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羞的,也不是被刘树不太留情面的批评给气的。
自然还是高烧不退给烧的。
刘树和大憨两个慌忙上前把老头儿扶住,你抬头我抬脚给老头儿抬到树阴凉的地方,大憨还很细心的拿着快融化光了的冰块给老头儿擦拭着额头和腋下。
‘悟饭’则有些惊慌失措的在老头儿周围来回蹿,时不时的拽拽老头儿的头发和衣服,希望老头儿能回应它。
可惜,已经进入昏厥状态的倔老头儿现在可不会像平常那样吹胡子瞪眼的赶它了。
‘悟饭’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正在忙碌的刘树两人。
对于小猴儿来说,给它治伤的老者虽然平时不怎么和煦,看它爬高上低捣乱的时候还轻喝两声,但做为直觉最为敏感不过的野生动物,‘悟饭’可是能感觉到老头儿对它的喜欢,有时候还特意把煮好的鸡蛋蛋黄单独挑出来放在它的碗里。
家里其他的动物,可都没有这个待遇。
所以,老头儿这一倒下,‘悟饭’自然是急得不行。
反观柯基犬和五花肉却淡定多了,也就是趴在一边带着些许担忧的看着。
或许,它们是对刘树极其信任,认为刘树可以搞定这一切,就像他刚才连可怕的黑熊妞儿都能整哭一样。
老头儿滚烫的身体已经告诉刘树,现在他的高烧绝对不止39度了,刘树皱着眉头‘恶向胆边生’,从荷包里摸出随身带着的退烧药和抗生素示意大憨用剩下的最后一点灵水给化开。
刘树已经决定不再由着这倔老头儿了,跑山里来招惹黑熊事儿小,这高烧如果不退,把老头儿烧成个憨蛋可咋整?
在这儿变憨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哪天他又被‘大罗盘’抽奖系统给送回去。
一想到绝对会被记载入华夏历史的神医华大大成了个憨憨,刘树都忍不住想抹冷汗,他这算不算是改变了历史?
被高烧给烧迷糊了的老头儿可比他倔强的时候要可爱多了,可怕的体内高热让他的嘴皮都已经干裂,大憨弄好的混合着退烧药、抗生素的药水都距离他的嘴唇还有几公分,那大嘴主动张的,一点儿也不比黑熊来得小。
看着晕厥中的老头儿一滴不剩的将药水全部喝光,刘树都忍不住生出一种满满恶趣味的心理:老头儿不会是装的吧!
不过,这种台阶下得倒是挺合理,也挺顺畅,谁都不尴尬。
也就是华大神医没读心术,如果知道刘树这家伙在这一刻竟然这样暗自腹诽自己,指不定醒来就是一银针戳过去。
虽然没有现代人的免疫系统导致一次受凉就差点儿没被感冒给弄死,但对西药基本没有抗药性的体质却可以使得抗生素全力发挥其药性。
没等上十分钟,头枕在大憨腿上的华大神医就缓缓苏醒过来,脸色也没先前那般‘红光满面’了,就是面颊上还带着一丝病态的晕红。
睁开眼之后,眼珠先是茫然的四顾,看到的是满脸忧色的大憨和长舒一口气的刘树。
“先生,感觉好一点没?”刘树伸手摸摸老头儿的额头。
虽然还在烧,却没有先前那般烫了。
“老朽刚才因为风寒患昏厥之症了?”老头儿微微一定神,却很镇定。
“嗯,刚刚先生高烧不退,所以。。。。。。”刘树还在想措辞怎么告诉老头儿自己喂他吃退烧药和抗生素了。
“幸好,老朽在此之前口服了一片参叶,即能补身,又可疗风寒。”老头儿一脸感叹。“还得亏我大汉之富饶江山,才得有如此珍惜之药,想那西土蛮夷之地,那会有此种宝药?不过都是一些治标不治本的粗浅药理之物。”
我勒个去!刘树眼前一阵金星乱冒。
是老人变坏了,还是坏人变老了?老头儿这凑不要脸的属性,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明明是喝了西药才好转的,这乾坤大挪移整的,好特么丝滑顺畅,你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怎么?可是被老朽所说之参叶给吓着了?”老头儿见刘树张口结舌的样子,脸上浮出得意。“呵呵,可别低估我大汉江山的富饶,此物可不仅仅只生长于太行之巅。”
刘树很想跟他说,吓个蛋那!您老继续吹!人参只听说在东北那块黑土地上产,还太行之巅呢!太行山之巅都是大石头好不好?以为我没去过太行山是不是?
不过,这些对于憨直的大憨来说,都是白说,他可不管什么参叶什么太行的,他只知道,老头儿可是喝了退烧药才退烧的,见老头儿醒来就不认账了,脸上那一副您吹牛不打草稿的表情可是就藏不住了。
“咦!憨儿你这是不相信那!”老头儿那是多机灵的人,透过大憨脸上藏不住的表情马上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眉头猛然一皱,目光炯炯的看向刘树:“小树你是不是喂我吃那西土之药了?”
“是的,先生,你那会儿烧的太厉害,实在没办法只能如此了,还望先生莫怪。”面对倔老头儿即将的发飙,刘树虽然很想说没有,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承认了。
一个谎言往往得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虽然真相很残酷,但总比一直活在虚妄中要好。
况且在刘树的认知里,哪怕中医博大精深,可也不能否认现在一统全球的西医重要地位,如若不然,那不是全球在医疗卫生方面都走上了歧路嘛!
工业文明进程的数百年,上百亿人类的智慧,不会因为一代名医的倔强而被全面否决。
哪怕因此而迎来老头儿的狂风暴雨,刘树也决定,还是说实话的好。
感受到老头儿怒气值满满的五花肉都悄悄往灌木丛中缩了缩,一旦老头儿拿出那根可怕的银针,它决定不讲任何兄弟义气,先跑为敬。
这属于家庭内部矛盾,小猪佩奇可是明白的很。
只有遇上黑熊那种外寇,豁出命也得干,原来的老主人可是最喜欢坐在阳光中给它讲昔年他打黄毛鬼子的故事,虽然它不怎么听得懂。
但,出乎刘树意料的是。
倔强老头儿并没有发飙,而是伸手摸上自己手腕的脉搏,微微闭目片刻,再度看向刘树:“脉搏虽虚,但已比初时平稳有力多矣!而参叶虽有强身疗寒之效,不过用时悠长,断不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达到如此疗效。”
微微有些唏嘘:“看来,你是对的。虽然西土之医药弊端甚多,可在药性方面,亦有可取之处,这也是我大汉之医要学习的地方。”
继而,双目中似乎在发光:“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次远足实乃让我获益良多,大汉之医或西土之药各有优劣,若能将其二者融会贯通,或能使救人之术更上层楼。”
好有道理,好有理想。大憨一脸的崇拜。
也就是觉得老头儿把进山这一趟不过十几里路就说成远足,略微有些太过夸张了。
刘树则嘴角微抽。
能把台阶说的这么高大上,还让人无法反驳,刘树表示自己学习到了。
真的还是‘姜是老的辣’啊!
对了,刘树脑海灵光一闪,那个参叶,真的是人参叶吗?如果,那是不是代表着老头儿挖了颗人参?
野人参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