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振国被捕的当天晚上,孙、李两家的家主坐不住了,携重礼登门,却吃了闭门羹。
林奕拒而不见,态度表明了一切,不肯轻易放过他们。
孙良也是狠人,有臣服,懂隐忍。堂堂一家之主,竟不顾体面的跪在了走廊里,以此求情林奕拔冗一见。
“孙良,你这是要逼宫啊?我家少爷说的很清楚,不见!请回吧。”老戴说出这番话时,语气神态像极了宫廷剧里的大内总管。
“求戴总管通融通融。”孙良说着,掏出一张支票,双手奉上。
老戴瞥了一眼,看见支票上的数字后,不禁点了点头,笑道:“等着吧”
把支票装进口袋,老戴推门而入。片刻后,老戴又走了出来,轻轻嗯了一声。
孙良见状大喜,立刻抱起地上的礼盒,走进病房后,孙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二话不说,磕头如捣蒜。
正所谓;大丈夫能伸能屈,所谓脸面与全家人的性命相比,则什么都不是。孙良看的比较明白,既然来了,就必须放下一切,才有可能逃过此劫。
况且,不信邪的人都已经死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活着,完全是因为林奕最近遇到的事情比较多,等他腾出手来,孙家绝无幸免的可能。
“孙良,您今年也有五十了吧?”
“五十二了。”
“起来吧,地上凉,上了年纪的人容易得风湿关节炎。”林奕认为杀人不过头点地,哪怕最后谈不拢,该给予的尊重还是要给的,此与利益无关。
“我孙家当初误上贼船,悔不当初,请林公子再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怎么给?生死大仇,叫我怎么给?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真金白银砸进去了多少?真刀真枪又流了多少血?秦锋坟头的草还没长出来呢?你让我给你机会,当初谁来给我机会?”林奕指了指茶几上的水壶,示意老戴烧水泡茶。
孙良微微一叹,从怀里掏出一个档案袋,轻轻的放在茶几上。
“这里面是我孙家的房产地契,以及数十家公司的转让合同。只求林公子可怜一二。”
孙良果断决绝,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不惜倾家荡产。
林奕见状,不禁另眼相看,人为财死见多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魄力舍弃自己的财富。像孙良这样有大气魄的人,着实少见。
林奕改变了想法,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的打量孙良。他无视茶几上装满房产地契和转让合同的档案袋。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孙良这个人,究竟是贪生怕死,还是识时务?
林奕现在不得而知,不过,他想试一试。
“赵家、钱家都死人了,你孙家不能搞特殊啊。”
“啊!”
孙良没想到自己献出所有家产,林奕还是不肯放过孙家。他沉默了许多,万念俱灰之下,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失魂落魄的走向阳台,道:“此事皆因我一人而起,孙某死有余辜。请林公子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他说着,爬上了阳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决断。临死之前,孙良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情绪。
一步踏出,他的身体尚未完全越出窗台,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力量很大,一下子就把他拽了回来。
“好,很好,非常好。”林奕鼓掌叫好。笑眯眯的走向阳台,对瘫坐在地、惊魂未定的孙良说道:“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人了。若有人敢欺负你,记得报我的名字。”
“啊!”孙良有点儿懵,正琢磨要不要学电视剧里的情节,摆一个香案,斩鸡头、烧黄纸,和林奕结拜为异性兄弟?
“老戴。”
“老奴在。”
“送孙老板回府。”
“是。”
“别忘了把这个拿走。”
林奕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向病床。
“这个……那个……”孙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前一秒还在为家族慷慨赴死,下一秒,所有难题迎刃而解。前后反差之大,让他有些不适应。
“老孙,以后还请多多关照。”老戴说话间,把支票还给了孙良。
“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孙某孝敬总管的,一点心意,切莫推辞。”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老戴亲自把孙良送到电梯处,可见他对孙良有多么重视。
“李旭,你怎么还没走?回去吧,河北李家会找你谈话的。”
“啊,好好好。”
李旭吓了一跳,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学孙良,也跪下求一求拜一拜,说不定也能像孙良那样逢凶化吉。谁承想,老戴的一句话,让他大惊失色。
“回去吧。”
“是是是。”
牵扯到本家无小事,李旭惶恐不安的走出医院,正要坐车离去的时候,却看见孙良蹲在路边抽烟。
“老孙,你还好吧?”
孙良点点头,没有说话。
“唉!”李旭叹了口气,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还有心情安慰别人。
……
翌日,天未亮。
林奕起了个大早,坐在阳台上,端着一杯普洱茶,细细品着。倒不是说普洱茶有多么好喝,而是他在思考问题。
周家的那位杀手是否已经离开明城?黑金集团的杀手什么时候到?段家、周家的老巢又在什么地方?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以林奕睚眦必报的性子,当然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昨天孙、李两家低头服软。他又发现孙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便不计前嫌,将其收入麾下。
这是一个大收获。林奕现在不缺钱,缺的是人。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检验一个人的能力。而孙良执掌孙家这么多年,其能力毋庸置疑。至于人品,他能为家族而不惜一死,这种勇气不是所有人都具备的,孙良做到了。而且林奕只需要把他家人的小命握在手里,就不怕他敢有二心。
林奕拿出手机给管家打了一个电话,布置了一堆任务。
老戴接到电话的时候,气呼呼的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大白腿。
“戴管家,您要走啊?天还没亮呢,是我伺候的不好吗?”袁佩佩揉着眼睛道。
“你伺候的很好,跟你没关系。”老戴起床气很大,吼道:“我的裤衩呢,还有我的袜子,怎么只有一只了,还有一只上哪儿去了。”
昨天玩得太狂野,各种玩具,内衣,铺满一地。
“别生气,我来找我来找……”袁佩佩翻身下床,趴在地上翻找起来。