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桑稍微动了动身子,想要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小花花,你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她才刚接受她的新身份,感觉很不适应。
花墨辰见他还有心情开玩笑,眸子一笑,“桑儿觉得这就肉麻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说过更肉麻的话,阿桑要不要听?”
“……”
听你个大头鬼啊,拜托,她现在中毒了,身体虚弱,这厮竟然还有心思跟自己开玩笑?
“桑儿沉默,是想听吗?”
“谁想听了?你能不能正经点?”
被他这么一闹,好像刚刚消沉的气氛一下子跑光光。
“我怎么不正经了?”
“我一没动手,二没动嘴,很正经好不好?”花墨辰就坐在床边,拉着她的小手,很认真的说到。
这一刻,他感觉幸福满满,但他并没有忘,阿桑的身上还有乌头毒,看她刚刚勉强露出的笑容,所以想要舒缓下她的心情而已。
正经个屁!
乔桑在心里愤愤的骂了一句。
“小花花,我是病人!”
她身上可是中了最厉害的乌头毒。
竟然还有心思戏弄自己,一点都不重视自己。
“我说过,我一定会想办法解了你身上的毒!”花墨辰脸色十分凝重的道。
“我信你,那我也是病人啊,你不能欺负我!”
“桑儿,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他扬起唇角,不满的抗议。
“又动手,又动嘴,这不是欺负是什么?”乔桑举起手,指了指被他紧紧抓住的小手,又指了指他说话的嘴巴。
“桑儿,换做任何人也不会认为我是在欺负你好吧!”
说完,附身而下,在她的小嘴上轻轻啄了一口。
乔桑瞪大了眼睛,小嘴一瘪,露出一丝愠怒,嗲怪道,“小花花……”
他绝对是故意的。
明知道自己中毒了,还亲自己,难道就不怕自己把毒传给他?
“嗯,我在,桑儿,看见没,这才叫欺负!”他嘴角扬起,笑道。
“你……”乔桑气的脸都红了,与刚刚苍白的小脸有很大的区别。
“乖,别生气了,好好休息!”花墨辰忙宽慰她,生怕真的把她惹恼了,没自己好果子吃。
“你在这里我怎么休息?”乔桑直接翻了翻白眼。
花墨辰皱眉,“桑儿,你这是要赶我走?”
“我可没那么说!”
没想到,自己刚迈出第一步,想要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就毒发了。
“你不是想赶我走,那我就留下好了!”反正丫头中毒了,他也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情,调查的事情交给邪云,他自会前来禀报。
“脸皮越来越厚!”乔桑十分不客气的骂道。
“脸皮不厚,怎么能追到阿桑这样漂亮能干的媳妇呢?”
“呵,某人不但脸皮厚,还臭不要脸!”
他什么时候追自己了?
貌似以前都是她主动追的他好吧。
自己失忆了,又不是失聪。
“丫头想怎么说都可以!”
反正他不想离开。
“你真的不忙吗?朝堂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这般陪着自己,她真怕那么大臣会骂他是昏君。
“现在国泰民安,哪有那么多事?”
就算有,那也是小事。
“那么多大臣,朝廷养他们就是让他们做事的,要事事都要我出面,我岂不是会被累死?”
乔桑一听,觉得也是。
刚不知道说什么,突然殿外响起张公公的声音。
“启禀皇上,老奴有事禀报!”
“进来!”和丫头之间的和谐谈话被打断,花墨辰明显心情十分不好。
“是!”
“何事,说!”
张德全似乎也感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事关无烟姑娘,她觉得就算被嫌弃也要硬着头皮进来。
“启禀皇上,刚大理寺传来消息,说被关押的那个女子突然让人传话,说她能有办法为无烟姑娘解毒。”
闻言,花墨辰和乔桑同时一惊。
宋珊居然能解乌头毒?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显然,两人都不怎么相信。
“去把她带来见朕!”
