余粮,国内无余粮,你们就算想留着四十万赵军俘虏,让他们回秦国当苦力,你们也没粮食养着他们。
之前你们也说了,这四十多万赵军俘虏,绝对不能放回赵国去,那么,处理他们的办法,就只剩下一个。”
如此直白的话语,在场众位将领,再傻也能听明白了。
众位将领震惊了!震撼了!
“仙人,你是说,杀掉四十多万赵军俘虏?”
王龁双唇颤抖的说出这句话。
风清云摇头道:“别,我可没说出这样的话,就像你们的君上一样,他也没有说出这样的话。”
此话一出,王龁与在场众将领,终于明白,为何锦书上没有一个文字。
王龁看向白起,问道:“主帅,君上的旨意,真的是让我们杀掉所有赵军俘虏?”
白起低垂着脑袋,声音低沉的回应道:
“斩杀四十多万条人命,有违天道!君上不能下这样的旨意,也不敢下这样的旨意!君上也知道,这四十多万赵军俘虏,必须杀!”
说到此处,白起抬起头,仰天长叹道:
“君上这是在逼我下达这道命令啊!”
风清云看着白起落寞的样子,终于明白,白起的“人屠”之名,得之,实属无奈。
此次会议之后,四十多万条性命,必定命归黄泉!
战争就是如此,历史就是这样!
风清云就算于心不忍,也无意去改变历史。
“白起将军,你们的君上,知道这件事为难了你,所以,为了安抚你,他送给你一件礼物。”
风清云如此一说,白起面露困惑神情。
“清云兄弟,君上只让范睢送来一份锦书,嗯?
你的意思是,范睢私藏了君上送我的礼品?”
“不!”
风清云眼中利芒一闪:“范睢的人头,就是你们君上送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