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不说话了,她不是不想问,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怕一开口就被他发现异样。
沈时突然向前靠近一步,身体深处对眼前这个人已经产生了无法消解的恐惧,秦念浑身一紧,向后退了一步。
“很怕我?”他声音听起来十分低落,又试着向前一步,抬手托住她脑后的位置,秦念这次没有再向后退,只是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甚至还没有挨打,她就已经有了失禁的迹象。
沈时看着她强忍恐惧的双眼,心里寸寸撕裂,她不知道夜里他如何给她上药,只记得他打她打得如何绝情。
“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不肯跟我求情?”
“这……这是我……应得的……”
“在我这里,除了惩罚是你应得的,就没有其他你想得到的东西了吗?”
秦念身上还是有些抖,可是他身上熟悉的松柏香气又在缓慢地熨帖她紧张的情绪:“惩罚里是……是没有安全词的,我做错了事情,不该求情让您为我打破规矩……”
“那我该为了谁?”沈时恶狠狠地追问,眼底却是一派受伤的神情,让秦念愣住。
他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根本不会心软?”
“出事了不告诉我,挨打前受伤了也忍着不告诉我,如果昨晚不是我看到了,你是不是还是不打算告诉我?”
“秦念,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信我?”
秦念红了眼眶,颤抖着摇头:“不……不是的……”
沈时看着她继续发问:“如果不是在调教的关系里,如果我没有让你身体失控,没有那些欲望的驱使,你对我,是不是连一句实话都没有?”
“主人……”
“别叫主人!”
“秦念,我费尽心思不是为了让你叫我主人的!”
秦念忍不住哭出来,却不敢出声,被他禁锢在怀里,哽咽地发抖,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两滴泪珠滚落下来,终于忍不住开口:“可你……就是呀……”
这一次,是沈时红了眼眶。
他大概真的做错了,如果他早一日说出心底的秘密,是不是就能换来她的信任,就不必等到如今两人都红着眼,也无法再把喜欢说出口。
他太了解她的性格,如果他现在说了喜欢,她也一定会逃走。
她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这种难堪的境地里接受他的爱。
“唔……”
秦念突然被吻住。
他的吻来得突然又蛮横,粗暴得不像他,甚至带着痛恨地啃咬着她的唇舌,秦念睁大了眼睛往外推拒他,却被沈时更加用力地抱在怀里。
他不愿放开,也不想放开,她每一次的拒绝都让他心痛,他恨她做了糊涂事,更痛恨自己没能让她放心的依赖,一天又一天,他不想让她继续痛,却又忍不住用这种疼痛逼她跟自己就范,他想听她跟他求饶,喊疼也好,撒娇也好,只要不是这样克制自己忍受惩罚,怎样都好。她只要跟他哭一哭,喊一句疼,他就一定会停下来。
可他大概是疯了,是他曾经说过惩罚里没有安全词,无论过程有多难捱,无论她有多疼,他都不会停下来,可是现在,那些他信誓旦旦立下的规矩,秦念全部都遵守了,竟然又被他自己全部推翻了。
他的吻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带着十二分说不出的歉意,温柔地轻舔她的嘴唇,柔软探进去,抚平她的颤抖与紧张,缠绵的吻里,是他渴望又不知该如何表达的爱。他曾以为自己作为她的Dom可以让她成为自己羽翼之下的小女孩,可是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步,都让他日益深陷进对她的爱里而不自知。
他想好好爱,可他却并不懂爱,他的耐心总是在施虐欲消解之后,甚至那些爱也被施虐欲和占有欲掌控着,他要她懂,却又不肯把话说明白,一次又一次,折磨得两个人身心俱疲。
秦念被他逐渐温柔的吻安抚下来,她不再挣扎,而是看着近在咫尺的这个人睫毛上竟沾了极其细小的水珠,她安静下来,一刻不离地看着他,想要拼命记住他现在的样子,却又终于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忍不住地与他唇舌相缠。
他吻了她许久,在她气息有些急促的时候将她放开,他轻声问她:“还怕我吗?还是只把我当做主人吗?”