“是,老奴这便去!”李德全应了一声,慌屁颠屁颠的退了下去。
“阿桑,你怎么看?”这件事透着蹊跷。
阿桑刚中毒倒下,她怎么就知道消息了?
要知道,她可是被关在大理寺,谁敢给一个重囚犯送信?
除非,她在宫中真的还有同伴。
可是,宫中关系明明现在很简单。
但凭宋珊,朝堂上的大臣她肯定染指不了。
既然不是朝堂之人,那就是后宫。
后宫除了丫头,也就太后,还有一干被折断了羽翼的前朝太妃。
相比于前朝太妃,花墨辰更觉得这传信之人是一个还有势力的人,而太后,便还有些势力。
“她不可能会解毒!”
她要是能解乌头毒,师傅就该收她为徒,而不是收自己。
“她不会,说不定她认识的人会,到可以见见探探她的底。”
乔桑的精神不是很好,但到底毒被压制了,还能保持清醒。
“花墨辰,你跟我说句实话,对宋珊这件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她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推向深渊。
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让她很难判断到底谁在母后推动。
“你想听实话?”花墨辰已经有了初步的怀疑,缺乏的无非就是证据。
背后之人显然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的纰漏,尾巴处理的很好。
单就是这份筹谋,就不得不让花墨辰担心。
而且,他到现在还猜不到对方的目的到底还是什么。
这才是最让他担心和忌讳的地方。
要说取他们的性命,似乎又不是。
背后之人既然那么强大,多的是机会收拾他们,但他没有,反而一步一步促成他和乔桑相遇相识,最后回到大央国皇宫。
“当然,难道你还要说假话哄骗我不成?”乔桑颇为不满的反问道。
“那倒不是,我怕我说了,你会不信!”
“这么不信任我?”她好歹也是他的妻子,哪有妻子不相信自家相公的?
她可没想到,以前某些人劣迹斑斑,在她的面前失了信用,以至于才会现在这般不敢确定。
“我说,我怀疑幕后之人是你师傅,花无心!”花墨辰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乔桑当场就反驳,”不可能,师傅对我极好,他不可能会害我!“
“我没说他会害你!”他的目的绝不仅仅是想要害谁那么简单。
医毒双绝,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想要害人轻而易举。
“……”
乔桑有些糊涂了。
既然没害人,又怎么会是幕后之人?
“我现在也没摸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只有他,才能将宋珊的脸换成原来你那样,也只有他才会把握好时间,在你离开毒谷的当天,将宋珊送到京城来,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帮你解了四公主给你下的毒蛊,还帮你重新换了一张容貌,他医术这般了得,不可能查不出你身上有乌头毒,为何他没有帮你一并解了?”
“也许,我师傅也没有乌头毒的解药呢?”乔桑争辩道。
她实在不相信师傅那么和蔼可亲的一个老人家,心思会有花墨辰说的那么沉。
“也许吧,那宋珊说能解毒,又该如何解释?丫头,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个事实,但现在所有的一切矛头都指向他!”
乔桑皱眉,小声嘀咕道,“可是,师傅到底为什么要弄一个假的我来你的身边?”
目的是什么?
让花墨辰和假乔桑在一起?
那又为何要安排她和花墨辰在商国相遇?
他做着一切,不是太矛盾了吗?
“也许这个假的乔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联!”花墨辰单手托着腮,很认真的分析道。
乔桑躺在床上,面对近在咫尺的俊朗美男,还能淡定自若的思考问题,真是不容易。
“我和她?”
她想要思考,却发现脑子里空白一片,根本就没有半点关于宋珊的资料。
“是,这个宋珊一直在你的身边转悠,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邪云审了许久,她就是一字也不愿意吐露。”
能抗住邪云审讯的人很少,她一个女子却做到了,她身上没有秘密,花墨辰怎么也不会相信。
这些天,他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就是想让背后之人放松警惕,让他自路马脚。
“她如果是师傅的人,师傅为什么不来救她呢?”
