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对自己没信心!”
她那么次,她怕别人说她高攀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她主要是怕她在今后的日子里,帮不了他任何朝堂上的事情。
试问,那一朝的皇后,嫁给皇上不是如虎添翼,怕是只有她,就是一介平民。
“阿桑,你何时对自己这般没有自信了,以前,你张扬跋扈胆大妄为,可不像现在这把胆小。”
说真的,他还是比较欣赏那时候的乔桑,朝气蓬勃,生机盎然,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阳光之感。
“你也说,那是以前的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谁还能像以前那般天真么。”
她其实也想开朗一点,但很多事情,由不得她不去想。
既然决定留下来,她就要努力学会当好一个皇后,不给花墨辰拖后腿,不是么?
那微微的叹息,让花墨辰有些心疼。
都怪自己,是自己把她牵扯进来,让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桑儿,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让她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她俏皮一笑,脸上露出一抹红晕。
这个天之骄子,又跟她说对不起,她这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没错,何来对不起。
“可是,我让你为了我改变了!”
不只是改变了,还忧郁了很多。
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为他生下一一和一龙,为他来到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为他留在皇宫,甘愿被困,他何德何能,才让她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乔桑越是乖巧,越是没有安全感,花墨辰心中的自责就越是沉重。
桑儿,等我五年,五年后,我一定带你出宫,丢弃这尊贵又令人窒息的身份,陪你浪走天涯,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好啦,咱们别说这些了,小花花,宋珊你打算怎么处置?”
等她婚礼结束,师傅会带着墨非回毒谷,以后,怕是再也没有出谷的机会。
“桑儿,咱们非要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讨论无关紧要的人吗?”
她不提,花墨辰压根就把她忘了好不好。
乔桑调理身体一个多月,他就忙了一个多月,御书房乔桑寝宫两点一线,来回奔走。
“她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人呢,她可是现在还顶着我的面容呢!”
宋珊罪恶滔天,难免一死,但她就是想知道花墨辰的处理态度。
“你狠很介意这件事?”
宋珊手被砍了,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丢在牢里无人问津,要不是上面判决还没下去,牢头偶尔大发善心赏她几口饭吃,恐怕早就惨死在大牢中。
“不是介意,只是觉得,她那种人,死了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弑母杀第,心肠歹毒,她这样的人,真不配为人,连畜生都比她有人情味。
“你想怎么做?”花墨辰微微侧目,询问道。
“你把她交给我,让我来处置,行么?”
说到底,宋珊针对的是她,她是当事人,把她交给她处理,再好不过。
“你想怎么处置?”花墨辰没有马上答应她,还追根问底。
有时候,花墨辰觉得,乔桑的心思,他一眼就能看明白,有时候,他又觉得,他怎么样都看不懂这个小女人的想法。
她做什么,总是会出其不意,让人捉摸不透,甚至,无法理解。
乔桑微微一笑,勾唇道,“小花花,别问好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定会让宋珊死的瞑目。
上辈子的事情,她不管,这辈子,遇到她乔桑,算她倒霉,重生又怎么样,心坏了,重生千万遍,结局也是一样。
心存不善,何以让命运善待你。
“好吧,把你交给你,你自行处置。我只有一个要求,别心软!”
宋珊那种女人,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阿桑既然以前就比较心善,现在,为人母之后,她恐怕内心更柔软,失忆后从毒谷出来,失忆后再相识,便可以看出来。
“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再伤害我,伤害一一和一龙!”
只要一想到那个恶毒的女人曾经在一一和一龙身边待过,她就一阵后怕。
“你说你当初第一次在城门口见到她的时候,就怀疑她不是我,为什么不揭穿她,还让她跟一一和一龙靠近,你就不怕她伤害一一和一龙?”
“你的儿子女儿你还不知道,就凭她,能伤害到他们?”花墨辰的大掌轻轻的揽住乔桑的肩头,指腹摩擦着她身上的大红色嫁衣。
“你也太高看他们了吧,他们再怎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不,应该说宝宝才对,刚回走路说话的宝宝。
要放现代,三岁大的宝宝能做什么,有些尿布都还没丢呢。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那女人是假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宋珊不是我?”乔桑惊诧出声。
“对,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他们总是缠着她,不让她靠近我,我才怀疑,他们根本就知道!”
亏得他还想要让那个女的在他们身边安慰安慰他们,没想到,孩子们早就识破了。
“这两孩子,心真大!”
那么危险一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怕,还能装作不知道跟别人相处,真不知道他们小小的心里怎么想的。
那智商,高的简直吓坏人。
“我们的孩子,我们要相信他们,他们一定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这才没有揭穿,告诉我们!”
其实,当时花墨辰知道后,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没出什么事,否则,他真的是无颜面见阿桑。
“好吧!”
没出什么事,她又何必紧追着问呢,对吧。
“阿桑,谢谢你留在我身边。”
如果她执意要离开,他知道,他肯定留不住她。
用强制的手段,他到底怕她会恨她。
“跟我还说谢谢,小花花,你什么时候这般客气啦!”
“好,不客气,以后我们都不说谢谢!”
他们是夫妻,是最亲密的人,确实用不着那么客气。
“嗯嗯!”
