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移花影。
辛欢惊讶望着眼前皇帝服色的人,“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你是闻筝?”
眼前年轻的男子,星眸轻扬。清秀的五官里,偏生离奇地带了一丝不知从哪里来的痞气;偏那份痞气十分贴切自然,就像是从骨子里生发出来的。
闻筝正是以这种“斯文坏男孩”的气质征服了无数女粉丝的。辛欢此时见着活的,果然也觉心都跳了。
闻筝绅士地给辛欢行了个吻手礼,手背上是真的麻酥酥的,辛欢悄然瞟了和郁一眼,已是红了脸。
她清清嗓子,问:“闻筝你今晚怎么会来?真是太惊喜了。”
闻筝抬头回望和郁,两人目光无声交换,闻筝便笑着回答辛欢:“今晚是和少相邀,说有个好玩儿的趴,我就来了。”
闻筝耸耸肩:“再说我现在是《二婚》的签约演员了,和少就是我的老板。他说让我一起出来应酬,我哪里敢说不嘛!”
辛欢悄然回眸,望向和郁。
忍不住笑了。
她懂了,这就是他为她埋下的伏笔。
想要知道禹虹是怎么回事,最好的办法也许不是直接去问禹虹与白振轩,而是来侧面问问闻筝。
可是碍着《二婚》剧组,辛欢不方便私下找闻筝出来单独聊聊。于是今晚,她便撞上了他。
辛欢提一口气:“闻筝,我能跟你私下聊聊么?”
“好啊。”闻筝朝和郁再眨眨眼:“只要和少不介意的话。”
竖店。
林宁又没胃口吃晚饭。
辛子阳挂着心,还是叫来了夜宵,来劝着林宁多少吃两口。
关于女儿的情事,两人讨论了几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完全的法子。
辛子阳说不如直接问出来,可是林宁却觉得,她只是单凭一张不知谁送来的字条就去问女儿的话,一来尴尬,二来倘若不是呢,女儿岂不是要失望?
再说,如果问到了答案,是真的呢?那她又该怎么办?
辛子阳说的还偏都是戳她心窝子的话:他总说欢欢跟和郁之间,从小就很要好。这也是他亲眼看见的……还有和郁为欢欢买回了厮守田园的房子,还有欢欢正式投入工作之后,和郁对欢欢的种种帮助……
这些都是当时曾在国外,以及身在白家深宅内院的林宁所无从知晓的。
她便越听越是担心,越听越不知该找个什么法子来解决。
辛子阳瞟着她的反应说:“……你这么为难,该不会是舍不得白振轩吧?又或者说,你为了白振轩,而想要忍心拆散女儿!”
林宁撑不住,便哭出来:“子阳,你不要这样歪曲我!我是欢欢的母亲,我怎么能不顾着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当初为了我,欢欢已经承受了多少——如果确定欢欢是真的爱着和郁的,我发誓,我一定会跟白先生离婚!”
“我会成全孩子的,我会的……”
辛子阳也一怔,便走过来安慰地拥住林宁的肩膀:“哎,别哭了,别哭了……”
电视开着,里面无休无止地滚动播放着娱乐新闻。
就在此时一条新闻忽地牵动了辛子阳。
辛子阳拍着林宁:“你别哭了,你看看这条新闻,是白振轩的!”
林宁扬起泪眸望去——
正是上海电视节上,白振轩与禹虹在《美人图》展台前相遇的那戏剧性的一幕。禹虹的无法自控,全都被镜头摄入,清晰投射在了电视屏幕上。
林宁便呆住。
辛子阳见了便忍不住骂:“白振轩这又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禹虹会跟欢欢来给《美人图》站台,他就故意奔着禹虹去的,哈?”
辛子阳望住林宁:“……你还说白振轩忙,所以走了也没跟你说去哪儿了;你现在终于明白了吧,他是去见禹虹了!怪不得禹虹现在跟闻筝闹离婚闹得那样热闹,原来都是白振轩挑唆的!”
