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庄一边远远地用神识看着广寒殿上的大戏,一边将枫叶公爵的家翻了个底朝天,但当然像枫叶公这样精明的人,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把柄。
不过,谢庄也不是来寻找证据的,他只是想看看在枫叶公爵的背后还有什么人。
毕竟他实在搞不懂枫叶公为什么要委托人炸掉月牙湾,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能达到什么目的?或者说这是一次献祭仪式?
“……”在将明面上的东西全部查看了一遍后,谢庄进入了枫水汀舍的暗房,也是枫叶公爵的密室。
这狭小的密室处在主卧和书房间的墙壁中,内部有些潮湿,墙角和天花板上布满了霉斑,靠左侧有一个大书架,右侧则堆放了四五个铁箱子,在房间正中,摆着桌椅和一个老式的转轮电话。
谢庄瞳孔微缩,走到了那转轮电话旁边,拿起了话筒,他注意到,在上方的听筒处,有新鲜的暗绿色的污渍,像是某种墨水溅到了话筒之上。
“这是……”
谢庄的神识解析着污渍的结构,确认它内里蕴含神秘残留的高维信息。
“有人通过电话,对枫叶公使用了能力?”谢庄的心中泛起猜测,炁的金光覆盖了整个电话,过往的信息杂乱具现,那断断续续的对话,已经可以确定,并不是有其他人借助了枫叶公的电话,而正是枫叶公,布置了这个委托,害死了那么多的人!
谢庄不禁又想到了那场爆炸所制造的惨剧,上千人死亡,二十多万人受伤,这其中还有那认真生活的李可,有码头上辛勤劳作的工人,他们有的结束了年轻的生命,有的失去了工作的能力。
想到这,怒火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像是暴风雨中的滔天大浪,谢庄的理性同时被这澎湃的愤怒冲击,进入了高速的思考。
“我找到根源了吗?枫叶公的动机无关紧要,但他的背后必然还有人指使,那个人会是珊瑚公爵吗?如果是,以新皇办事的方式,为什么不把关于这场爆炸案的证据也展示出来!但不是珊瑚公又会是谁?他隐藏的太深,甚至连电话里也没有留下一丁点信息!”
“不,不对,现在的问题是,我还要等待吗?那个新皇的能力相当隐秘,甚至连我的神识也看不透,如果在他的影响下,我能否战胜枫叶公,并逼问出这场爆炸的真凶?”
“我又是否应该现在去?这会有将超凡暴露于世人的风险,而且也容易让我成为众矢之的,那将是比泰蓝时还要糟糕的境况!”
谢庄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无数厚重的墙壁,看到了那广寒殿中处于人生巅峰的新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无论枫叶公是受到了谁的指示,或者听了谁的建议,炸港口可不是一件小事,那个提建议的人身份一定很高,不是公爵,就是公爵之上的皇帝……”谢庄联想到了那同样无比隐秘,但却操控着珊瑚公自杀的超凡力量,这新皇并不简单。
“汐皇吗,很有可能真的是他!但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王者要杀死自己的臣民,这么一想,这又相当不合逻辑,如果是为了某种祭祀,为什么那场爆炸之后,却又没有什么邪神现世呢?”
谢庄的双眸渐渐放空,他感受着体内那纯粹的愤怒,回想着那天的惨剧,还有自己的承诺,他有一千万个理由等待仪式结束,以更加苟的方法对枫叶公爵进行暗杀,对他入梦,找到真相。
但修真者,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是伸张正义的那个,为什么要畏首畏尾,为什么要暗中行事?为什么要怕什么引人注目?
他就是要在这亿万黎民的瞩目之下,求一个公正!求一个朗朗乾坤!
无论谁是幕后黑手,都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当然,要注意隐秘,只要电视里的人看不到超凡力量就好了!
想到这,这几天枯燥的推理活动积攒的郁气一扫而空,谢庄再次念头通达了起来,他潜入了镜像空间,趁着那摄像机给汐皇特写的时候,面带微笑地从虚空飘然落地,落在了殿下,落在了那帝国一众精英之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广寒殿里的所有人都惊了。
“来者何人!!!”
看着这光明正大用出超凡力量,还特意从天而降的谪仙人,鲸落主教和华沙公爵都下意识地挡在了新皇的面前,而知道谢庄身份的枫叶公和珠华公更是骇然,不知道谢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几个作为摄像的工作人员也没料到这一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移动着镜头把谢庄拍了进去,也没人阻止,因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谢庄的身上,这其中也包括了刚刚才侃侃而谈,获得了天下民心的新皇——汐丑。
“阁下是何人?”汐丑盯着谢庄,声音有几分不悦,“打扰登基受洗仪式,于大厅广众之下使用超凡力量,你可知罪?”
“我便是陈如!你就是新登基的大皇子吧,是不是叫汐丑来着?”谢庄语气平淡,但所说的话却毫无尊敬,听着像是来找茬的。
“大胆!”
“怎敢对汐皇不敬!”
“快给我跪下!”
……
不少贵族顿时嚷嚷了起来,甚至指着谢庄大骂,但在场的几位冠位使,却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敏锐的灵性足以发现谢庄的危险,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有着强者的气场,和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而这份神秘带来了强烈的压力。
汐丑也察觉到了压力,虽然不快,虽然不知道这陈如什么来头,但他也意识到,在这里打起来,对他并没有好处,还不如再拖延一下,让这陈如入套,接着借助人心愿力,将他斩杀!
“陈如先生,你又有何来意啊?”汐皇再次发话,询问道。
“我的来意?我的来意很简单,我觉得你刚刚办的这个案子有问题!”谢庄指着珊瑚公爵的尸体,铿锵有力地说道。
“有问题?嗤哈哈哈哈哈!”汐丑嗤笑着,笑声渐大,“陈如先生,我身为帝皇,办案向来突出一个公允,刚刚人证,物证俱全,珊瑚公爵也因为愧疚自杀身亡,这样的案子还能有什么问题?我说啊,陈如先生,莫要自误啊!”
汐丑再次动用了哲人皇冠,他身前的华沙公爵和鲸落主教顿时向前了一步,而在谢庄左右两侧的镇南公爵和枫叶公爵,也上前了一步,四人形成合围之势。
在这飞升者根本就不存在的世道,还有人能同时应对四个冠位使吗?
汐丑看着沉默不语的谢庄,心底发笑。
我就问你慌不慌,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