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空气古怪且凝滞,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响敲在沙发上两个男人的神经线上。
梁牧丁把车停在江野家楼下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待她下车,而是慢悠悠地熄了火,也解开了安全带。
江野心头涌上不详的预感:“你不走”
梁牧丁睨她一眼:“为什么要走”
江野一噎,脑子当机,想不太明白:“你,终于想不通要挨揍了”
梁牧丁没说话,眼神问她到底下不下车。
江野真是高不明白这些男人都在想什么了,但是事态逐渐向她不能一手掌控的方向发展,这是江野讨厌的。
于是她皱皱眉,不太耐烦地抬脚上楼了。
室内灯光通明,开门的易三对来客竟不惊讶——江野顿时有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想法,愈发臭脸,硬邦邦甩下一句“洗澡去了”便留这两个狼狈为j的臭男人自生自灭。
易三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折腾得脏兮兮的送货上门。他暗暗唑牙,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昨天操狠了惹江野生气,又实在不想便宜新来的崽子,只好给梁牧丁通气儿。
现在来人这明面淡淡实则餮足的老神在在让雇佣兵气不打一处来,啪嗒点了烟。
梁牧丁不是第一次来江野家里,却是第一回好好看看。他看看展示橱窗,也看看江野扔的乱七八糟的曲谱,还有书本笔记。装潢是房东的,生活痕迹却是她自己的。
和身后这个男人的。
梁牧丁将目光从她墙边的曲谱上挪开,鼻尖涌进了烟草味儿,他慢悠悠开口:“你车胎被我扎了,对不住。”
易三震惊,怀疑自己的耳朵,来人不聊女人不聊江野,上来先把他车胎扎了
“老子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干什么了”
梁牧丁回身皱起眉,掏掏耳朵,似是脏话玷污了他的耳。
“我说,我把你车胎扎了。”
江野裹着一条浴巾出来时差点儿没被客厅里揪着领子的两个男人吓出尖叫。
“你们在干嘛!”人高马大的俩男人怒视对方,雇佣兵大臂上的肱二头肌鼓得紧紧,攥着梁指昂贵平整的领口,下一秒就要把他扔下楼去。江野气急,慌张上去拉架,却怎么也推不动易三铁样的臂膀。
“要打出去打!别把我琴弄坏了!”江野一见两人木头似的扎了根动也不动,心碎地扑去梁牧丁脚后躺在地上的琴箱,搂着吉他赶紧扶去角落靠好,紧张地打量。
易三梁牧丁暗忖:妈的还没琴重要。
在确认自己的宝贝吉他没有出事以后,满身还带着浴室里湿漉漉水汽的江野转身怒目:“我想说的事情我已经很早就讲清楚了,如果你们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你们并不想继续,麻烦趁早跟我划清界限。”
“我就是这样的人,贪得无厌又会搅稀泥,最大的爱好就是不把你们任何一个人放心上。”女人的嗓音拔高了,她仍带着水珠的胸脯剧烈起伏,这些是她一直以来想的而在方才浴室里发酵的,此刻她腰腿酸痛,满心破罐子破摔,要用最取悦自己的方式爆发,给这些男人们一个好看。
“爱处处,不处滚。”她冷冰冰道,仿若全然不在乎谁的拳头要揍上谁的脸,谁的领子攥在谁的手里。
江野话音落地,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梁牧丁垂下眼看不清神色,易三盯着她愣愣,只有门铃蓦地活泛起来,叮咚地突兀响起。
江野的后背一下爬了冷汗,第六感让她惴惴不安。她飞快地跨过客厅,仓皇打开房门,露出了来客的脸——
“姐姐。”大男孩揣兜站在门外,笑脸相迎,还是腼腆,“你的口红落在我这儿了。”
作者的话:眼睛快闭上了突然想起没发今日章节,垂死病中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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