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静谧点点头。
的确,间桐家是魔术世家,周遭会有结界。
灵体化的话被发现的几率虽然会更小,但是令对方察觉附近有异像的概率也会增加。
“很好,那么我们出发吧。”
……
早晨十点钟左右,荒川望带着自己的从者走在冬木市的街区。
虽然间桐宅邸是远离市区的豪宅区,不过从市区穿过却是更快的选择。
“御主,您觉得其他御主现在在干什么?”静谧问道。
“大概在搜集情报,或者是提升实力,构筑阵地,”荒川望耸耸肩,“反正不会像我们一样光明正大地逛街。”
“说得也对。”静谧不再出声。
两人从市区一直走到市区的边缘地带。
虽然全程低着头,带着兜帽。
但在日本,并没有人会去管这些,大家都是自顾自地走着。
前方的行人少了很多,居民楼和坂道多了起来。
不远处就是豪宅区了,那是冬木的有钱人家住的地方。
“御主,我感觉到了淡淡的魔力流动。”静谧突然出声。
“是结界吗?”荒川望有些疑惑。
如果说是结界,那么隐秘性也太差了。
“不,是这座城市下方的土地蕴含的灵脉所散发的魔力。”静谧说,“因为范围太广了,所以我能察觉到的魔力并不浓郁。”
“圣杯吗……?”荒川望喃喃道。
能够引发大规模的灵力波动,而且跟这片土地的灵脉有关……
那么答案毫无疑问就是圣杯。
静谧点点头:“没错,新的从者被召唤出来了,既然我感觉到了,那么其他英灵或许也察觉到了。”
“啊,看来这次的侦察任务我们可不能无功而返啊。”荒川望说,“至少要掌握那间宅邸的构造……必须要确保basaker是‘可控’的才行。”
“可控?”静谧对这个词语表示疑惑。
basaker是狂化的英灵,简直是没有理智的疯狂怪物。
除了basaker的御主之外,几乎没人能够操控它。
而且一旦basaker的御主用光了令咒,狂化的英灵就会彻底失控,要是在市区内引起了什么动乱,那么后果难以想象。
最糟的情况就是这场圣杯战争会被迫中止。
虽说按照原来的轨迹,basaker一定会被解决。
但是原本作为百貌哈桑的御主的言峰绮礼已经被解决了,也就是说从那一刻开始,这场圣杯战争的结局就已经由既定的事实转变成了未知的未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又说得清呢?
静谧:“说不定我可以彻底掌握那个宅邸的构造。“
荒川望:“有把握么?”
静谧摇摇头:“还不知道,因为得根据现场结界的强弱来判定,不过我想就凭现代魔术师们的技术,应该不算太难。”
“时间选在晚上如何?”
“可以。”静谧说道,毕竟白天的确不适合隐匿。
在快要进入富人区的时候,荒川望将自己背上的棒球袋拉出了一条小口。
上坡的道路很平坦,出了闹市区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
远处的群山带来风的叹息。
荒川望有些恍惚。
他的梦想大概就是这样。
能够在早晨或吃过晚饭的傍晚时分像这样悠闲地散散步,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
看起来很平常的梦想,有点废,没有一点雄心壮志。
然而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
就是这么一个卑微平凡的梦想,对于世界上的相当一部分人来说都是奢侈的。
——可他不是为了让自己一个人过上这种生活,才会来到这里跟素不相识的人展开厮杀的。
静谧突然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坂道上的风景。
荒川望随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棵生长在路边的树。
“真是匪夷所思,当初修建这条路的时候居然没有砍掉这棵树。”
“是么,”静谧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说不定那是埋葬在水泥下方的土里的种子长出来的呢。”
想象了那嫩芽钻破缝隙而出的模样,荒川望沉默了一会儿:“说得也是。“
树的下方有几个孩童正在玩耍,枫叶翻转着飘零。
即将落寂的干枯的树叶轻轻地洒在那些孩子们娇嫩的肌肤上。
孩子们则将这些落叶收集起来,一股脑地从公路的护栏处抛下。
看到了此情此景,荒川望突然问:“你喜欢生命吗?”
“生命吗?”静谧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
然后她得出了结论。
“生命,说不上讨厌,但也说不上喜欢,”她的声音缥缈悠远,“毕竟被我接触到的事物都会死呢,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鸟鱼走兽。”
“那我呢?”荒川望问,“假如我接触了你也会死吗?”
“即便是御主,也会因此而死的。”静谧说,“我即是浑然天成的毒物,皮肤,指甲,甚至体液……即便只是轻微的量,也会置人于死地,就连不是宝具级别的武装,只要我想,也能够被毒侵蚀掉。”
“我看不见得。”荒川望却在这个时候微笑,“你想啊,传说中的大英雄阿拉什,就不会被毒物所侵扰。”
“可您并不是大英雄阿拉什。”
静谧盯着荒川望,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御主的话语里有什么别的深意。
但她不能确认,也不会去确认。
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源于内心的恐惧和猜疑的缘故吧。
就在这个时候,稚嫩的惨叫声传来。
一名八九岁的孩子因为在过于靠在护栏上而不慎跌落。
荒川望和静谧几乎是同时奔跑。
荒川望牙关紧咬,这么长的距离,就算借助勾绳,到达的时候那孩子恐怕也头朝下摔死了。
但静谧的速度更为显著。
身为assassin职介的英灵,她的敏捷性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几乎是在眨眼的时间,化为轻盈黑影的她已经抓到了孩童的后颈,并在半空中将其扔了回去。
而荒川望自然就只能充当接住孩子的角色了。
“没事吧?”他摇晃着孩童,因为情况并不乐观。
孩子紧闭着双眼,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泛着白沫。
这并非过度的惊吓所致,而是某种其他的原因。
比如说……毒。
而另一边,快速返回的静谧失态地喊道:
“御主,请离开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