……
“启禀皇上,封后大典时辰快到了!”李德全奸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道了!”花墨辰应了一句,抱着乔桑起身,“桑儿,为夫给你换衣,等大典结束后,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乔桑心有不愿,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好,只是,小花花,我自己换衣便可,就不劳烦你了!”
让他给她换衣,她还不得羞死呀。
据说,皇后礼服是专门定制的,从里到外一整套,意思是里衣也要更换。
不是没有坦诚相待过,也不是她矫情,而是,他的目光实在太灼热,让她怕自己招架不住啊。
美男当前,她前世训练出来的自制力一下子就没了。
花墨辰勾唇浅笑,“桑儿这是害羞了,你身上,每一个地方我都看过!”
不但看过,还亲过,抚摸过,那触感,该死的让人着迷,让他食髓知味,再也戒不掉。
“说什么呢,你出去,我自己换!”她埋着脑袋,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已经不是桑树村那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女生,知道会发生什么。
“桑儿确定你能自己搞定?”
她以前就不怎么会穿繁杂的衣服,所以让薛秀才设计的那些衣服都比较简单。
“当然……能吧!”
乔桑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摆挂在屏风前面的风炮,面上有些为难。
穿上应该不难吧。
“我帮你更衣,我保证,什么都不做,眼睛不乱看,可好?”
“你的保证我才不信!”
想骗她门都没有。
虽然吧,就算现在不坦诚相待,晚上也一样,早晚都会来,但她就是不想那么快。
况且,现在白天,当着男人的面宽衣解带,她真的做不到。
花墨辰顿时委屈,“我都保证了,阿桑竟然还是不信我!”
他的人品有那么差吗?
“谁叫你以往劣迹斑斑呢。”
怪谁,怪他自己了。
“桑儿,以前的事情,咱们从今天开始,暂时揭过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在骗你!“
他一定要把自己在阿桑心目中的形象挽回来。
“揭过可以,你现在就出去,我自己换,要是换不好,我可以找小翠帮我!”
让男人帮她换衣,还能穿上吗?
她表示很怀疑。
毕竟,这个男人的流氓程度,她几年前早已经领教过。
花墨辰伤心,但看她表情这么坚定,他只能妥协。
“好吧,我先出去,你自己换,我等你一起!”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差他们两个主角没到现场.
“好!“
她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知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肯定不能缺席,刚刚,也就随口一说,什么算了吧,这可是封后大典,岂是她说算了就能算了的。
等花墨辰出去,乔桑来到铜镜前,看着这张不属于自己的绝色小脸,有片刻的失神。
美,真的很美。
比起她原来的样貌,更妖娆,更艳丽,也更加的精致,让人一眼着迷。
原来的她,顶多算是小家碧玉,而这张脸,不说倾城倾国,但放眼整个大央国,恐怕没有几个能比的过去。
可是再美,这也不是自己的面容,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样貌,而且,这里面,还有一段让人泫然泣下的故事,就更加的让她不舒服了。
可是,除了不舒服,她又没有办法摆脱这种现状,不但如此,就算心里有什么,她还不能说出来,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花墨辰,小翠,陈娇娇,还是李香菊?
都不行,她只能默默的承受。
这种别扭,说不得,道不出,真的很糟心。
她的容貌已经毁了,她还能怎么办?
变不回来了。
可是,让她顶着别人的面容过一辈子,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她双手环抱交叉叠放在梳妆台上,埋着脑袋,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就让她这般静静的哀伤一会儿吧。
就当自己又重生了一遍,反正灵魂是她就可以。
想想那些魂穿而来的人,不也同样顶着别人的面容过一辈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通了这点,乔桑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好在,自己在现代无亲无故,了无牵挂,否则,她还真没法安心的呆在古代。
封后大典很浓重,乔桑穿着风袍,牵着花墨辰的手,先是祭拜先祖,祭拜天地,然后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整个过程庄严而又带有很强的仪式感,让她有种体会到国家领导人的感觉,同时,她的内心,竟然油生出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在其位谋其职,凤印落在她手里,滚烫滚烫的。
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份差事,她只能尽量不给花墨辰拖后腿。
曾经她说过,她要做一个强大的人,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前行。
她不想食言,也不能食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与他相匹配,才不会感觉到自卑,才不会被人看不起,才能让花墨辰对自己另眼相看。
天下女子何其多,美女何其多,她要留住花墨辰,首先,她必须有吸引他的地方。
人是有感情的高级动物,谁也不能保证谁对谁的感情就一层不变。
封后大典结束,便是晚宴,乔桑又换了一身大红色的喜袍,与花墨辰一起参加。
她就纳闷了,同样是人,同样折腾了一天,花墨辰整个人怎么就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反观自己,则感觉浑身僵硬,要是再这般下去,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变的肌肉抽筋。
男人和女人,原来不止是体能上有差别,意志力方面的差别也很大。
难怪,当初自己入伍的时候留下来的女的那么少,同样的训练同样的装备,能比过男生的女生真的很少。
“阿桑,累吗?”蹭着空挡,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花墨辰微微侧头,关切的问道。
“你说呢?”乔桑小声反问。
一整天都在应酬,不停的换衣,不停的微笑,还要注意各种礼仪,坐不能动,站不能歪……
这样不能,那样不能,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块木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