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小娃娃低头打量了片刻,欣喜的爬到了一旁的铜镜前,转了个圈圈,竟是头次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喜欢吧!”
李无尘咧嘴一笑,走到这小娃娃跟前。
“嗯!”
那小娃娃连点数次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满是喜悦。
“喜欢就好,现如今因果已了,你以后别再犯了。”
说罢李无尘一拍他的小脑袋,从中捏出了一张黄符。
黄符取出,那小娃娃顿时变成了一颗朱红色的蛇信草,黄芒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夜幕降临,整个苗寨亮如白昼,在巨大的篝火下,这群苗族人将自家的小方桌带了出来,围着那篝火围了个大圈,在圈内,皆是携手高歌的苗家男女。
李无尘被安排在了最中间的一桌,身旁围满了端着酒碗的人,苗家的酒碗有点大,与海碗无异,在众人的热情下,他已经连喝了十个大碗。
“恩公好酒量!”
说话的是甘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边传来一阵叫好声。
李无尘将酒碗放下,脸色通红,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说道“我不行了,先告退了!”
但他们哪会放他走,将桌上的盘子清空,又放上三个大碗,只听甘同说道“我们苗寨规矩,谁要先从酒桌离开,要先喝三个大碗,哪怕你是恩公也没得商量。”
李无尘一愣,颇有些摇晃的摆了个圈,轻笑一声,道:“也罢,便喝了这三大碗。”
说罢高举海碗,一碗入喉,未溅一滴。
“好!”
叫好声响起,他这边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汇聚。
“这碗敬甘同,甘兰兄妹,多谢这几日款待。”
又是一碗,李无尘打了个酒嗝,甘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是个不一样的大衍人,别人避我们如蛇蝎,你却愿意帮助我们,就冲这一点,你就是我们苗寨永远的朋友。”
甘同说罢,也端起一个海碗,身旁的苗族同伴亦是高举手中的大碗,一饮而尽。
李无尘眼中闪着光辉,他很喜欢这群苗家汉子,豪爽,磊落,丝毫没有任何弯弯绕绕。
“第三碗,敬苗寨,敬所有的兄弟姐妹,敬山神。”
李无尘话音落下,将端起的第三个海碗,在众人的目视下,一口而干。
“好!好!恩公好酒量!”
苗寨中不论男女都发着相同的声音。可话音才落下,就听见‘扑通~’一声,李无尘醉倒在地。
甘同面带微笑,拦下几名争着送李无尘回去的苗家姑娘,看向一旁躲得远远的甘兰,笑道“阿妹,恩公喝醉了,快送他回去。”
甘兰听罢,一向落落大方的她,低垂着脑袋,脸色羞红,却没有拒绝,走到近前,将李无尘一把扶起,缓缓朝着那栋二层矮楼而去。
走出那闹腾的篝火区,四周重归了寂静,月色洒落光华,将整个苗寨都撒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
甘兰的呼吸有些急促,面色潮红如水,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脱出了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总有你的模样,丢不走,擦不去,特别是你回来的那一刻,不吃饭的那一刻,晕倒的那一刻,都在我脑子里每天的转着,李无尘,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甘兰的声音很轻,但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又清晰可闻,这话有些像说给李无尘听的,但更多的,却是像说给自己。
那璀璨的明眸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那醉醺醺的李无尘,但却顿时愣住了。
李无尘此刻神台清明,目光清澈,哪还有一丝醉意。
“你...你没醉?”
甘兰瞬间有种想找个墙缝钻起去的想法,自己刚说了什么呀,急忙一把推开他,双手捂着脸,跑到了一旁,倒是给猝不及防的李无尘险些摔了个跟头。
李无尘伸了个懒腰,随后又掏了掏耳朵,笑道“本是醉的,刚醒,刚才我什么都没听见。”
听到李无尘这话,甘兰的脸色更红了,对方这话头,太假了些。
李无尘向前走了两步,朝甘兰伸出了一只手。
甘兰忧郁了片刻将手递了上去,李无尘洒然一笑,脚步轻点,一团小白云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但仅仅将他们送到了二楼房顶便消散了。
“我天生与道法无缘,不能像师姐那般修至大成,不然倒是可以载你去那云端看看明月。”
李无尘坐于屋檐上,抬首看着漫天星斗,他有些想回无为山了,在无为山不管出什么事,都会有老道士,邱老头以及小清风帮着解决,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操心。
“你是仙人吗?”
甘兰被李无尘前面那一手吓了一跳,以前倒也见过倒是,不过却是没有见过这种手段的。
“仙人谈不上,最多算是个凡俗小道士。”
李无尘轻轻躺下,天空中的乌云似乎也配合着他,悄然而散,星空更是璀璨,月光亦更是明媚动人。
甘兰也没有因为这个问题去纠结,二人并肩而坐,就这么看着夜空,看着明月,看着飞鸟......
第二日李无尘便在整个苗寨的相送下离开了,临走前还采集了数株蛇信草。
当然,驱马回南定城之际,李无尘也没忘了去照顾照顾当地县令,以及那帮土豪士绅。
“你要跟着我?”
李无尘看着面前拦路的这个穿着绿肚兜的胖娃娃,有些意外。
那胖娃娃连点了数下头,竟是直接抱着李无尘的大腿,爬到了他的腰带处,一个闪烁间进入了腰带上的白玉中。
李无尘有些脑袋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了片刻,方才离开,这个腰带是老道士所赠,那数枚白玉看似普通,实则为芥子空间,能容纳不少的东西。
回去之际的路途很顺利,大半日间便赶到了南定城,李无尘直接奔向了将军府,而那门口的守卫也是见过这让自家将军把秦淮楼给封了的李无尘的,所以没有通传便直接带他进了府中。
林毅依旧还在议事厅,听着南疆的地图在那发愁,手中的棍子不停的敲打在最为严重的平山之上,只要将这里解决,其他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