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倒了。
男子一律下狱,女眷没为官奴,家产悉数没入国库,家奴全部散尽。何氏子孙,三代不得入朝为官,不可参加科举考试。
这下,宸修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再次彰显无疑,想必以后再也无人胆敢挑衅了。
那些还抱有侥幸,指望着哪日皇上腻烦了,自己还有发展余地的妃子,这下彻底心如死灰。
趁着嫔妃再嫁的旨意还在,纷纷选择出宫。
可是,除掉心腹大患的皇帝此刻却没能舒一口气。早上还在威风八面的处置何家众人,下午就守在重华宫主殿外,地砖烫脚似的来回转悠。
“芙儿,这天怪冷的,你也不忍心看我受冻不是?就让我进去吧……”
这快四月的天,春祭大典都过了,哪里还冷?
“娇娇?芙儿?”
……
“芙儿,我好冷啊,我连见衣裳也没有,咳咳,好像得风寒了,你让我进去暖和暖和?”
……
“娇娇我错了,咱俩有事好商量啊!我错在哪儿,你给个明示,我从明儿起就改,行不行?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好不好?”
堂堂大兴王朝天子至尊,此刻这副陪小心的窝囊样令人没法儿看。
王集和碧云守在宫门外。王集为难地探头朝外看,忧心忡忡的样子。
碧云道:“公公别看了,不会有人经过这儿的。”
王集叹了口气,心道:唉,万岁爷哄宸修容,现在是一点儿夫纲霸气也无,真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不对,这夫纲霸气以前好像也没有啊!
唉,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也千万别来,否则瞅着皇上这没出息的样儿,指不定怎么生气呢!
……
也不对,前日里皇上和宸修容在祥福宫外面……那样,太后娘娘也没见生气,瞧着好像还挺乐意。
想来也能理解。皇上作为天子,至今膝下没个一男半女的,实在说不过去。
先皇在当今圣上这年纪,皇子都有俩了,公主也有三四个呢!太后着急抱孙子,所以乐于见皇上与宸修容在一块儿,实乃人之常情。
不过皇上乐意,太后乐意,宸修容却不乐意了。
瞧瞧,这会儿还在和皇上闹脾气呢。
“哎,怎么只有你,素蕊姑娘呢?”
碧云道:“素蕊说是去瞧金翠了。她说不服气手下出了这等叛徒儿,明明她管教甚严,竟然还是让人钻了空子。她得去好好出口恶气。”
王集疑惑道:“金翠不是已经被送出宫,还许了人家吗?”
碧云震惊:“啊?金翠不是被下令杖杀吗?”
王集表情怪异起来,“刑更府里那个‘金翠’是要被杖杀的,可是……”
看碧云这一脸茫然,显然宸修容连她与素蕊二人都未告知实情。
哎呀,看来这素蕊姑娘是要扑个空喽。
***
素蕊赶到刑更府的时候,那里正惨叫连连。毓秀宫的宫人大多都在受刑。
阿楠早已被打死了,胭脂还没打两下就招了个干净。
不过这些都不与她相干。
“素蕊姑娘这是要找谁?您说话,我替您找去!”刑更府的掌事宫女热情道。
素蕊也不跟她客气,道:“金翠呢?那贱人关在哪间房?带我去。”
掌事宫女道:“哦,姑娘是收拾那个金翠啊!就尽头那间刑房,她刚被拖进去不久,还没上板子呢!姑娘若现在去,肯定能赶上亲自动手行刑!”
“多谢!”素蕊道,然后气势汹汹往里头大步走。
可是还没走到那间房门口,就看见那房里走出来几个禁军将士打扮的人。此事为禁军全程协办,因此这几人在这刑更府中并未显得有任何不同。
只见当中一个身姿如松,格外高大挺拔,面容相当英俊,在这几人中显得鹤立j群。只是皮肤很白,b许多女人都白,白得……素蕊觉得甚为眼熟,像是在哪儿见过……
“啊!你不是那个,那个?……”素蕊陡然想起,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玄一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视线没有一丝停留,带着身后人与她擦肩而过。
素蕊张着嘴,满眼困惑,回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敢相信,喃喃:“他不是个太监吗?”
掌事宫女耳朵挺好使,听到了她的小声嘀咕,陪笑道:“姑娘可莫要玩笑,那位可是禁军副将,褚大人。姑娘想是认错人了?”
认错了吗?
她记人一向又快又准,从无认错,怎么可能呢?
记得那时她家主子还是个小才人,被当时势大的唐充仪欺侮,她得了主子的命令去找皇上求救。正是处处受阻,求告无门之际,正是一个白脸矮个的英俊小太监救星一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皇上已嘱咐人去解围了,还替她正了崴到的脚踝骨,随后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后来也曾留心注意过,可是御前再未见到那白脸小太监。
后来唐充仪下药毒害主子,她被困厨房,这个白脸小太监又出现了,打晕了看守她的那个太监,替她松了绑,然后又消失不见了。
现在想来,当时他打晕那个太监的手法极其熟练轻巧,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他现在又从小矮个变成了这么高的大高个?
再去看尽头那间本该关押着金翠的刑房——空无一人。
这?
素蕊迷惑了。ρǒ18.ǒǹê(po18.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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