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和义军的阵列很快就交缠在了一起。
    双方士兵的武器碰撞、砍杀着。
    从倒下第一个死伤开始，一场标准的步兵交战就正式开始了。
    耿京骑马立于阵后，身边的两个亲兵手持盾牌护卫在左右。
    这可是在凶险的战场上，万一金兵的一支冷箭袭来射中耿京，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此时的耿京却已经根本没有心思想这种问题。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已经被前方的战斗给吸引了。
    眼前的场景给耿京的震撼是难以描述的。
    “额的个娘咧，原来这才是沙场厮杀。”
    金兵和义军交战的地方，根本没有后世电影里的闪展腾挪，至于飞天遁地的武功更是不可能有了。
    双方的阵列都是很密集，左右两侧的友军距离很近，除了用手中的武器往前冲杀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花哨。
    几乎全都是用性命来换取敌人的性命。
    金兵和义军的交锋从一开始，就进入到了最为激烈的阶段。
    喧闹的喊杀声，还有兵器盔甲的摩擦声，已经是充斥了整个战场。
    这个时候，除了战鼓的声音，耿京还真的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指挥这些人。
    “节帅，金狗果然是有些本事，就算是签军，竟然也如此能打!”
    正在耿京身旁护卫的马全福说道。
    自从耿京等人起兵以来，正是济南、东平等地最为薄弱的时候。
    他们之前虽然也对阵过金国的官兵，但那时候耿京他们往往都是人数优势极大。
    现在这种双方旗鼓相当的战斗，规模又是如此之大，的确是第一次。
    耿京虽然听到了马全福的话，但已经完全顾不得怎么回答。
    现在双方交战的前排士兵已经是倒下了一片，惨烈的厮杀逐渐越来越血腥。
    按照耿京和辛弃疾等人拟定的计划，等到战事再激烈一些后，义军就要鸣金撤退，做出一副力战不敌败退的样子。
    然后再把金兵引入到后方芦苇枯草密布的地带。
    到那时候，伏兵、火攻一起杀出，把金兵给杀的片甲不留。
    按理说，这个计划是很好的。
    但是，耿京望着眼前的战场，却是越想越没有信心了。
    如此焦灼的战斗，难道能想退就退？
    若是金兵追的很快，还没有到伏击地点，就已经追上了怎么？
    若是义军回头反攻的时候，没有能击败金军，又该怎么办？
    若是金兵现在就一阵突袭，直接把义军给真的击败，自己又该怎么办？
    耿京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开始四处搜寻辛弃疾的身影。
    他可是这个计划的具体实施者，耿京刚刚还给了辛弃疾调度诸军的权力。
    所以，这个时候就必须得从辛弃疾身上补充一下自己的信心不足症了。
    “节帅！”
    正当耿京用目光搜寻的时候，辛弃疾却恰好跑到了眼前了。
    “时机差不多，鸣金退兵吧！”辛弃疾说道。
    耿京飞了一眼望去，双方厮杀的战线是已经倒下了许多死伤。
    不过，战斗虽然激烈，双方却都没有出现溃逃的迹象。
    可以说，战局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点上。
    这种时候撤退诈败，正当其时！
    “嗯，好！”耿京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只要鸣金退兵，义军就会撒丫子往后跑，然后再逐渐开始抛洒一些少量的兵器、盔甲，甚至是金钱来引诱金兵追击。
    辛弃疾闻言，立刻就要传令义军鸣金退兵。
    但是，他还没有开口喊出命令来，却听到一阵‘当当当当’的鸣金声大作！
    “当当当！”
    顿时间，耿京和辛弃疾都是脸色大变。
    “什么人！竟然敢擅自发令！”
    二人都是勃然大怒。
    旁边的马全福却是听得清楚，大声的向耿京喊道。
    “节帅，快看，是金狗败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