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赋推开门，看到小护士拿着平板给他老婆看，老婆念一句，她跟着读一句。
    还有，她戴着眼镜。
    看到沈赋，小护士忙收起平板，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没想打扰太太休息，刚刚我戴着耳机，不小心声音露出来了，然后……”
    白考儿面无表情对沈赋解释道，“她要去岛国留学，正在复习功课，准备考JTEST，正好日语方面我略懂一些，就教教她。”
    沈赋摸了一下她的脑门，松了口气，“烧退了，聪明的大脑又占领高地了。
    “不过你啥时候学的日语啊？”
    白考儿：“从你电脑D盘的考研资料……”
    沈赋一把捂住白考儿的嘴，并对小护士道，“这里我看着，你可以下楼喝点茶水了。”
    “可是我刚刚已经喝……好吧，我又渴了，沈先生随时叫我，输液结束也不用担心倒流，但白小姐生病期间不宜做剧烈运动。”
    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了，沈赋奇怪道，“难道仅凭单纯的看电影真的可以学习一门外语？”
    “电影上有字幕啊。”
    发音配合字幕，再结合剧情，这就是考儿快速掌握一门外语的窍门。
    沈赋竖起大拇指，点头道，“搜得斯奈！不过凭你刚刚教小护士的水平，阅片量不小啊。”
    “哪里哪里，多亏你的珍藏够多，而且电影里的护士也很多，我掌握的医护用语不算少，正好能帮到她。”
    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考儿道，“能把我的手机找出来吗，我刚刚在抽屉里只找到了眼镜。”
    沈赋从另一个房间把她的手机翻了出来，“干嘛啊？”
    考儿点开手机，“啊，走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我的直升飞机教练肯定急死了。”
    “等一下！”沈赋叫停，“你昨天不是刚来过吗！”
    “什么时候？”
    “大约在深夜~”
    沈赋找出晓蝶的手机，打开仍在工作中的魔镜，“喏，这家伙就是被你一个问题直接干死机的，现在还没缓过来。”
    考儿推了推眼镜，平静无波的脸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什么？”
    “魔镜啊，它可以告诉你世界上任何事情。”
    考儿惊喜地看着沈赋，“那如果我问她该怎么证明黎曼猜想，她也能告诉我吗？”
    沈赋再次捂住她的嘴，“可不敢在她面前提黎曼猜想了，我怕手机会爆炸。”
    松开考儿的小嘴，沈赋皱眉，“看来那晚出现的不是你，不过她好厉害，不仅模仿你模仿的惟妙惟肖，而且还料到如果你第一次见到魔镜，肯定会问黎曼猜想。”
    沈赋跟考儿解释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有一个未知人格在冒充你，我都没有看出破绽。”
    考儿沉默片刻，抬头问，“那你怎么就知道，那晚的人不是白考儿，而此时的我就不是未知人格呢。”
    沈赋的脑子拐了几道弯，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叹息，“有一个基本原则，她们几乎都是晚上出现的，如果连这个原则都被打破了，那我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还好有这样一个原则。”考儿道。
    “不，这个原则似乎也被打破了，上午有一个我们并不熟悉的人格出现，未来会发生什么真的不好说，”沈赋道，“所以你是你真的白考儿吗？”
    “我是。”考儿坚定道。
    沈赋嘿嘿一笑，“她可以模仿白考儿，但白考儿的超高智力恐怕不是可以随便模仿的吧。”
    考儿看看自己输的液，“我这还是第一次生病，感觉脑子运转都变慢了。”
    “少跟我来这套，请接题，957689乘以235436等于多少。”
    考儿眨眨眼，沈赋刚要打假，她道，“225474467404！”
    沈赋愣了一下，掏手机要算，却忘了自己说的什么，“什么乘什么来着？”
