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儿~该出门啦!”
青芫这一夜睡得香甜,一大早便来找语冰出去,看到语冰屋外竟设着结界,她奇怪地伸手戳了戳。
“竟是结界……欺负我不懂么?”
“吱呀”一声,门扉开启,竟是凌凇一袭青衫走了出来。
青芫瞪圆了眼睛,惊讶地捂住嘴,“你……你把小冰儿怎么了?”
边说着,她还向房间里瞧看,但并没看到语冰的身影。
凌凇淡淡扫她一眼的同时撤去结界,扶好重光卷从她身边走过。
“喂~她人呢?”青芫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对,你怎么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青芫这才看到他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根本不曾治疗,任由血色浸透衣襟。
“你们打起来了?因为什么啊!”青芫满脸都是不敢置信,抬手帮他释放治疗术,“的确是风刃制造的伤口,但避开了心脏。”
面色有些苍白的凌凇推开她的手臂,一言不发,径直向外走去。
“说话啊!你要急死我吗凌呆子!小冰儿呢!”
“她走了。”
“走?去哪里?我们不是还有任务在身?”
凌凇脚步一顿,“或许是……没有我的地方。”
————
“噗……”
松青听了徒弟一席话,直接将嘴里的云顶毛尖吐了出来。
“大徒弟,你脑子没坏吧?”
凌凇抬指释放出清洁术除去面上沾到的茶水,抿着唇没做声。
“凌凇???”松青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抬高了嗓音,“你真把人家姑娘给……”
“嗯。”
“我是让你努把力追人家,没让你把人家带到床上啊!”松青拍桌而起,慌张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可是风聆最疼的大徒弟,要是她知道,我俩也得完蛋!”
“还有你的伤!再不治疗是想失血过多而亡?”
“那也是凌凇咎由自取。”
凌凇抚摸着语冰临走前留给他的伤口,那里依稀残留着她的灵力,带着寒气一般微凉的触感,令人怀念。
两个人的体力都远超常人,语冰不知撑了多久才逃离情欲的折磨陷入昏迷。他也耗费太多灵力维持结界,因此在她苏醒时并未躲开原本的致命一击。
凌凇根本不曾想要躲避。语冰也没想真的杀了他。
她还是心软了。
“徒儿。”松青拍了拍凌凇的肩膀,灵力在他运转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伤口,“既然你还活着,那就说明有希望。”
“师尊,我已经变得……不像自己。”握紧拳头,凌凇眉心紧蹙,“竟然会因为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对她……”
“感情的确会改变一个人。”松青叹了口气,“但你的执念太深,我却没有料到。”
“不对……”
松青似乎想到什么,探上凌凇的灵脉,察觉到异样后,又看他手腕处的叶痕。
五片金色叶纹,最后一片颜色时明时暗。
“徒弟,你快要突破了,而且是从初期直接跳到后期。”
短短百年,五叶后期,万年难遇的天才。
松青肯定道,“五叶中后期的成长其实并非受制于实力,而是心态。跨阶段突破虽少见,但我也曾接触过,此刻是心性最易受影响的时候。”
似乎从再遇她的那一刻起,凌凇就已经发生了变化。想要保护她的心情愈加深刻,想要拥有她的欲望也更强烈。
“如果你跨过这道坎,就能真正出师了。”
讲到这里,松青竟有些欣慰,“当初选中你加入青卷宗,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我……要怎么做?”
“稳定情绪。”
凌凇抿着唇,“我做不到。”
“唉,你要找到让你改变的根源,然后解决。”松青坐下后为自己重新斟上一杯茶,“近日苍寒并无动作,各大门派已经派出精英看守凡界水源,确保万毒楼遗失的毒物不会造成影响,你可以暂时歇息。所以,去寻她吧。”
凌凇的手掌已经被指甲划破,抠出几道血痕,“她不想再见到我。”
“你连强上都做得出来,还不死皮赖脸跟着去道歉!一次不成就百次,女人都是心软的啊!”
后半句,凌凇认同。
思考的时间过于漫长,等到松青将桌上那一壶毛尖都饮光后,凌凇才给出回应。
“我去寻她。”
————
语冰在为路边偶遇的行人祛除魔气后收到了来自青芫的传音。
“小冰儿~你在哪儿?”
她与行人告别,简短回道,“其他城镇。”
“具体呢,我去寻你!”
“青芫,我没事,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谁知青芫那边突然传来有些嘈杂的呼喊,“这个熟悉的魔气……你给我站住!把我的毒药还来!”