她被花墨辰抓了,师傅就不怕她说出什么吗?
乔桑的疑惑,正是花墨辰的疑惑。
“这点我也没想通!”
不但不来救,反而像是故意把人留在他这里一般。
“花墨辰,你有没有调查我师傅到底是什么人,我是说他以前!”
总不可能一直在毒谷吧。
关于花无心的身份,他以前跟她说过,这丫头失忆了,自然一点都不记得,最近,因为出现了假的乔桑,他自然把花无心的身份又调查了一番。
“他以前是大央国的御医,算是花家旁系,因为长相俊美,被很多大家小姐看中,但他却喜欢上一个小宫女,家族知道后,自然不能认同,悄悄的处死了那个宫女。
他悲痛欲绝,脱离花家,从此远走天涯,花家覆灭,他因此逃过一劫,后来,毒谷渐渐的出现在世人眼中,而他所待的毒谷,也成为三国之外的地方,因为没人能找到毒谷的位置。“
“宫女,叫什么名字,能查到吗?”乔桑好奇的问道。
“查了,那宫女的名字是个假名字!”
假的?
乔桑一惊,“皇宫里面的宫女都能假冒?”
“应该是她冒充了谁的身份进宫!”
“还有那么傻的人啊,竟然冒死进宫!那人的身份一定不简单,要换做一般人,谁愿意进来来伺候人?”
就她,进宫当主子还不愿意呢,更别说进宫伺候人了。
“呃……”花墨辰皱眉,他怎么觉得他这话有点意有所指呢。
真不知道皇宫那点不好,让她这么排斥?
“因为是冒名顶替,她人又死了,所以根本查不到她半点资料!”
“画像呢,难道就没有年长的宫人能画出她的容貌?”
“没有,跟她有过接触的宫人在这些年都陆续去世!”
乔桑一听,皱眉,“花墨辰,有没有可能他其实一直想给那个宫女报仇?”
要是这般,就能解释的通,关于那个宫女的信息为什么全部被抹掉了。
“报仇能理解,那是花家欠他的,但是,为什么要对你还有我动手?”
说动手有点不确切,应该说是招惹他们。
这天底下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牵连。
他肯在他们身上花心思,绝对是他们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皇上,人带来了,是带进来,还是……”张德全的声音适时的在殿门口响起。
“带到正殿!”花墨辰沉声吩咐了一句。
“是!”
“丫头,你好好休息,我到外面审!”
“好!”
反正自己这样也帮不上忙,交给他处理好了。
花墨辰见她这般乖顺,忍不住抬起手来了一个摸头杀,“真乖!”
被小狗一样抚摸,乔桑顿觉委屈外加恶寒。
貌似以前自家的小白才被自己这样摸吧。
小翠说,小白可乖了,是一条通身雪白的狼王,在桑树村的时候,为他们做了许多事情。
要不是它,她和乔木两姐弟说不定会被柳氏那个恶毒的女人欺负惨。
当然,只是可能哈,毕竟,她也不记得自己那时候到底强不强悍。
花墨辰一到外殿,宋珊已经跪在大殿中间,手脚都被绑着,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堪称乞丐服,模样好不狼狈。
“你能解阿桑身上的乌头毒?”他半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要不是想要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秘密,花墨辰连看也不屑看她一眼。
白家发达,她紧抱白家大腿,白家一落魄,她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丢下白家众人躲了起来,这样势力的女子,连根阿桑提鞋都不配。
他的乔桑,即便是自己变成乞丐,是真正的瘸子,她也不会离开自己。
“是,我可以解她身上的乌头毒!”
乔桑解脱,而她,也可以解脱了。
这样不死不休的活着,对她来说是痛苦。
她想不通,为何自己重活一世,还是斗不过乔桑,原来,呵呵,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