    考儿慢慢复述了一遍，沈赋戳着手机，看到最后的数目，沈赋震惊了。
    不是震惊于白考儿的速度和准确，而是震惊于自己随口胡诌的两个六位数相乘，最后三位竟然是404！
    天要亡我不成？！
    考儿揉了揉脑袋，“这种东西都是有技巧的，算不得什么，而且即便如此，我的计算还是慢了一些，我想我确实需要休息了。”
    “休息啥，起来嗨啊！”沈赋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突然有了一种辨别未知人格的方法！
    未知人格里虽然有一位演技出众的，但她可以演，却不具备考儿她们的能力，如果自己怀疑男姐，就让她做100个俯卧撑，如果怀疑白总，就让她数钱，她比银行职工白晓蝶数的还快还准，如果是白纸画，就让她弹琴奏乐喽。
    沈赋正独自开心，考儿看到了自己微信上白总发的消息，对方想知道自己的手机密码，而且还动用了钞能力。
    考儿觉得自己还是需要用钱的，所以告诉了白总，“密码是圆周率小数点后第156位~161位，请尽快把100万奖金打过来。”
    沈赋看着玩手机的小丫头，对她严肃道，“白考儿同学，你走的时间太长了，现在我们应该好好聊聊，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就说这个魔镜吧……”
    听完魔镜的厉害之处，考儿陷入深深的沉思，虽然魔镜没有搞定黎曼猜想，但搞不定不是正常的吗，人类无数天才前赴后继了一百多年都没搞定，而且现在才过去了两天，将来如何还真的难说。
    不过魔镜能解决的问题，比如通过大数据猜出沈赋心目中最美的人，还有神奇的寻人能力，这些都是考儿做不到的。
    “互联网果然厉害，创造魔镜的未知人格也确实很强，不过互联网的这些算法都是基于我们数学家的研究成果，如果我能把证明黎曼猜想，或许魔镜可以变得更强，人工智能的实力说不定可以实现飞跃！”
    见考儿开始关心全人类，沈赋笑道，“不要想那么远，还是关心一下当下吧，晓蝶可能要找到亲人了。”
    “哦？”
    对于这个话题考儿是有一些兴趣的，然后沈赋就从晓蝶和倪焰追尾说起，又说到了动漫展上，兔兔和倪焰撞衫，以及倪焰搬进这个小区，伤害泰山，跟喵喵交恶，最后倪焰祖母出场，却意外发现晓蝶跟她本该死掉的孙女长得很像。
    说话间，输液结束，沈赋把小护士叫上来，让她帮忙拔了针。
    “明天还要来一次，沈太太您推荐给我的那几个学日语的网站我回头会看的，谢谢您。”
    学日语的网站？
    沈赋奇怪地看向白考儿，“莫非是？”
    白考儿，“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不过那几个日语网站我都没上过，都是我群里的那些大神作者推给我的。”
    “没关系，我上过了，日语说得很地道。”考儿表示认可。
    考儿躺着，沈赋居高临下地捏着她的下巴，“你就只是单纯地学日语了，没学点别的？”
    对于沈赋轻佻的动作，白考儿一本正经道，“你是在调戏我吗？”
    “没有，没有，”沈赋松了手，“对不起，我孟浪了。”
    “确实很浪。”考儿用知识分子的无瑕眼神狠狠地鞭挞沈赋。
    沈赋羞愧难当，急忙转移话题，“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郝老太太已经去了派出所，将会进行DNA比对，我觉得这件事七八不离十了。
    “等会儿她肯定还要过来看你，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想想要怎么应对她。”
    考儿想了想，“只要结果还没出来，这件事还没确定，她就不是我们的奶奶，我就可以不必跟她虚与委蛇，对吧。”
    “对……可是这样不好。”
    “我觉得挺好，魔镜搞不定黎曼猜想，那是因为造出她的人距离证明黎曼猜想还有很长的距离，而我距离那个目标应该是世界上最近的人，没法开飞机，我只能卧在病床上畅游在数学的海洋了，不要让她打扰我好吗。”
    沈赋：“好吧，我尽量把她挡在下面，你，你就继续裸泳吧。”
    说着，沈赋脱了上衣，钻进了白考儿的被窝，“我也喜欢数学，我能跟你一起游吗？”
    考儿那么多片子不是白看的，明显不仅仅是学日语那么简单，她的脸蛋飞过两团不易察觉的红晕，“沈赋，你又行了？”
