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卖了会关子,在我的催促下,姚九指干咳两声,解释道:“我派到临漳的人里,有个叫赵北平的,他以前是有名的眼爷,年轻时专门跑到穷乡僻壤去收物件,倒也积累了好大一笔身家,可是人一有钱就骄狂,年轻人更是如此,几次炫耀财就露了白,被地痞流氓敲诈的家财散尽不说,还落了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最后他到我这来做事,一直以来也算是忠心耿耿,所以这次我就把他派去了临漳,本来也就是看他为人可靠,想为你们预先埋下一枚棋子而已,却没想到他在一老农家里,发现了这个瓷罐。”
“老农家里?”我微微一愣,接着不免有些失望的道:“那岂不是和曹操墓没有多大的关联?”
姚九指摇了摇头,道:“赵北平和我说了,这个龙窑瓷来历不一般,不可能是那个老农祖上传下来的,最关键的是,当他问起那个老农瓷瓶的来历时,老农的反应却很可疑,所以他才把这件事上报给了我,让我去拿主意。”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问道:“九爷,那您打算怎么办?”
姚九指笑了笑,道:“回头等江夏回来,你们一起过去找那个赵北平,然后以买瓷瓶的名义,打探出那个老农究竟在隐瞒什么,总之我有一种感觉,也许那个老农就是打开曹操墓的钥匙。”
姚九指的决定我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想到曹操墓在正史中的记载,我不禁对他笑道:“九爷您心放宽就是,就算这条线索没用,但里也记载了,曹操死后灵柩运到邺城,葬在邺城的西门豹祠以西丘陵中。有了这条线索,其实寻找的范围就已经小很多了。”
姚九指冷笑一声,看着我反问道:“以曹操的性格,你感觉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的灵柩被一路运到陵中吗?”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道:“九爷,您的意思是?……”
姚九指摇了摇头,轻叹道:“就算史料记载的范围真有一个墓,但那个墓也只会是一个疑冢,曹操这个人,光凭他做过的一些事情就已经能判定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这样一个似枭似狐,似狼似虎的人,即便是死后的陵墓,除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外,也不会让更多人知道的。”
姚九指说完后,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其实除了我所说的那些外,曹操还曾对自己的后人说过,要时时登铜雀台,望吾西陵墓田。当时看到这的时候,我还非常欣喜,感觉自己知道了曹操墓的大致位置,但如今一想,里面的猫腻却实在是太多了。
以曹操那种狐狸性子,他会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日后陵墓要修建的位置吗?即便他说墓中不放金银,以绝了盗墓贼的念头,但也得有人信才行呀,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曹操在故布疑阵,修建一个疑冢,然后将世人的目光都转移过去,这样一来,自己的真墓就可瞒天过海销声匿迹,想到这,我简直要惊叫出声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曹操这个人未免也太贼了!
看到我的神情,姚九指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永远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大家都是人,而且别人是成了大事的人,永远要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如果一味想当然,最后只会在死人身上栽跟头。”
我沉沉的点了点头,其实我自己无数次告诉过我自己,不要小看古人,一本三十六计,条条都是精髓,大可化一国之事,小可解一家之忧,至今都有许多成就不凡的人,在古人的身上孜孜不倦的学习。
但即便如此,人也会被自己的潜意识所欺骗,像曹操墓的事情,其实只要但凡多去了解下曹操这个人的生平行事,就会发现这个人是条狐狸,也是头野枭,在十八路诸侯打倒董卓之后,迎驾无人问津的汉献帝,从而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赢得了大义,最后在皇位之间来回摇摆,却始终没有称帝,这样一个人,会是那种随意暴露自己陵墓位置的人吗?
见我面色沉重,姚九指脸色好看了不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道:“其实,你还可以再多想一想,曹操为了不让世人知道自己陵墓的位置,让陵上不设牌楼,不立祥兽,死时让数十支队伍同时出城以掩人耳目,他之所以这样做,为的不就是隐蔽吗?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能轻信他所说的话呢?”
我轻吸了口气,有些歉意的道:“我知道了九爷,这次是我太粗心了,以后一定谨慎思考,小心行事。”
姚九指点了点头,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失落的道:“我也就趁着现在赶紧再多教你一些东西了。”
说到这,姚九指戛然而止,我微微一愣,不禁小心翼翼的道:“九爷,您是怎么了?”
姚九指摆了摆手,笑道:“行了,没什么,只是我岁数也大了,陪不了你几年,等我走了,可就没人能教你这些东西了。”
我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因为姚九指的解释太牵强,他今年岁数大了是没错,可身体和精神还都很硬朗呢,别说几年了,我看再活个二十年都没有丝毫问题,怎么刚刚的语气就像是在托付后事一样呢?
难道姚九指也在瞒着我些什么东西?想到这,我心情有些失落,道:“九爷,您可得好好活着呀,现在我爷爷和老爷子都走了,您要是再走了,我在这洛阳可就真没个着落了。”
姚九指看了我一会,神情忽然变的有些哀伤,轻声道:“初三,有些路,你终究得学着自己去走,当初你爷爷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吗?”
我苦笑一声,感慨道:“是呀,这一路我有这么多人扶持,如今都感觉浑身疲惫,但我爷爷当年孤身一人来洛阳打拼,不知道他究竟该有多累呀……”
姚九指靠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浑身力气,他缓缓闭上了眼,喃喃道:“累,太累了,只是有些路,哭着,跪着,也得走下去,没得选,没得选……”
在书桌前站了许久,姚九指竟然一个人在椅子上睡着了,我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他的身上,看着这个神情有些憔悴的老人不禁有些心疼,我们在前方打拼,他坐镇洛阳看似轻松,但东西两城,各种人际打理全都得由他过手,其任务之繁杂,压在一个老人身上着实有些太残忍了。
姚九指的呼吸很轻缓,只是我看他的眉间忽然感觉有种让我心砰砰直跳的熟悉感,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摄手摄脚的退出书房,一个人回到了当铺。
到了当铺,我给江思越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告诉给他后,让他暂时不要告诉江夏,毕竟人家小两口出去度假,这个时候打扰别人太不合适了,待江思越一口答应下来,我才又给墨兰打了一个电话通知。
聊了几分钟,我挂掉电话又给金大发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只是电话那头却提示金大发手机关机了,我不禁眉头一皱心里感觉有些不舒服,要知道这几年来,金大发的手机可从没有关过机呀,按照他的话来说,他一关手机,耽误的业务就是一分钟几百万上下,可今天他怎么就一反常态的关机了呢?
绝不可能是手机没电!
想到这,我连忙把手机踹回兜里,跑到车上就对慕容云三急忙道:“慕容前辈,麻烦您把我送到金大发那,要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