林宁如遭雷击,思绪尽数乱了。
结婚几年来,她也渐渐开始发现白振轩与从前不同的一些侧面,仿佛白振轩总有一些事情在故意瞒着她。
她也明白,白振轩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没有秘密的;而有些,的确不是她个妇道人家应该知道的。
可是这次,白振轩走得好奇怪。突然便走了,也没说究竟去了哪里,仿佛是与小龟有关,却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那些天,就连手机都是打不通的,不是关机就是说暂时不能接通……
而此时眼前的电视机里,又明明这样清楚明白地播放着他与禹虹见面的场景。
这叫她,如何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辛子阳看着新闻,眸色也更加清冷:“有些事,我想我现在也必须要跟你说清楚了。咱们离婚,我以为是真的能对你好,就也放手了;事后我跟欢欢聊过,才知道原来你的心结都在我后来的许多绯闻上。”
“可是宁宁,我这人你知道的。是我干的,我一定承认;我不认的,那就真的不是我干的——王亚芝是真的,辛杰也是真的,我们被欢欢堵着过,我是真的对不起你,我都认,所以我放手,让你走……”
“可是还有好多事,根本我就没干过的!那些被人拍到的照片,我跟那么多女明星、模特儿之间的事儿,是真的没有发生过!”
“我承认,以我的身份,是有许多女人主动贴上来。在外面应酬,也难免逢场作戏,喝喝酒说说带色的笑话,或者搂脖抱腰什么的是真的有过……可是我真的没跟她们真的怎么样。”
“宁宁,是有人一直在处心积虑地陷害我!他事先十分清楚我要去哪里,见什么人,于是他找好人在那里埋伏抓拍,然后再将消息泄露出来,专挑最不堪的角度和字眼去发挥罢了!”
林宁怔住,停下哭泣,盯着辛子阳的眼睛:“你想说的,是谁?”
辛子阳深深叹了口气:“……当然是那个等了你十多年,一直在等着你对我心死,好心甘情愿走到他身边去的那个人啊!”
说到这里,辛子阳已是咬牙切齿:“就是白振轩,就是他!”
“在娱乐圈里,我永远不过是他提在掌心的木偶。他隐在幕后,对我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所以无论我去哪里,去见谁,他才是最清楚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没有人比他更耐心地等着我出错,然后一点一点收集起来,都拿给你看!”
“辛子阳,你别胡说八道!”林宁一声嘶吼:“我不信他是那样的人!”
辛子阳也是含了泪,却不肯放手,还是拢住林宁的肩膀:“……宁宁,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会难过。所以我一直忍着,没跟你说过。可是现在事情又牵涉到了我们的女儿——我就不能不对你说了。否则,一旦白振轩又要跟他女儿女婿联手对付我们的女儿,你到时候再知道真情,就晚了!”
“所以,宁宁,离开白振轩吧……”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无声打开。
抱着大束兰花的白振轩,望着辛子阳与林宁相拥的一幕,愣在门口。
见白振轩突然出现,林宁大惊,晕倒在地。
白振轩叫酒店请来医生,待林宁缓缓醒转之后,他嘱咐护士陪伴林宁,他则亲自拎了辛子阳的衣领冲上天台!
白振轩虽然年过六旬,但是多年坚持修习太极拳与五禽戏,力道依旧惊人。
辛子阳抵抗不过,虽然有些狼狈,可是站在天台的夜风里,还是笑得得意。
“白振轩,怎么,我们两个这一把年纪了,还要跟毛头小子似的对打一场么?打就打,我不怕你!虽然我知道你会太极拳,我不是你对手,但是我也不怕——因为我知道,就算我打不过你,可是我还是赢了!”
白振轩明白,他当然是输了——就算能狠揍辛子阳一顿,可是在林宁的心里,他还是输了!
况且,他如果真的揍了辛子阳,那么他在林宁心中便会减分更多……
他深吸口气,冷斥辛子阳:“为什么要对林宁说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你要恨的是我,你只管来找我报复!她那么柔弱的性子,她如何承受得住!”
辛子阳却竖起中指来:“不必说得仿佛都是为了她……你是为了你自己!你怕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变了,再不是那个只是懂她、惜她、护她的那个白先生!“
“你的白衣之下,藏污纳垢,畜生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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