    沈赋才想起来，考儿上次在线的时候自己还是不行的，而现在，他很行！
    “行不行，你自己不会试吗？”沈赋抓住了白考儿的手。
    考儿一触即松，“恭喜，你睡你的，我还要……”
    话没说完，外面有人敲门，“舅，现在还是姗姗吗，我怎么听小护士说我舅妈会日语，难道是兔兔来了？”
    “进来说话。”考儿说了一句。
    芊芊推门而入，看到两人并排躺着，又退了出去，“哎呀，这，这是免费能看的吗，不合适，不合适~”
    沈赋：“是你考儿姐，不用见外。”
    芊芊又进来了，如果是考儿的话，她相信这是个素觉。
    沈赋叮嘱芊芊，“你在楼下，如果郝老太太来，记得把她挡住，考儿这个人虽然智商高，但情商不高，我怕她把晓蝶奶奶得罪，影响未来她们亲人团聚。”
    芊芊听得目瞪口呆，“舅，你当着考神就说这种话合适吗？”
    沈赋无所谓道，“考儿是学数学的，讲究实事求是，我说的是实话，她肯定不会生气的，对吧考儿。”
    考儿沉默片刻，突然问，“我真的情商很低吗？”
    “也没有特别低，起码比喵喵高吧。”沈赋道，“就是有点没人情味儿，那个老太太毕竟有可能是你们的亲奶奶，不好就这么打发走的。”
    考儿想了想，“那如果她一定一定要见我，那我就替晓蝶见她一面吧。”
    沈赋笑了：“芊芊在楼下守着，如果她不是很强烈地想见晓蝶，咱们就不见。”
    芊芊退下，沈赋向旁边挪了挪，“我不打扰你学习进步了，我是真的困了，你放心，我不打呼噜不磨牙。”
    一个小时后，沈赋还在睡，而楼下，陈汉带着他的老baby杀了回来。
    从鉴定中心出来直接就来了这里，都没回趟家。
    “芊芊，晓蝶呢？”老太太问。
    “哦，她跟我舅睡觉呢。”楼下撸猫的芊芊回答。
    她还在等对方的强烈要求，结果倪郝氏脸色微变，“那我们晚上再来吧，到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
    说着就带陈汉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带着笑意，但笑得很牵强。
    沈赋下来后还问她老太太来了吗。
    “来了，听说你们在睡觉就走了。”芊芊。
    沈赋叹息摇头：“低情商，他们在睡觉，高情商，您先坐，我上去请示一下。”
    不过到了晚饭的时候，老太太还是来了，不仅人来了，菜也来了，她直接从五星级酒店定了一桌家宴。
    陈老汉因为有功，也有一个列席的机会，美的他脸都笑成了菊花。
    沈赋看着一道道生猛海鲜，有些担心，姗姗会不会突然出现，姗姗吃饭的时候特别好说话，说不定直接就现场叫奶奶了。
    “晓蝶，郝奶奶来了，下来吧。”沈赋走到楼梯上，刚要准备把攻克人类难题的伟大数学家揪下来，然后门开了。
    一个穿着连衣长裙的女孩走了下来，没有带眼镜，长发披散，很乖很淑女。
    沈赋一时间有些迷茫，她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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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幅装束倒是完美地符合郝丽莱对孙女的期待，“晓蝶，你身体好些了吗？”老太太关切地问。
    “谢谢关心，好多了。”她尽量保持微笑，不过坐下后，还不断调整餐具，使其变得对称，这时沈赋就知道了，这是摘了眼镜的白考儿，这是她努力高情商的表现。
    晚宴开始了，姗姗并没有出现的迹象，考儿虽然表现不错，但倪郝氏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跟她交流，问过往肯定是不行的，晓蝶的过往太苦了。
    幸好沈赋及时活跃气氛，问道，“郝奶奶，做鉴定对比还顺利吧，那个郭警官是我的好朋友。”
    “嗯，很顺利，大概三天就能出结果。”
    “啊，这么快的吗？”沈赋意外。
    陈汉道，“夫人给鉴定中心捐了100万，另外给那个派出所捐了五辆警车。”
    芊芊喃喃道：又见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