随后便是匆忙的脚步声,青芫似乎在追赶什么人。
语冰有些奇怪地继续听了听,隐约听到男人的声音。
“哈!小姑娘,你那层的毒药包装很漂亮嘛,情不自禁就都拿走了。”
“你是想试试我的其他毒么?再跑可别想活命呢。”
“青芫?”
正当语冰以为青芫不会再回应时,青芫气喘吁吁地说道,“让他跑了。”
“是元冥?”
“哼……就是他。先不管了,总之我先去找你……”
语冰打断了她,“阿芫,真的不必。我放松好会去寻你,给我点儿时间。”
那边沉默许久,才传来青芫的一句叹息,她的声音妩媚多情,如今这叹息从她口中吐出,也因此显得更为怅然。
“……我会隔段时间告知你我的方位。”
“好。”
断掉通讯,语冰继续赶往下个城镇。
冷月城似乎有高人相助,大多百姓并未受魔气侵染。语冰在城中走了走,并未察觉异样,便放下心来,打算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可她虽体力有所回复,但毕竟是初次,精气有损,一路上脸色都苍白得不像活人。
“姑娘!”
语冰路过一个义诊的小摊位,被看似是名大夫的男子出声拦下。她疑惑地回头,眸色黑亮。
男子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灰色布袍,面容清秀,笑容温和。他将手中的药包递给一名老人后看向她,“你的气色不太好,我帮你看看吧?”
一旁的老人也冲她点点头,“小姑娘,这大夫在我们城给人看病很多年了,医术很好。他今日义诊不收钱,看看也不吃亏。”
语冰无法拒绝他人的好意,便坐在那张小小的长桌前。
男子探好她的脉搏,有些犹豫地看看她,垂下眼时耳廓通红。随后他有些慌张地拿起毛笔,匆匆开起药方。
“姑娘,你……性事上该有节制。”
“……”语冰愣了愣,点点头,“大夫,有没有……伤药?”
治疗术对位于体内的伤势治愈效果不佳,所以凌凇才为她处理私密处的伤势……但显然最后已经本末倒置,如今她实在没有合适的药膏处理。
“用在哪里?”男子瞥她一眼,见她沉默,飞快收回目光,“呃……我知道了,有的。你等我回去拿。”
说着,男子收拾起自己的摊位,语冰也向前帮他收起笔墨纸砚。
“我跟您去。”
“那……那也好。”男子犹豫地点点头,“鄙人夏重,不知姑娘芳名?”
语冰顿了顿,“冷雾凝霜。”
“我好似听说过姑娘的名号。”夏重将桌子寄存到一旁的客栈里,随后接过她怀中的笔墨,“是仙域之人?”
“嗯。”
“咳。”夏重不经意间看到她颈后的吻痕,见她坦荡的模样,想来她并不知晓,“姑娘,你可能也需要活血化瘀的伤药。”
语冰似有察觉,指尖在颈后一抹,“还有么?”
“没……”
夏重似乎很怕与她对视,连忙移开视线,带她回到医馆。
“其实……姑娘还需要休息。”夏重犹豫这开口,“你的夫婿没有陪同吗?”
“我没有夫婿。”语冰拿过他递来的伤药,掏出块灵石给他,“等到去下个城镇,我再休息。”
夏重推手拒绝,“我今日义诊,看病买药都不收费。况且灵石我们用不上,姑娘留着吧。”
“姑娘真的不再休息一下么?”
知道面前的大夫是医者仁心,语冰语气也尽量缓和,“不了,谢谢大夫。”
她需要寻个地方上药,腿心处穴肉红肿着翻出,走动来回摩擦,十分不适。
凌凇。
她每次想起来他便是咬牙切齿。
语冰准备离开,突然涌上的疲惫感让她再难站稳,摇摇晃晃半跪在地上。
“姑娘?”
她摆摆手,想要自己站起来,双腿却仿佛有千斤重。
连续的奔波和性事的疲倦,再加上祛除魔气消耗的灵力精力,她的身体已经无法负荷。
黑暗席卷,语冰再支撑不住,合上双眼。
夏重连忙从身后拥住她快要滑落的身子,焦急道,“姑娘?”
他无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调整半天姿势才将语冰抱到内室的床榻上。
为她盖好被子,夏重熟练地抓药。他看了眼天色,已近黄昏。屋内的语冰睡得正熟,他放下帘子挡住内室,在外间翻看着本陈旧的医书。
烛火被点燃,偶尔发出“噼啪”的响动。
屋内一片静寂安详,语冰难得睡了个香甜的好觉。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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