秦念痛苦地闭上双眼,她的喜欢已经说不出口了。
她好不容易平缓呼吸,忍住心里的不舍,抬手推开他:“今天是责罚期最后一天,您可以继续。”
沈时没想到,他会听到这种回答。
她在他的注视下,忍住所有的耻辱和委屈,转过身缓缓褪掉自己的家居裤,挨了那么多戒尺,她屁股上一块好地儿都没有了,青紫日日积累,整个屁股肿得她穿不下内裤,昨晚渗出组织液的地方已经结了痂,甚至有些发红,两瓣臀肉因为肿胀紧紧地挤在一起,看起来十分鼓涨,好像每一个动作,都能让这里跟着疼起来。
沈时看着她强装冷静地趴在书桌上,笔直雪白的两条腿紧紧并拢,后腰和双腿的白嫩衬得她臀腿处的伤痕更加触目惊心,他曾经对她的身体发了疯似的痴迷,每次调教,都会忍不住自己插入的欲望,想要狠狠地占有她。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让他欲罢不能的,是她这个人,如果她疼了,他也一定痛苦万分。
他把她拉起来,看着她的双眼:“好,既然这么想被罚,那就跪下。”
秦念没有犹豫,当真要跪,沈时又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腿上有伤不能跪?为什么不说也不喊疼?是规矩重要还是你重要?”
他本来就不是真的要让她跪,他只是想知道,她会不会跟他说句别的,哪怕说一句自己腿上有伤也好,可是她竟然毫不犹豫,如果刚刚他不拦着她,她是一定会跪下去的,哪怕伤口被压着,哪怕她疼,她也都会忍着。
她可以忍着,可他忍不了了。
“秦念,”他靠近她,“你当我没有心么?”
沈时看了她许久,仍然没有等来她的只字片语,他终于认输,临走前把她一直被收在他那里的手机放到书桌上,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胸口处疼得发紧,起初当真想过要将她训练成一个懂规矩的小女孩,现在看起来训练她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竟然对这个结果心疼得喘不过气。⒭оцsんцɡé.ⒸоⅯ(roushuge.com)
一切都变成了一局死棋,他连翻盘的底气都快没有了。
他在房间里坐了许久,抬手看了眼时间,拿过手机。
“是我。”
“秦念身体不太好,这次的支教能不能临时换个人?我怕她撑不住……”
“喂?悠悠?”沈时话还没说完,秦念突然闯进来夺走他的手机。
“悠悠,我没事,支教我可以去,你不要跟老师说,也不要换人。”
电话那头的陈悠悠被这两个人搞得一头雾水:“念念,你们这是怎么了?这几天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只是……”她看了眼沈时,继续道:“我只是有点感冒,过两天就好了,没关系的,你不要跟老师说换人的事情,寒假里本来就没几个人能去的。”
沈时瞬间皱眉,看她继续撒谎。
秦念和陈悠悠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他,屋子里又是一片静默。
她也觉得刚刚属实有些冒犯,低着头半天才小声道歉:“对不起,我刚刚是要去卫生间……”
沈时的房间挨着卫生间,秦念刚要进去的时候恰好听见他说支教不让她去的事,也没管那么多就冲了进来。
见他不答话,秦念又解释起来:“暑假的时候我答应小蕊儿今年陪她过年的,我……我如果不去,她会伤心的……”
房间里又是久久的沉默,半晌他才开口:“除了对不起,”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
秦念想起刚刚在手机里看到的那些消息,她知道他为她做了很多,却不知道这中间他是如何平衡文氏和学校两方压力的,生怕他打草惊蛇,给自己惹来麻烦。
她思考一会儿,选择了最保险的问法试探他:“您……工作还顺利吗?”
沈时看着她不说话,她又怕他生疑,只好低着头解释:“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最近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还有呢?如果我执意不让你去支教呢?”
秦念终于抬头看他:“沈先生,您很好,可是我并不好,我可能,也没有办法再抱着平常心与您相处了,去支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事,您让我走吧,我会好好反省自己,您也……好好休息……”
不抱怨,不委屈,不喊疼,也不退缩,不休息,她其实一直都跟他这样生分,那个跪在他身前跟他要一个拥抱的小女孩才是假象。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过身去不再看她:“除了你,其他都很顺利,你……可以走了。”
秦念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背影,孤寂得让人心疼。
刚刚她突然冲进来的时候应该是牵扯了身后的痛处,沈时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得一瘸一拐,刚要开门的时候,听见沈时叫她。
“秦念,”他的声音更加落寞,语气却越发肯定,“你从未,信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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